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迅速包裹了白漫,深秋的河水早已冰冷刺骨。
‘咕噜、咕噜……’
白漫不断挣扎,拼命往河面游去,她在庆幸盛夏那段时间和洛石去学了几日的划水,对水的恐惧感已经消失,不至于一入水就手足无措。
刺客就在她身边,只一伸手就再次抓住了她的肩膀,死命将她往河底按去。
混蛋!
竟是要生生淹死她!
河面上又有几人跳入了河,白漫能感受到就在她不远处河水的动荡。
刺客抓着白漫深深下潜,避开追来的程陌昀等人。
河底的黑暗让白漫看不清周遭的一切,胸腔内空气也越来越少。
不行,再下去真的要淹死了!
白漫闭上眼,那柄剑还握在手中,紧了紧手白漫凭感觉猛然向身边刺去。
刺…
剑入衣锦的声音!
白漫不知刺伤了他哪里,只觉得他抓着自己的手松了些许。
刺客浑身一颤,五指又一紧,几乎要嵌入白漫的肩膀,痛的白漫一下张开了嘴!
河水瞬间涌入口鼻,白漫难受极了!
“救……”
起伏间白漫只喊出了一个字。
砰、砰……
声音在身边传来,是有人和刺客在水里缠斗的声音。
为了摆脱了那只手。白漫抬起一脚踹在了刺客的小腿上。
刺客反手拍了白漫一掌,白漫顿觉骨头一阵剧痛,再抬不起胳膊。
好不容易挣脱了刺客,白漫觉得身体越发沉重,不断向下河底沉去。
程陌昀……
河水冲着白漫远去,河底深处突然一阵涌动,一只手拉住了她。在她还没庆幸终于得救的时候,那只手改为扣住了她的脖子。
白漫只觉喉头发紧,眼前一暗……
……
天蒙蒙亮。
河岸边的火把渐渐熄灭。
十几只小船不住的在河面划动,几十个会水的男子一次次的潜入河中打捞。
京兆尹衙役、王府侍卫、柳府、池府下人能来的都来了,上百号人沿着河岸搜寻,阵仗很是骇人。
“可有找到?”
每当有人从水底出来,柳稚和池葭葭等人都会询问。
只是一个个俱是摇头。
“娘,漫姐姐会没事的对不对?”池葭葭哭肿了眼睛,希冀的看着柳稚。
柳稚心里发凉:“小漫她吉人自有天相……她会没事的。”
池睿带着一队人回来,柳稚等人忙迎了上去。
池睿转身道:“你们再去那边找找。”
“是。”一群人分散开去。
注意到柳稚的脸色苍白,池睿忙命人取了披风盖在柳稚身上:“夫人这里风大,你不如先回去。”
“这怎么能行?小漫她到如今还下落不明……”
“爹,洛石不是说漫姐姐会游泳了么?会不会她早就上岸了。”池葭葭啜泣两下,却也觉得她是在自我安慰。若是能上岸,那早就回来了。
“或许当时何况危急,她体力不支倒在哪里了也说不准。”柳稚摆摆手,她看到池睿脸上的疲惫,自然不能再因为自己给他们添乱:“老爷就劳烦你再去寻寻,或许就找到了。”
池睿点头:“葭葭,照顾好你娘。”说完就继续朝远处行去。
随着天色大亮,围聚在河岸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听说昨晚郡主落水了?现在人可找到了?”有好奇的问。
“你没看到那边么?王爷和世子还在河上寻人呢。这一夜都过去了,我看呐,悬!”身边有一青年男子小声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昨晚有刺客?”那人又道。
“没错,昨晚我正在这楼上吃饭,亲眼见着十几个刺客从天而降,围着郡主和世子又是砍又是刺的,那场面真是九死一生,吓死个人呐!”青年啧啧出声:“不过好在衙门的人来的快,那些刺客是抓的抓杀的杀,你看看那些血迹,到现在都还没干透呢。”
周围的百姓们闻言也低头打量,果然这几百米之内到处都是血迹,足可见昨晚这里的厮杀有多惨烈。
“这郡主是得罪了什么人了,竟然有刺客敢在京城公然行刺?”有人咋舌。
青年摇头:“那谁知道呢?不过说来这位郡主也是倒霉,你看看她这好不容易回来,福一天都还没享到,就又遭此大劫。”
“会不会是之前那位假郡主?”毕竟之前的流言人人皆知。
“嘘,这你可不能瞎说,我可听说这两位郡主的关系好着呢,你看站在杨柳树下的那个白衣女子,那可不就是那位‘郡主姐妹’么?要是她派人做的,她还敢来?”最后的几句话青年压低的嗓音。
“让来,让来!”几个衙役大喝几声。
百姓们纷纷让道,让几人通过。
为首的赫然是京兆尹安晟,身后是一夜未眠的柳濡逸,眼底的青色让周遭的姑娘们看了尤为心疼。
几人到来很快就引得河面上的瑾贤王爷的船靠岸。
“刺客查清楚了?”瑾贤王爷肃然。
安晟拱手道:“王爷,这些刺客统统都是夺魂门的人。”
夺魂门,瑾贤王爷自然清楚,只是然儿怎么会得罪他们?
“受何人指使?”
安晟道:“王爷,那些人嘴硬的很,下官尚在逼供……这是担心郡主这边……”
瑾贤王爷一叹,眉宇之间满是愁绪:“恐怕,凶多吉少。”
“王爷您别丧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安晟自己心中也没底,只是让跟过来的几个衙役再过去帮忙。
“要让本王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本王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瑾贤王爷留下一句,返身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