虽然一开始，是她推开他，放弃他，可即便这样，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厉家认祖归宗，她根本不稀罕这一切。

她想过最糟糕的结果就是，默默的爱，默默的守护，只要她不认可这个身份，她至少还可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挣扎。

现在什么都没了，连厉南衍都放弃了，她还拿什么去坚持？

沈小九痛哭着。

她知道，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是她的狠心，让他再一次绝望了。

分开的这些天，她内心一直摇摆不定，可厉南衍的成全，让她突然认清了现实。

她和他，注定没有结果。

“好了。”厉政华轻拍她的肩，“时候不早了，跟爷爷回去吧。”

大概是因为伤心过度，沈小九整个人浑浑噩噩，连挣扎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人像小九知道唯有这么做，才能减轻两人的痛苦。

这也是一开始，她最想要得到的结果。

他成全了她。

沈小九毕竟是私生女，厉政华能做的最大退让就是让她回来认祖归宗，更庄重的认亲仪式并没有。

沈小九一夜之间，从少夫人的称呼，变成了小小姐。

耳边众人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见，厉政华让她去祭拜祖宗，看着灵堂的牌位，她始终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

“丫头，你既然回来了，就必须遵守厉家的规矩，辈份不能乱，该喊的还是要喊，你大哥忙于自己的事业，每年只回国一次，你二哥，也就是阿衍……”

这一句二哥，让沈小九再一次红了眼眶。

知道沈小九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厉政华也没勉强她，“烧柱香，磕个头吧，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你是我厉政华认祖归宗的孙女，以后再也没有人再欺负你。”

“小九，”厉曜川得知厉政华带沈小九回来认祖归宗，他急着赶来灵堂，这一刹，他真心觉得此生无憾，看着这张和沈嘉音一模一样的脸，他内心止不住的激动，当年那种感觉又再次回来了，“我的乖女儿，让父亲好好看看你，你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吗？怎么都憔悴成这样了。”

虽然不能否认厉曜川是自己父亲的事实，可沈小九看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关心始终还是很排斥，她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丫头，这是你父亲，你要和你二哥一样，喊他爸爸。”

沈小九小手紧捏着拳头，她看着这张和厉南衍有几分相似的脸，话哽在喉中，却始终开不了这个口。

‘爸爸’这个词汇，没有在她生命中出现过，她又怎么可能喊的出口？

“对不起。”

沈小九低下头。

看沈小九这样，厉曜川的内心更多是心疼，“爸，小九刚回来，您就别为难她了，总要给她一点时间去慢慢适应。”

厉政华轻叹一口气，柱着拐杖离开，“迟早都要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