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大人!你走吧!”青石瘫坐在床上,在所有的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将药韵等了这么久的话说了出来。
药韵听了却有些诧异:“你就让我这么走了?你不怕你爹怪你?”
毕竟如今村里的人对于自个儿如今是很是谨慎的,便是村里的那些孩子也被严加管教。不允许他们和自个儿多说一句话的。
甚至这些村民因为有过一位岛主,对于修仙者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所以平日里,便是在自个儿家里说话都十分的小心。
像一些不太会说话的人家,这些日子直接就给禁言了。就是怕他们在家里说话不小心漏了口风,就让自个儿这么一个能够听见千米之内仙人察觉到了些什么。
可是啊!一个村子的气氛突然变成了这番模样,药韵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但是就算是这样,青石的坦白还是让药韵惊讶。因为作为一个被仙人所抛弃的青石,如今在这村里成为了人人都不喜的存在。
即使等青石在没有自个儿的帮助之下,也会慢慢的恢复伤势。即使再也不能动用灵力,但是青石的容颜,曾经经历的那些阅历,包括他如今的气质其实远远的高于村里的其他同龄人。
可是青石即使比同龄人多了这么些优势,却依然不被村里人所接受。
可以看出来他被仙人赶出来的经历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在这个村子里,青石的容错率将比其他人小很多了。
所以青石的这份胆大实在是让药韵有些感叹的,毕竟若是让别人知道他劝走了自个儿的话。那么他想在这么简单的在家里躺着,有着家里的人来照顾,怕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可是就是知道有着这样的危险,青石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是因为对自个儿的同情和善良吗?
药韵的疑问很是清楚。
但是青石其实也并没有想隐瞒一些什么,药韵的修为比自个儿拜的那位仙人大人更高。在他得知药韵将“叶子岛”的岛主轻而易举地赶走之后,青石便明白了。
也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件事情,青石才在挣扎之后,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药韵这位仙人不是他们可以得罪得起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承担她的怒火。
即使所有人都觉得仙人大人在成为岛主之后将有责任和义务去庇佑他们,但是啊!他们不是掳来了一个姑娘,让她生下孩子就认了命。
他们欺骗的是一位仙人呐!别人欺骗之后获得了谅解也并不代表他们就能获得谅解。
他们求来的这位仙人不是来做媳妇的,起来做他们的主子的呀!他们怎么就敢那般的胆大妄为,更何况。若是真的是那传说当中的金丹期修士,便是真的等到了他们的到来。他们也未必能够如愿呐。
所以即使青石明明知道“镜合岛”已经快到了极限,可是青石在辗转反侧之后。最终无可奈何的承认,这是他必须做出的抉择。
“仙人大人说笑了,‘镜合岛’的渔民都是些愚昧无知之人。才敢这般狂妄自大,只求仙人大人能够给个机会。”青石的四肢还都不是很能够灵活的运用,但他依然挣扎着想爬起来给药韵磕头求情。
求药韵能够暂且放过他那些愚昧无知,但是确实从小看着自个儿长大或者自个儿看着他们长大的朋友长辈孩子。
药韵却笑了:“青石,你父亲提出来的要求实在是让我有些为难了。但是,我欠你父亲一个因果。无论大小,我总想要还给你父亲的。”
青石听着药韵这个话,知道药韵是什么意思。欠自个儿父亲一个因果,是愿意留下?感到为难?还是不愿意留下呢?
