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之将白蔷薇带回天客居之后倒也没惊动太多人,只叫了含笑过来在一旁打下手。
先是给白蔷薇把了脉,确定她除了失血过多没别的大问题,贺若之这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又让含笑给她身上的伤处涂了药,等白蔷薇换好干净的寝衣乖乖躺在床上,贺若之这才慢悠悠的走到床边,给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下。
见白蔷薇除了身上的伤嘴角也破了,显然这可不是大内侍卫能弄出来的,扬眉道:“认识你这么多年到没看出你还有这等爱好,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花前月下,我以前怎么看不出你是个喜欢如此重口味的人?”
又见白蔷薇脸色苍白,尤其映在月光之下更是白的跟鬼似得,贺若之很佩服那个这样还能对白蔷薇下的去嘴的人。
继续说道:“这下好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看也不用再特意找人试你了,眼下的空档,怕是只随便来个蟊贼用手指头戳你一下,就你这身子骨都承受不住吧?
接着数落,“你说你这么多年都等了就一定差在这两天了?眼看着百花圣节就要到了,现如今这王都玉城里人龙混杂,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说万一这事情给苏恪知道了,还能有你的好?那小子精明的,就跟蚯蚓似得,全身上下都是心眼。”
白蔷薇很无语,尤其很佩服贺若之每每用来赞美别人的词总是这么别出心裁,说道:“你夸别人的时候就不能换个词吗?”
贺若之见白蔷薇还有心思吐槽就知道她这趟出去虽然受了伤却定然是有所得,心思也就跟着轻松了几分,这样的话,至少最近一段时间白蔷薇应该不会再折腾了,可以安下心来好好养伤了。
贺若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还夸他?我恨不得杀他全家,把你伤成这样!”
白蔷薇失笑,“苏恪出自镇远将军府,他爷爷是手握十万戍边兵马的苏老将军,你确定你能杀得了他全家?”
贺若之继续翻白眼,“当然不能!我跟你的关系其实也没那么熟!”
白蔷薇也如此觉得,旋即问道:“曲殇呢?”
贺若之摇头,“还没回来。不过依着他死里逃生的本领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白蔷薇凝眉想了想,苏恪的埋伏主要针对的人是自己,那御书房走水之事十有八九就该是曲殇做的了。他是御书房那边查到什么线索,所以才知道今夜皇宫有埋伏,所以故意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为了提醒自己?
若是这样说的话,曲殇到的确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甩掉皇宫里的侍卫怕是有些麻烦,不过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白蔷薇松了口气。
贺若之问道:“你们在宫里到底遇到什么了?”
白蔷薇又叹了口气,“苏恪在大内藏书楼设了埋伏。”
贺若之“啊”了一声,又将画舫那日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贺若之恍然,“所以那日在碧波湖,他是故意放消息出来让我们以为公输家的人要入城,然后故意给你留下空子让你易容成公输家的人混进皇宫,再特意设好埋伏在大内藏书楼等你自投罗网?他知道上一次闯皇宫的人是你了?”
“应该只是怀疑。而且不仅是我,包括那日在画舫内的所有人,你,我,剑至齊,九幽,都是他怀疑的对象。不然依着苏恪的性子怕是早就下令抓人了,没必要还设下陷阱在皇宫里等我。”
“也是。苏恪这个人就这点好,没有证据的话绝对不会乱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可惜了,跟咱们不是一路的。”
这也正是打交道这么多年,明明恨苏恪恨的要死白蔷薇却从没想过要下黑手取他性命的原因。
苏恪这人,至少对百姓而言他是个好官。
只是碰巧他们的立场不同罢了。
“算了。”白蔷薇揉揉眉心,“这次的事情我虽然吃了亏,但他也没落下好。动用那么多御林军却还是让刺客跑了,老皇帝不会轻饶了他。况且…”
白蔷薇将目光落在床头那本册子上,那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东西。
“也算有所收获。”自从开始调查赵君生和白山茶的死因,这是白蔷薇唯一的一次收获,所以白蔷薇心情极好。
贺若之顺着白蔷薇的目光将那册子拿起来翻了两页,“不就是一些民间记载的杂文,而且好多都是些没什么依据的,你要这个做什么?”
贺若之可真怕白蔷薇说她是一时情急给拿错了,不然她还得折腾。
白蔷薇却是笑了笑,“民间的东西有民间的好处,官家的东西有时候也并不一定都是真的。”
“这倒也是。”只要白蔷薇不说她是拿错了就行。
贺若之将册子放回床头,“既然这样你好好休息吧,我看含笑刚从看见你到给你上药再到离开一句话都没说,估计是生气呢,你最近小心点,也消停点。”
白蔷薇点头称是,“知道了贺大夫,没见过你这么爱操心的大男人。”
“你当我乐意操心呢?还不是你太能折腾!?”贺若之横了白蔷薇一眼这才离开。
白蔷薇躺回床上又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刚打算睡一会儿,冷不防九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里。
白蔷薇一怔,旋即怒目道:“你来做什么?”
九幽不理白蔷薇而是动手去脱自己的衣服,白蔷薇大惊,赶紧抱着棉被往床里缩了缩,“你要做什么?”
九幽不理她,而是先把脱下的外衣挂到屏风上,然后才走向白蔷薇,见她为了能离自己远点,往床里退的同时刚好在外侧腾出一个人的位置,九幽失笑。
坐到床上,躺下,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上,动作一气呵成。
眼见着九幽这就闭上眼睛看那架势是要睡了,白蔷薇勃然大怒,刚要抬脚去踹,九幽却先她一步将手臂扣在白蔷薇肩上,白蔷薇那里有一处箭伤疼的白蔷薇直龇牙。
怒道:“你疯了!?”
九幽这才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白蔷薇怒,“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疯了才会跟你对牛弹琴。”说罢,九幽又掀开凤眸瞧了白蔷薇一眼,“看来我刚刚说的话你还真就是半点都没放在心上。”
“废话!”白蔷薇应的理直气壮,“我这人打小就有一个毛病,我不爱听的话从来都一个字也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