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丰已经从重症病房搬进了普通病房,青沫每天都从家里煲好了汤,拿到医院来。
这一做就是两份。没办法,江离吵着嚷着非要喝青沫煲的汤,整日虎视眈眈地盯着青沫,不让她经常往顾丰病房跑。
青沫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她喜欢江离对她的宠爱,那会让她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一想到她爸妈,感受到内心深处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她又无法释怀。
江桃的话让她的内心背上了沉重的枷锁,她无法开怀。
她没和江离打一声招呼就从他家里搬了出来,直接回到了自己家。
每次推门进去,青沫总会恍惚,似乎总能听到妈妈那亲切的话语从厨房里传来,对她嘘寒问暖。
看着这个曾经充满欢笑,曾经温馨舒适的小屋,青沫鼻子酸酸的,眼泪充盈着眼眶,模糊了视线。
端坐在沙发上,她似乎能看到妈妈正抱着小不点逗弄着,那熟悉的身影再也见不到了。
她环顾四周,看着每个地方都有妈妈和小不点的痕迹,她抱着靠垫狠狠地哭着,发泄着心里的郁闷和委屈。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青沫擦擦眼泪,拿起一看,是沈星。
她急忙接起,“喂,阿姨!”
diànhuà那头传来沈星焦急的喊声,“青沫,你在哪里,你快过来,顾丰突然发起高烧来了。”
青沫蹭地站了起来,让沈星先别着急,她马上赶去。
顾不得伤春悲秋,青沫急忙往医院赶,想不通顾丰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起高烧来。
紧赶慢赶来到医院,青沫冲进顾丰的病房,却看到顾丰神色自若地躺在病床上挂着盐水,一旁坐着沈星。
青沫的一颗心咚地掉了下来,顾不上问心里的疑问,松了口气,“顾丰,你没事吧!”
她走到床边,用手探了探额头,皱眉问道:“是在发烧,我去叫医生。”
顾丰一把拉住她,笑了笑,“不用了,医生刚走,我没事。”
“还说没事,叫你不要硬撑,你非要自己下床上厕所,这下好了,医生说了,如果下次伤口再开裂,感染到病菌,你就不用回家了。青沫,你快给我看着他,别再让他乱动。”沈星在一埋怨。
她本来请了护工,让顾丰在床上解决掉生理卫生。可一直爱干净的他怎么也不愿意在床上解决,非要自己下床,这不,伤口崩裂有炎症,发起烧来。
顾丰虚弱地干笑,对着青沫挠挠头。青沫不满,斜睨了他一眼。
“阿姨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再让他乱跑。”
沈星点点头,示意青沫坐在她身旁,“青沫你累不累啊,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青沫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也是因为我,顾丰才受的伤。”
沈星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希望从此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情吧。青沫,顾丰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要哪样照顾?青沫心里没底,只能干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话,病床上的顾丰却坐立不安,脸色通红,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卫生间。
盐水挂多了,他快憋不住了。
青沫很快察觉到顾丰的异样,急忙起身来到床边,探探他的额头,难道烧又严重了?
顾丰拉下青沫的手,一脸尴尬,“我没事,是”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青沫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顾丰。
顾丰心里那个狂吼啊,啊,啊,他要上厕所啊。
“你,你能扶我起来吗?”
“你要什么,我帮你去拿。”青沫制止了想起身的顾丰。
笑话,刚才医生的话难道是白说的?不能让他再乱动了。
顾丰抓狂,心一横,“我,我是要上厕所。”
青沫愣了愣,随后好笑地看了一眼顾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坐便器。
“我还以为你要干嘛呢,来,我帮你。”
顾丰石化,他不要啊!这种肮脏的活计怎么能让青沫来做呢?
顾丰磨蹭着不愿意,青沫瞪了他一眼,掀开他的被子,就要脱他的裤子。
顾丰大惊,死死地拉住裤子的边缘,脸涨得红红的瞪着青沫。
“你干嘛?快放手!难道你想直接尿到床上?”
青沫难得看到顾丰那种害羞的小媳妇的模样,忍住心里的笑意,想逗逗他。
一旁的沈星先是好奇的看着他俩,然后点点头,“儿子你干嘛,青沫又不是外人,你们生活在一起三年,你身上她哪里没看过,快别矫情了。”
顾丰尴尬,那怎么一样,生活三年他又没有行动不便,需要人把屎把尿的。
而青沫则一脸郁闷,好嘛,沈星又误会了。
她只是不想他再伤到伤口罢了呀,怎么会扯到之前的生活的?
看在他现在是一个病人的份上,她就不跟别人一般见识了。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快把手拿开,你确定你还能憋得住?”
