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明白了!”罗曼·克利斯朵夫说,“但是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让安吉拉去比较合适?”
格雷看着他,忽然涨红шщщ..1a
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罗曼感觉很无奈。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以前总企图拉着格雷在那些花花草草之中穿梭,可是从来就没有成功过,现在,看这家伙的表情,似乎是真的有点开窍了,可是自己的心里,怎么会有点空落落的失落感呢?
也许是一直自诩占据着那个距离他最近的位子吧。
可是,对于格雷·范塔西亚的要求,无论用多么尖酸刻薄的语气来挖苦,罗曼·克利斯朵夫从来没有置身事外过。
其实刚刚那句话也就是用来嘲弄他的,以格雷那薄薄的面皮,这样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跟他妹妹说!能跟自己说,估计这家伙已经算是使出洪荒之力了。
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一点可笑,特别想好好地逗逗他,最好能逗到他发疯才好。
“把她叫进来吧。”罗曼正色说。
“干嘛?”格雷皱起了眉头。
“量尺寸啊!你肯定不知道该怎么量,这跟你们跳舞量身体比例可完全是两回事了!女孩子嘛,尺寸不合适很要命的,一定是要量那个最丰满的部位,最好是用双手握着,托起来,然后……”
说着说着,罗曼的神情就变得有点猥琐,笑容也有些不怀好意。格雷不等他话说完,抓起手边的一本书,劈头盖脸地就丢了过去。
罗曼眼疾手快,一把把书抄在手里,结果,又迎来了第二本,第三本。
“你有完没完!”罗曼大叫起来。
“就直说,你能不能行了?”格雷冷冰冰地问。
“好吧好吧!”罗曼愤愤地把书丢到一边,“就那种身材,连看都不用看,飞机场一个!我去替你买,包在我身上!”
格雷之所以想到了他,正是因为罗曼·克利斯朵夫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要勤。对于这一点,格雷一直深感不屑,但是没想到,这一点居然还有利用的价值。
记得有一次,格雷还亲眼看到罗曼到内衣店去给他的新女友买情人节礼物。
还曾经瞄着沙滩上的比基尼美女吹嘘,无论是什么样的尺寸,只要看一眼,保证给你说个准的,不会偏差半分!
想到让这种人来估算那家伙的尺码,格雷觉得自己好像吞了一个苍蝇。可是没办法,要是没有罗曼,他自己可完全是束手无策。
罗曼·克利斯朵夫也并不含糊,不到三天时间,就已经不约而至,宣告已经顺利完成了任务。
刚好格雷在自己的工作室里看资料,而夏伊达正在给他擦书柜。
罗曼不屑地瞅了夏伊达一眼。
原来还觉得这小姑娘长得挺可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看上去就开始有点碍眼了!
看看这小身板,细溜溜的,连曲线都不明显,而且穿得还很土。这也算得上女人吗?
罗曼一直对格雷说,女舞者的身材一点魅力都没有,女人的话,还是要那种该丰满的地方丰满,曲线毕露的,才是真正的迷人。
但是格雷十分严肃地说,曲线明显对于舞蹈是有阻碍的,对于做旋转等很多动作都非常不利,许多女性舞者是专门设法来控制自己的身材发育,力求不变成那样,才是最佳的效果。
罗曼怒其不争地骂道:“你这辈子就没见过真正的女人吧!”
结果,这个好像是对他来说意义有点不一样的小丫头片子,一样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罗曼·克利斯朵夫早已不把夏伊达当作一位值得恭维的女性去看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在他的心里已经泯灭了性别。
“拿着!”罗曼挥手把一个纸制小提袋丢进了夏伊达的怀里。
夏伊达本能地抱住了,吃惊地抬头望着他。
手里的,是一个非常精美的纸袋,印着漂亮的花体字母,还系着粉色的蝴蝶结。
“这是……”
夏伊达可从来没想过罗曼·克利斯朵夫还会主动地与自己有友好的交流。她很尊敬,甚至是崇拜着罗曼,可罗曼对她明显是不太友好。
“这是来自老师的成长礼物!”罗曼毫不隐讳地说,“快打开看一看!”
正坐在那里看书的格雷绝没想到罗曼会有这一出,一下子连脸色都变了,刷地站起身来。
怎么可以这样呢?连他自己,都还没想好这东西应该怎么给她!
怎么可以这样当着面……
可是夏伊达已经充满惊喜地把那粉色的缎带拉开了。
还伴着罗曼看似语重心长的教诲:“妈妈没告诉你吗?如果不使用这个,身材会长歪了的!老师看不下去了,所以……”
“闭嘴!”格雷怒不可遏,差点失态地一脚把凳子踹倒。
可是夏伊达已经从那精致的纸袋里把“来自老师的成长礼物”拉出来了。
在她指间捏着的,赫然是一件黑色的蕾丝胸衣,带子是在背后交叠的设计,带着镂空,看上去异常性感。
夏伊达顿时石化在原地。
罗曼的话匣子还是没有关上。
“成套的哦,里面还有,效果保证好……”
格雷看到那黑色蕾丝的款式,脑子里嗡的一声,感觉头都要大了一圈。他究竟是犯了怎样的失心疯,才会把事情交给了这样一个人!
罗曼·克利斯朵夫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难道认为自己想要购买的,是像他用来勾引那些交际花们的东西一样吗?
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向淡定的编舞大师一时慌了手脚,完全不知该如何收场。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夏伊达,却发现女孩在身体石化之后,脸瞬间红得发紫,简直像一只熟透的茄子。
“谢……谢谢老师!”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把拿出来的东西避之有如蛇蝎地往袋子里一塞,抱着袋子“噌”地一下窜出去了,如同一只慌不择路的老鼠。
自那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称他“老师”,而是一直很自然地称呼他的名字“格雷”了。
现在忽然又变回了“老师”,可见她此刻果然也是心慌意乱到了极致。
毫无机会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格雷颓然地落回椅子里。
“滚!”他向着一脸得意之色的罗曼·克利斯朵夫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