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卷着风干了的雪,夜晚的时候,极其冰冷,还无孔不入。
岳凌风轻轻拉着李蘅远的袖子道:“进来说,外面天冷了。”
李蘅远先进了玄关,在玄关处岳凌风问道:“那他接下来是什么打算?已经跑了。”
李蘅远点头:“看样子是跑了,再不会留在范阳。”
岳凌风暗暗点头,这样萧掩的自残倒是值得了。
应该说迄今为止,最有用的一次。
提到萧掩自残,岳凌风犹豫一下,后抬起头道:“他没事,你不用太担心。”
李蘅远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点头道:“我知道,因为有你在吗。”
又道:“不过他还是会有事的,因为有我在。”
说完小脸绷紧,瞬间冰冷。
后掀开珠帘,进了卧室。
而她那瞪圆的眼睛,分明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
岳凌风眼睛里立即露出看好戏的光彩,太好了,萧掩又要挨收拾了。
……………………
萧掩没有睡着,很难受,根本睡不着,听见李蘅远和岳凌风嘀嘀咕咕的声音,他慢慢睁开眼。
入眼的是艳丽的少女。
站在她的床榻边上,正是他手边的位置。
她抱着胳臂,眼睛斜着看着她。
虽还是那般娇俏可人,但是脸色可不怎么好。
但是再不好,也是他喜欢的小人儿。
萧掩伸手拉住李蘅远的手:“阿蘅。“
李蘅远没有挣脱自己的手,问道:“我姓什么?”
她姓什么?
她姓什么看李玉山就知道了,长的一模一样,绝对是亲生的。
萧掩疲惫的眼睛一动,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怎么了?”
李蘅远道:“我姓李,那你肯定不姓萧。”
明显她话里有话。
萧掩陪着她闹,问道:“那我该姓什么。”
李蘅远道:“你们祖宗分明是姓黄,叫做黄盖的,专会使苦肉计。”
那小嘴都能撇上天,满满的嫌弃和愤懑。
萧掩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你都知道了?”
李蘅远一气之下坐在萧掩身边,看着那好看的眼睛道:“所以我应该不知道吗?应该像个小傻子一样的难过,害怕,才是对的吗?你做什么事都这样狠毒,让人害怕。”
李蘅远也知道萧掩这么做是迫不得已,这下赶走了景云更能说明问题,不这么做景云很难除掉。
可是事先都没跟她商量过,任谁看着那吐血的样子能受得了?
跟这个人在一起,真是太让人操心了。
萧掩见李蘅远发泄出来之后脸色也不好看。
忽然心里没了底,道:“阿蘅,你真的生气了?景云除掉,以后就没人给咱们捣乱了,我确定我喜欢你,我想哥你在一起。”
李蘅远心想,那你知不知道景云挟持了我?若是换做穷凶极恶的,说不定她就死了。
所以萧掩做的事,为什么总是那么冒险?
见萧掩渴望焦急的看着自己,这种被绑架的委屈她又说不出了。
到底萧掩也不是神仙,不可能算出她会被劫持,这是个意外。
可萧掩的方法还是太极端。
李蘅远摇头道:“景云再捣乱,那是他的事,你我只要立场坚定,又怕什么景云的。”
萧掩微微张开嘴。
李蘅远叹息一声道:“萧掩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这次也是,我不是怪你陷害景云,是你总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有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不是让你不许剪头发,那是告诉你,你受到一点点伤害,父母会担心,会心疼,我虽然不是你的父母,难道我不担心你吗?你都没给我商量一下。”
“我……阿蘅。”
李蘅远等着萧掩认错。
可是萧掩随后道:“阿蘅,君子有所为,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然后付出他自己。
还说喜欢她?
这就难怪他总是担心自己会早死,不能永远和她在一起,他的担心是对的,因为这个人好像没心没肺,自己的命都舍得出来,他还能在意什么呢?
这个人啊,暂时没话跟他说了。
李蘅远轻轻推开萧掩的手:“你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可是他受了重伤。
他想让她留下来陪他,她也应该留下来陪他。
萧掩好看的眉头拢在一起,那一双亮亮的眼睛里透着不满的光,那是小孩子才会有的赌气摸样。
李蘅远心头一软,毕竟这个家伙是真的受了伤。
但随即便想,我再纵容他,下次命就丢了,不理他。
李蘅远头也不回,转身出去了。
那小丫头走的还真干脆。
萧掩等人走了,又等了一会,这人竟然没有回来找他。
真是气从中来。
别人也有喜欢的女孩子,怎么就他家的这么不听话,是不是要了他的命她才开心呢?
走吧走吧。
萧掩心中喃喃道,走了再也别回来了,果真还是行军打仗比女人有意思。
正想着,岳凌风笑嘻嘻的进来了。
萧掩把头一转,闭上眼。
那是很倔强的不理人的样子。
岳凌风嘿了一声:“拿我出什么气呢?”
又笑嘻嘻道:“不过嘛,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哪有不拌嘴的,磨合吗?”
萧掩转过脸来,眉眼一挑,极其不满的意思。
“谁谈恋爱?跟谁谈恋爱?”
岳凌风道:“你和李蘅远不是谈恋爱?”
萧掩道:“生气了,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哦!
是因为人家生气了啊。
岳凌风道:“那你哄哄不就好了?”
萧掩摇摇头:“不哄了,我还是想想怎么打仗吗?女人不好哄,算了。”
所以他又要放弃了?
岳凌风道:“那我可得告诉李蘅远去,免得他剃头担子一头热,还要跟你好呢。”
岳凌风说完就要走。
萧掩陡然间一吼:“你给我滚回来了。”
接着不停的咳嗽。
岳凌风也没管他,回身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他。
这姿势跟方才李蘅远简直如出一辙。
萧掩气得俊脸通红,不断的咳嗽声又让他脸色青紫。
好不容停下来,他道:“你们啊,阿蘅,就是要气死我她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