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艺敏睁开眼,感受肩膀的丝丝凉意,眼中透出震惊,她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陈景文,这个男人带给他的震撼太多了:神奇的情绪酒、五一前夕那惊骇绝伦的身手、现在的药膏,他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肩膀上的药膏没有立即让自己的伤势恢复,但胡艺敏能清晰感受到那清凉药性带来的变化,原本火辣辣的阵痛变得清凉舒服,疼痛依旧有,但好像有减轻的迹象,不知是错觉,还是因为清凉带来的舒服?
胡艺敏不由得想起五一前夕他说过的话:只是小伤而已,不成问题,等我回家研究两天,第三天就好了。
当时没有当回事,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但而今肩膀上的药膏告诉她,他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行动了,虽然没有第三天就恢复,但胡艺敏相信,他没有骗自己,真的只是小伤而已。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难言的情绪,胡艺敏轻声问道:“给我敷的是什么药?你真的懂药理知识?”
陈景文懒散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大阳穴,闭上眼笑哈哈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给你敷的药叫养肌续骨膏,我花了三百万才研究出来的。胡艺敏,这钱你得报销吧?阿姨说了,你是个小富婆,几百万还是有的,其实不报销也行,就当是嫁妆了……不对,是聘礼。”
又没有正形了,但胡艺敏没有计较,更没有追根问底,柔声道:“我的积蓄不够三百万了,但我可以给你工作,酒会那天晚上,你说要开家俱乐部,我学金融的,以后我帮你管理财务,三百万从工资里扣。”
很可惜这句话陈景文没有听到,他不知何时睡着了,嘴角挂着笑意,黑乎乎的脸上能看到有轻松之色流露。
胡艺敏听着那绵长的呼吸声,目光柔和,自言自语道:“我在医院说我的运气不好,其实我的运气很好,遇到你很幸运。”
她看着他那张轻松却疲惫的脸颊,思绪飘远,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情景,他笑眯眯的过来招呼:“嗨,你也住在这呢?巧了,我也住在这。这么大的缘分怎么也得认识下是吧,我叫陈景文,美女怎么称呼?”
她没有搭理,他笑容不减,热情道:“刚搬进来的吧,你住哪层?我住三楼。”
她觉得这人莫名其妙,还是没搭理,但万万没想到那人脸皮厚到超乎想象,从上楼就跟着自己,自己进屋了他还跟着。
她冷着脸让他出去,他说渴了进来喝杯水。
想到这里,胡艺敏浅笑吟吟,在自己抑郁症期间,他总是以各种借口出现在自己家中,今天说电脑主板坏了,要借用她的电脑处理一封邮件,明天热水器烧了,要借用她的浴室洗个澡,后天饮水机没水了,要借用她的饮水机接点水。
更离谱的是有一次,他说他睡觉的床散架了,要借宿一宿。
就是这么一个脸皮厚如城墙的家伙,陪伴自己走过了最艰难的一段岁月,让自己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
如近期更是让她见识了他那震撼人心的能力,胡艺敏在海外求学,也算见过了各种精英人才乃至智商高超的鬼才,可是这些人和他一比,如萤火与皓月争辉。
胡艺敏收敛心绪,挪了挪位置紧坐他身侧,伸手摸了摸他那没眉毛的眉骨,轻笑道:“奇男子。”
她环顾杂乱如同狗窝的大厅,起身拿起扫帚帮忙收拾。
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收拾完客厅,当胡艺敏来到厨房,看到灶台上那凌乱的灶台,刺鼻的药草味,心神颤抖,她仿佛能看到他的身影在厨房忙碌,手里抓着一味味药材味自己研制那养肌续骨膏。
再联想他那沉重的黑眼圈,烧焦的头发,胡艺敏除了感动和幸运外无言以表。
细心将房间里里外外收拾干净,胡艺敏脚步轻盈的离开了陈景文家,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恰好遇见准备出门的何美安,后者看到她愣了愣道:“你怎么出院了?”
胡艺敏笑道:“在医院和在家差不多。”
她没有将养肌续骨膏告诉闺蜜,有些事可以坦诚,有些事就没必要了。
胡艺敏皱了皱眉头,“怎么能一样,你伤势严重,每天都必须要换药,否则伤口感染了怎么办?谁接你出院的,怎么如此草率。”
胡艺敏走进屋,轻轻道:“医生说只要不沾水就不会感染,自己注意点就好。美安你不用担心,我不喜欢在医院,在家养伤可能恢复得更快。”
何美安点了点头,“在家也好,省得阿姨天天来回跑。”
两人来到木制长椅坐下,何美安突然带着笑意道:“对了,昨天我去看你家厨子了,这家伙跟个没事人一样,竟然自己在家做起菜来了,还把自己头发烧了,你要看到他那副模样,肯定会笑得胸口疼。”
胡艺敏想起陈景文在医院引得四周目光汇聚的场景,浅笑吟吟道:“他今天去医院接我,确实把我吓了一跳。我差点都没认出他来。”
何美安哈哈大笑,“何止是没认出来,我昨天看到他的第一反应,直接把他当盗贼一脚踹了,也不知道你家厨子是体质薄弱,还是措不及防,竟然一脚被我踹飞了。等等,他接你出院?他让你出院的?”