被她一说,顾丰只觉得膀胱快要炸了,他真的快憋不住了。只能慢慢地放手。
青沫快速地把他的裤子脱了,小心地把他的臀部抬高,把坐便器塞进去。
顾丰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一只手搭住了眼睛。他不想看到自家老妈和青沫那看着自己的神情。好丢人啊!
“青沫,要不我来倒吧。”沈星在一旁咳嗽说道,却坐着没动。
虽然这是儿子的尿,可她从小金枝玉叶的,就算是生顾丰的时候都有老顾和保姆照顾,从没做过这种粗活。
青沫看了沈星一眼,就知道她只是客气一下。唉,谁让她是个劳碌命呢?这种粗活就不劳她大驾了吧。
青沫笑笑,“不用了,阿姨,我来就好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从卫生间出来的青沫看到有jǐngchá到来。
她奇怪地看了一眼顾丰,心里一紧。
之前不是已经有jǐngchá来问过话了吗?怎么又来了。难道说事情已经有进展了?
“顾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能单独跟你聊一下吗?”
沈星蹭地站了起来,焦急地问道:“jǐngchá同志,是不是抓到那个shārén犯了?看他把我儿子害成什么样了,你们一定要把他绳之于法啊。”
来人点点头,“阿姨你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现在先麻烦你们出去一下可以吗?我想单独和顾先生聊聊。”
青沫颔首,拉着不放心的沈星出了房门口,就看到江离正站在一旁盯着她。
“咦,阿离,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快回你病房去。”
江离紧紧地盯着她,眼里有些恼怒,却没有说话。
青沫眨眨眼睛,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这家伙了。她不就是在顾丰房里多待了一会儿吗,他不用这么一本正经吧。
“我说小伙子,你别在这儿杵着了,人高马大的站在这儿,看得我眼睛疼。”
一旁的沈星见不得江离那一副抓奸在床的模样,嫌弃地说道。
“我站在这儿碍到你什么事了?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
江离傲慢地抬着头,冷冷地说着,随后又看向青沫,“沫儿,你该回去了。”
“你怎么说话的?这么没礼貌。青沫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让她听你的话?”
青沫一看剑拔弩张的两人,急忙把两人分开,先让沈星坐下,柔声说道,“阿姨,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然后她又看向江离,把他拉到一旁,一脸的不赞同,“阿离,顾丰这会儿有事呢,你别任性好吗?”
江离心里很是不爽,他刚刚才知道青沫已经从他家搬了出去。
这是为什么呢?她想跟他撇清关系吗?难道是为了顾丰?就因为人家救了她一命,她真的想跟人家破镜重圆了?
下午时分,青沫跟他说要回家煲汤。鬼使神差的,他就想来顾丰这儿看看,却没想到看到青沫像个小媳妇似的正在他的病床前服侍他。
他的心里顿时醋意横生,心里的酸楚涌上心头。
他深爱着她,也救过她,可从来没见过她对自己那么服侍过。难道就是因为他和她有过三年的婚姻生活?而她和自己在一起只是他一味的强求?
想到这,江离的神情激动,“我任性吗?好,就算我任性,你说我有任性的权力吗?你现在到底是谁的女友?”
青沫皱眉,神情也冷了下来。这人总是这样乱吃飞醋,她不过是关心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跟她到底是谁的女友有关系吗?
顿时这段时间心里的压抑涌上心头,青沫觉得疲倦不已。
“你别闹了行吗?我只是在尽我的义务,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我也救过你,怎么没见你对我端屎端尿的?”
青沫顿时无语。敢情他是看到她刚刚伺候顾丰了。人家是枪伤,他只是硬伤,这能相提并论吗?怎么这么一副小孩子心性呢?
青沫无奈,摇了摇江离的胳膊,柔声细语道,“阿离,别生气了行吗?他是因为行动不便我才多照顾他一点的。要不一会儿我也给你买个坐便器?”
听着青沫的柔声细语,看着她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江离的醋意消了一大半。
其实他就是希望她对他讨好一点,他就是希望她时刻把他放在第一位。
他把青沫拥进怀里,抚着她的长发,叹了口气,“沫儿,别生我气好么?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一想到你在服侍别的男人,我心里就很是不舒服。沫儿,我爱你,别跟其他男人走的太近好么。”
听着江离声音里淡淡地忧愁,青沫心里也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其实她的心里只有他。
顾丰的病房门开了,刚刚的jǐngchá走了出来。
这是问完话了?青沫朝jǐngchá同志点点头,急忙朝房里走去,后面跟着咬牙的江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