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枫?”
林清栀若有所思,脸上忽然浮起一丝苦笑:“你不提这个,我还真忘记了,八月我一直在等你从申城回来,结果没有等到你,却等到了蒲枫。”
“是么,那是缘分。”
越湛勉强回道。
提起八月,他不是不愧疚的。
他把她一个人丢在江城走人了。
秦聚威胁了自己,未必不会去威胁她。
她舅舅全家都仰仗着秦聚吃饭,以后可怎么过?
“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我还告诉他,你碰了我。”
林清栀冷冷地诉说着:“他很生气,也许现在还是很生气,八月的时候,我舅舅也跟你一样觉得他是老实人,被他接到我家里来住着,结果他居然趁人不在强迫我。”
“当时,我在想,如果你在就好了,如果你在,我就不会落到这么狼狈的境地了,为什么你保护了我十年,让我什么都学不会,却忽然一夕之间,要弃我而去?”
女孩的一席话瞬间震慑了越湛的心扉。
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这十年做了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情。
他保护了她十年。
让她不愁吃穿,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八十年代初,给了她优渥的物质生活。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捏着一个钢铁厂工人几年的工资。
所以她跟越跃跑出去,穷得扫大街,只因为没有基本的金钱观念。
他护着她太久太久,让她忘记了这个世界有多危险。
越湛心揪疼,比浑身的伤痛还要疼上一百倍。
“就让我呆在你身边吧,你结婚,我可以去你家当保姆嘛。”
林清栀捧着脸,一脸认真:“我给你当军医也行,反正你在部队的时间比在你家里长。”
越湛渐渐的听出来这个话的意思。
她这是……要给他当姘头。
男人的想法总是有点粗糙。
但是林清栀的神情特别认真。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越湛免不得要纠正她。
她都上了军校,以后出来了前途无量,还要跟他搅合。
“我没胡说呀,我以后再怎么蹦跶,都只是个军医呀,跟着你,有酒喝有肉吃,好歹你也是司令大人的儿子,以后把我那个不成器的爹提拔提拔,跟秦聚打声招呼,多包涵我舅舅一家,我们全家都跟着沾光呢。”
林清栀跟他玩笑开得贼溜。
越湛笑开怀:“那不是全家都指望着我一个人升天?”
“可不是么,就是等着你得一个人得道,我们全家鸡犬升天呢。”
林清栀撅着嘴:‘你看看你,还要跟我掰扯干净,我们这一家子人你都不管了么?’
“那也太不仗义了,好歹我也是个军人。”
越湛随着她的话说下去,忽然认真地抿住嘴:“首先,我就得帮你管管蒲枫那小子!”
太不像话了。
人面兽心的东西!
看着正派得不得了,原来是个斯文败类。
不过……
“清栀,你舅舅脑子也有点残呐,家里住着三个没结婚的女眷,还把个年轻男人领进家里住。”
还是在军校关了几年的。
这不是引人家犯罪么?
“他看上蒲枫了呗,跟你一样,非要撮合我和他,哼,我跟他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他什么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