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蔷薇挠了挠小雪豹的脑袋,“往上翻八辈它们可能是一个祖宗,说是猫也没错。”
小雪豹不满的对白蔷薇龇牙。
白蔷薇抱着小雪豹直接去了对面的房间,将它放到床上戳着它的脑袋笑道:“可以啊你,知道吓唬人了。”
先前白蔷薇见这小东西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十个时辰在睡觉,另外两个时辰在吃饭,还心想在千秋岭那样严峻的生存环境下,它母亲究竟是怎么把它养到这么大的?如今一看,还成,至少不缺心眼,看见生人还知道自己是头豹子。
回身的时候见伙计已经稍定惊魂正关上对面的房门打算离开,白蔷薇叫住他,“你等等。”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伙计问道。
“这间房现在应该还没有人住吧?”
伙计看了眼身后,“暂时还没有人住进来,姑娘有需要?”
白蔷薇点头,“我们四个人两间房挤了些。”
“这好办。只是今天我们要给这间房换陈设。”伙计的言外之意若是急的话,这间房一时三刻可能没办法住人。
“没关系,晚膳前腾出来就好。”白蔷薇自然不急。
伙计应了一声下楼了。
白蔷薇听到贺若之三人回房之后似乎又吵了起来,赶紧关上房门,整个世界清静了。
白蔷薇又去把窗子推开,天客居北面是他们的后院,相比南面临街的确清静不少,院子里只偶尔能看到几个跑堂的店小二路过,动作还都很轻。
再往北则是一片竹林,看来是对面那条街上谁家宅子的后院,跟天客居的后院有一墙之隔。
“早知道早就换到这边住了。”白蔷薇对这间房很满意,正打算关上窗户再补个回笼觉却猛然见到远处那片竹林尽头的亭子里隐约有一个身影。
白蔷薇眼底一寒,提剑直接从窗子飞身出去落到亭子外面。
将绯颜放出剑鞘一寸,白蔷薇盯着九幽,音色清冷,“你是谁?”
九幽似是很意外白蔷薇会出现在这里,看了眼白蔷薇来的方向,又扫了眼白蔷薇手中剑已出鞘的绯颜,唇角略有讥讽之意,“九幽。”
“九幽只是九幽宫主的称呼。”白蔷薇问的自然不是这个,“你叫什么名字?”
九幽唇角的讥讽之意更甚,“怎么?因为我拔出了你的百花宫主佩剑,你就要送上门来?还不依不饶想知道自己未来夫婿的名讳?”
“你找死!”
白蔷薇抽剑出鞘,却不料九幽的动作比白蔷薇更快,双指并拢以指代剑,九幽的指尖击在白蔷薇握剑的手腕处,直接将白蔷薇握剑的手打开。
“你身上有伤我胜之不武。再则,我没兴趣打女人。”九幽说话的时候身影已经重新飘回到亭子里。
白蔷薇被打开的手重新握成拳,却没再急着出手,而是死死盯着九幽眉心的朱砂。
就是这样一张脸,一颗朱砂,让白蔷薇惦了八年念了八年更恨了整整八年!
那是白蔷薇下南华山一年之后刚从真珠幻境里出来的时候。那时候的白蔷薇还没开始着手调查赵君生和白山茶的死因。她白蔷薇也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父母既已不在,她还是百花宫主,这偌大的百花宫既然是白山茶留给她的,上下千人之数,这就是她的家,这就是她的家人,所以白蔷薇第一次去了白山茶的书房,她本想守好这个家。
可白蔷薇却在白山茶的书房里找到一个画桶。
画桶里收着八幅画卷。
第一副画的是一个襁褓中酣睡的婴儿,粉雕玉琢精致可人,就好像一颗被深藏在海底的南珠,只待将来有朝一日临于世人的时候华光万丈。
第二幅是画中幼子已经学会走路。
第三幅画中人在看书。
第四幅第五幅第六幅,画中稚子逐渐长大,有练剑的,有骑马的,有打猎的…
而让白蔷薇觉得最刺眼的,是有一幅画中的孩子正挽着袖子和裤脚在河里捞鱼。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孩童,白蔷薇虽然从未见过他本人,但那一身风骨,眉梢眼角流露出的气度,这样一个注定不会平凡的孩子,任谁都不难看出只要有朝一日若是他从画中走出,那将会是何等的风华天下。
白山茶自幼待白蔷薇极严。别人或许都是严父慈母,但白蔷薇从小到大几乎就没见过白山茶的笑容。大部分时候她受伤,都是赵君生偷偷跑来给白蔷薇送药,带她偷跑出百花宫看灯,逛夜市,且每次回来都要挨白山茶的罚。
白蔷薇原本以为白山茶就是那样一个清冷的性子,只要她做的足够好,母亲早晚会像别人家的母亲一样,对她温言软语。
可白蔷薇从没想过白山茶会在她从不允许白蔷薇踏入半步的书房里收了整整八幅别的孩子的画像,更何况那画像记录的是那孩子在一点一滴的长大!
白蔷薇当时只觉得自己是被这世间遗弃的。
爹爹纳妾抛妻弃女死在母亲剑下,母亲却每一日都在看着另一个孩子如何成长!
一怒之下白蔷薇打翻了书房的烛台将画像付之一炬。大火惊动了守在附近的百花宫弟子,她们本想灭火却被白蔷薇拦下,最后无奈,那几名弟子只能把白蔷薇从火海里拽出来。
如此命运弄人,要白蔷薇焉能不恨!?
不恨那个眉心染了一滴泣血朱砂的人!?
白蔷薇拂袖离去。
九幽说的没错,她身上有伤不是他的对手。可八年她都等了,又何妨再等些时日?她早晚能杀了他!
白蔷薇回到天客居后院的时候,贺若之含笑曲殇三人正整齐的趴在窗上看热闹。
白蔷薇纵身跃了上去,三人连忙离开窗子把路给白蔷薇让出来。
贺若之喜上眉梢,笑道:“我听曲殇说你跳窗户跑了还不信,原来是会情郎啊,那人谁啊?”
“看身形有几分像九幽宫主。”曲殇说道。
“他就是九幽?”贺若之闻言赶紧又跑到窗边九幽却已经不在了,贺若之有些悻悻,“啧啧,九幽宫主的行踪可是比凤凰岛主还要神秘,你们之前见过?”这话是问曲殇的。
曲殇摇头,“墨千书跟他打过一次交到,回来之后骂了九幽整整大半年,我也是猜的。”
“半年!这么夸张?都骂了什么?”贺若之对此很有兴致。
“就是些诅咒他烂心烂肺断手断脚顺便祝他早登极乐的话,估计是墨千书在他手里吃亏了。”
“这墨千书也是个人才啊。”贺若之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