胡艺敏摇了摇头,“我让他接我出院的。”
何美安忽而郑重其事道:“我让我爸查了兰真集团的背景,与兰真董事长严建义交好的只有副市长以及工商局一把手,没有什么特殊背景,但奇怪的是,我跟我爸说了严集薪的非常人力量,他就郑重叮嘱我,以后不许插手兰真集团的事。看我爸的反应,应该知道些什么,但无论我怎么问,他都是回答不许插手。”
胡艺敏沉吟道:“以何叔叔的身份应该能接触到我们常人无法接触的人或事,要不是经历了那天晚上的事,可能我们一辈子都无法得知,人的力量竟然能强大到这种地步。”
何美安疑惑道:“我现在很好奇陈景文是什么身份?他的力量比起严集薪还要恐怖,他不是普通人?我总觉得不对劲,他的力量若是轻而易举能杀人,那松山湖为何会受伤?”
胡艺敏摇了摇头,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何美安眨眨眼,脑洞大开:“莫非他是看你受伤,潜力爆发?”
胡艺敏有些好笑地看着闺蜜,“自己遇到危险怎么不爆发?他的身份我也不大清楚,我问过他,但他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本正经说了一大推就是没重点。”
何美安惆怅道:“那怎么办?”
胡艺敏眸光沉凝:“严集薪也受伤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动作,至于他那边,我不知道他什么想法,我找个机会问问他。”
两人聊了一会,胡艺敏就回房休息了。
太阳西斜,陈景文整整睡了一个白天才醒过来,他睁开眼就愣了愣,鼻子使劲嗅了嗅,闻到一股鸡肉浓香,他坐起身子,茶几上摆放着丰盛的晚饭,胡艺敏坐在一旁托着腮帮看着他。
见到他醒来,胡艺敏立即转移视线,脸颊泛起红晕,貌似有些尴尬,然后赶紧说话掩饰道:“你醒了,我去我妈那拿了点吃的,你一天没吃饭了,赶紧吃吧。”
陈景文瞥了一眼窗外,伸了个懒腰道:“都天黑了,不知不觉睡了这么长时间,还真别说,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你也没吃吧?别跟我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夹。”
他说着话的同时,端起米饭就哗啦啦,吃相难看,跟饿死鬼一样。
胡艺敏就优雅许多,细嚼慢咽。
陈景文吃饭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三碗米饭,他放下碗筷拍了拍肚子,摸出一根烟点上,舒服道:“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舒畅啊。对了胡艺敏,你会不会描眉毛,我这副样子难以出去见人,我得描下眉毛。”
胡艺敏指了指他的爆炸头,忍俊不禁道:“你头发呢?”
陈景文无比痛心道:“我等会洗个澡就出去剃个光头。诶,我那飘逸的发型啊。”
胡艺敏噗嗤一笑,“光头?要不我帮你剃?”
陈景文果断拒绝道:“不用了,你的手艺我不大相信,万一把我整得头破血流怎么办?你慢慢吃,我先洗个澡去。”
他起身叼着根烟走向浴室,半刻钟后从浴室走出,紧接着就出门剃头发去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陈景文回到家中,胡艺敏还在,看到那颗闪亮的光头,一口水喷了出来。
陈景文撇撇嘴,来到胡艺敏身侧坐下,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感慨道:“凉快。”
胡艺敏兴致盎然道:“我帮你画眉毛。”
陈景文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化妆道具,问道:“我要不要躺着?”
胡艺敏想了想道:“那你躺着吧。”
陈景文平躺在沙发上,胡艺敏拿起眉毛笔,嘴角含笑,一笔一划勾勒,动作熟稔。
没有闭眼的陈景文纳闷道:“你笑什么?”
胡艺敏轻轻道:“闭眼。”
陈景文嘿嘿笑道:“你该不会想趁机亲我吧。”
胡艺敏用眉毛笔使劲点了下,那家伙咧了咧嘴,乖乖闭上眼睛。
胡艺敏突然问道:“严集薪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陈景文没有遮遮掩掩,缓缓吐出两个字,“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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