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了地,四人悠悠走进玄丘村。村落不大,约莫上百户人家,人们往来耕作交织,春深农忙。
村里人难得见着外人,如今一瞧还俱是风度极佳的公子哥和纤尘不染的贵小姐模样,因也好奇,好些人围在一起往这边瞅。
阮筠和沈漪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往陆筌和秦桓身后躲了躲。只见一个鹤发老妪拄着拐杖从人群走上前:“我姓赵,是这里的村长,诸位贵人从何而来,有何要事?”
秦桓上前一揖:“我们是去京城走亲戚的,因表妹染了风寒不便赶路,故此打发了下人们先去回个话,若是方便的话望在此叨扰几日等家里人来接。”阮筠见状连忙掩面咳嗽了两声。
“方便,方便,诸位随我这边来吧。”四人一面笑着谢过了,一面随赵婆婆进了一个小院。院子不大,共有五间房,恰也够他们住了。赵婆婆十分热情好客,嘱人替他们洒扫过房间,还请他们到房里吃过饭——为此甚至宰了一头耕牛。
赵婆婆听说阮筠身子不好,特意嘱咐她多吃点。这一顿饭吃的阮筠真的是心有愧,临回房前想往赵婆婆里塞点银两,却被推回来了。
阮筠心里过意不去,趁着天未全黑,陆筌和秦桓还在外面观察情况,她便拉着沈漪跑了老远找了个绸缎庄,选了一件上好的银狐大氅。二人偷偷摸摸溜进小院的时候,恰好被坐在房顶上喝酒的秦桓抓个正着。
阮筠干笑两声:“这么晚了师兄你还没睡呀。”
秦桓一挑眉:“这么晚了师妹怎么还打外面回来?”
“我们出去逛了逛,顺便买了件狐狸氅送给赵婆,礼尚往来嘛。”阮筠眨眨眼,把狐狸氅拿出来给他瞧了瞧。
秦桓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夺过锦盒一把盖住,压低了声音:“只怕你这礼送出去,我们就要被追杀了。玄邱校尉,狐也。今日我同陆师弟在村里走了走,看到村立有九尾狐仙庙,有不少人还专门去祭拜。”
阮筠差点好心做坏事,郁闷的不行,把狐狸氅扔给秦桓,拉着沈漪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日清晨用过早饭,陆筌和秦桓照例出去打探,阮筠和沈漪被勒令留在小院里。两个小姑娘便帮着赵婆婆做些活计,顺带唠唠家常。阮筠一边摘着菜一边问:“婆婆,我看村里人似乎都信狐仙,这狐仙是真的么?”
赵婆婆眯着眼睛在织衣裳,慢悠悠开口道:“当然是真的,婆婆我可是亲眼见过。这狐仙娘娘生的貌美,身后有九条尾巴,法力无边。多亏了狐仙娘娘,这个村落才得以延续至今啊。”
沈漪沏上茶递给赵婆婆:“这从何说来?”
赵婆婆放下活计,接过茶盏稍呷了一口:“这就要从年前说起了,那时的玄丘村还不叫玄丘村,叫赵家庄。你们也看见了,我们这村落不大,又地处偏僻,一般很少有人来。但是庄里的人啊都像一家人一样,大家自给自足,生活也十分安康。年前的某日,突然来了十来个道士模样的人,说庄里有妖怪,要来除妖。起初大家是不信的,但还是很客气地请他们住下,并以礼相待。谁知此后隔差五有人暴毙在家或是田野里,俱是血气全无,只剩下一张皮紧紧地扒在骨头上。”
阮筠和沈漪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阮筠连忙捧住茶盏,温热透过白瓷传到掌心,她却还是觉得冷。
赵婆婆显然深陷回忆,她眼角开始濡湿:“当第五具枯尸出现的时候,大家终于信了,惶恐与不安弥漫了整个庄子。村长去请道长们出面收妖,道长说需要一对童男童女的龙凤胎以血为祭,方能降妖除魔,保护庄子。庄子里唯一符合条件的便是——我的一对孙儿。”
阮筠气的险些将瓷展捏碎,血祭她是听说过的。虽然世间血祭方法有千万种,她也不知这是哪种,但可以肯定的是,不论是哪种都是惨无人道的。
她气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这是哪来的妖道!血祭分明是邪门歪道!这是草菅人命!绝对不能答应!”
“我丈夫过世的早,膝下只有一子,好容易添了一对乖巧可爱的孙儿俱才五岁,怎肯答应他!奈何儿子外出游学,媳妇儿也一并去了,屋里只剩鳏寡老妪,哪里敌得过那些强抢的人!最终一双孙儿被抢了去。血祭统共持续日,我在屋里哭了日,眼睛都差点瞎了。第日,儿子和媳妇突然回来了,可是他们回来的太晚,最终只能收走两具尸体。就是此时狐仙娘娘显灵了,她说来者是一群妖道,正是他们搞的庄里乌烟瘴气的。于是娘娘刃妖道,并赐下可保平安的万灵金丹。此后庄里果然不再有大风大浪,渐渐安稳下来。后来兴建了九尾狐庙,众人年年都会前去祭拜。”
待婆婆情绪平稳了一些,阮筠才递上茶水:“逝者已矣,婆婆您也别伤心过度,保重身子要紧。对了,屋里怎么不见您的儿子和媳妇?”
赵婆婆摇摇头:“儿子是个娇弱的读书人,经此之后大伤心神,郁结不解,一年前也去了。只有媳妇尚能陪陪我这个老婆子,但她不愿住在这里,说是睹物思人,所以在西边搭了个小屋一个人住,也方便时常来看望我。罢了罢了,如何净说这些伤心事。眼看日了,我去炒两个菜,你们若是不嫌弃老婆子我,便留下来一起吃吧。”
二人和赵婆婆一起用过午饭,又帮衬着做农活。阮筠正在和一头老驴较劲儿,无论她怎么使劲儿,驴就是不肯拉磨,气的她和驴大眼瞪小眼。沈漪去喂鸡,也不知怎的了弄的鸡圈里一阵羽毛飘飘。
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推门而入,笑着唤了声:“娘。”她看到干瞪眼的阮筠和满身鸡毛的沈漪时错愕了片刻,上前去扶住正在晾衣服的赵婆婆,轻声嗔道:“家里来客人了如何也不与我说一声?怎好让客人帮衬着做活计。”又转身与阮筠二人道:“怪我今日来晚了,辛苦二位姑娘了。”
阮筠放弃了继续和驴对峙,回眸冲她笑道:“这位便是赵大嫂吧?没事,我们闲着也是无聊,不若帮婆婆做些活儿,也好打发时间。”
人一一见礼,互通过名姓。赵大嫂姓温名唤玖玖,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生的温柔似水,有一股朦胧江南烟雨味道。
她与阮筠二人一面做着农活一面闲聊,很是投。赵婆婆二人极力要留阮筠二人吃晚饭,阮筠二人实在不好意思叨扰,推说身体不适先回房了。(http://)《相逢不识君》仅代表作者妄尽欢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