青石这个时候却真的有些开始忐忑了,如果药韵之前准备留下的话,自个儿这番话可算是真的给自个儿的乡友们帮了倒忙了。
青石正想着赶紧补救,可是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和药韵说些什么了。他之前的话,本来也左右酝酿了好些时日,这会儿才一鼓作气的敢和药韵说出来。
“可是你父亲还有这村里每个人的态度着实让我有些不乐意,我修为高,并不代表我便不懂其他的事情了。实际上,我不信你们这里有比我活的更长的人。”药韵说话很是坦白。而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是,药韵并不相信这里有多少人比自个儿更加聪明。
药韵对村里的人的态度实在是不满,他们正在欺瞒着自个儿,他们正在欺骗着自个儿。他们在把自个儿当作愚昧无知的蠢笨之人来欺辱,这让想还因果的药韵实在是有些忍不下去。
所以药韵甚至去寻找着村里的孩子,但凡有一个愿意和自个儿开了口。即使是因为同情,即使是因为孩子的天真无邪也好。
然而很可惜的是,没有任何人愿意给药韵这个台阶下。没有任何人愿意让药韵心中的郁气平下来。
所以药韵愈发的沉默下来,慢慢的。药韵便开始想,或许自个儿也不必真的如了他们所愿。
毕竟对于药韵来说,这份因果其实并不需要费那么大的功夫来应对。只不过,药韵对于失去记忆的自个儿睁眼见到的第一群人,总有那么一丁点儿宽容。
幸运的是,药韵宽容最终等来了结果。
“但是我总想着,我欠你们一份因果。便想尽力能够让你们满意,解决你们如今的困难。”药韵叹道。
“是我们对不住仙人大人的这份情谊。”青石一时之间还不太明白药韵想说些什么,所以青石只好干巴巴的应和着药韵。
药韵也并没有理睬青石的道歉,药韵想要青石的道歉。但是药韵实在是被最近村里的这些气氛压的有些难受。
所以对于此刻的药韵来说,青石的存在更多是一个倾泻口。青石看着药韵慢慢走到窗户面前,似乎正在透口气。
“所以,你们隐藏的秘密是什么呢?”药韵却终于问到了问题的中心点。
而此刻的青石对于这个问题已经并不那么反感了,他已经清晰地从药韵的态度当中察觉到了药韵对于这件事的最终决定。
如果药韵准备帮助“合镜岛”度过这次难关,即使药韵并没有准备在这里呆多长的时间。
但是只要药韵愿意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那么暂时也可以让他们度过眼下的难关。至于以后,总还有机会可以寻找到机会的。
所以青石便准备如实以告了,这样不欺骗让药韵留下来实在是太令人惊讶的事情了。
“其实这件事情,便是随便寻到村里的任何一个人来问都是可以给你解答的……”这件事,但凡药韵去别的岛上问上一问就能够弄得清楚。
村里的人无非是欺负药韵刚刚醒来那段时间表现出来的茫然与无措,想着药韵不一定会去寻找其他岛上的人来问。
但是作为在仙人大人身边呆过一段时间的青石而言,这实在是一件并不是很保险的事情。
“这里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无名小岛,这里的小岛全部都归属于……”青石清楚这其中的关系,说起来也并不那么紧张和毫无逻辑。
“青石!你在说什么?”泗伯闯进来的时候,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药韵看着泗伯匆匆忙忙的模样,不禁皱了眉头。药韵其实平日里并不是很习惯,随便放出神识来感知这里所有人的动静。
药韵想着,这或许是她以往独处的环境并不能这么做吧。所以即使在如今,药韵处于一个绝对强势的位置,依然没有这样的习惯。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泗伯在快速往这边跑的时候,药韵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有察觉到这样一个人。
“爹!我们瞒不过的。你如今便是期瞒了,让她成为了我们的岛主。难道你又有什么好下场吗?你就算是不想着自个儿。你想想下面三个弟弟和娘啊。”青石将所有人都忌惮放在台面上说的这个话挑白了。
也让原本跟在泗伯后面的因为听见青石和药韵之前的话而感到愤怒的村民,一时之间倒是平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其实说起来若是药韵之后不那么生气就罢了,但是药韵若是真的生气了。那么之后要问罪的话,泗伯肯定是首当其冲了。
毕竟当日跪在药韵面前为首的是泗伯,之后村里组织瞒着的药韵这件事情的组织者也是泗伯。
而到了问罪的时候,在生死两间。谁还会真的去考虑泗伯为了一村人的姓名,到了那个时候,为了活命。怕都会争先恐后的把泗伯拉出来顶罪才好,毕竟如今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不也就是为了求生吗?
但是被青石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们又是邻里好几十年的关系,一时之间后面的这些村民倒也有了一些不好意思。
当然药韵站在屋里,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了。一些村民这些日子里都对药韵尽量视而不见,这会儿他们的算计很快就要摊在药韵的面前。
再这样的情况下,到底还是有一些有脑子的村民有一些害怕的。他们虽然是为了求生迫不得已,可是如果能够不得罪药韵,或者是让药韵去追责其他人他们。那么这将是他们心中最好的结果。
无耻又自私。可是他们就这样代代相传,在恶劣的环境之下不断地挤压着他人的生存空间,才慢慢的抢到了属于自个儿的生存空间。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一代又一代的活下来。
药韵看着这些人,想着这个那不曾记住的过往,是不是也会有着这样恶劣的处境?
但是药韵已经没有多长的时间再去思考这其中的问题了,毕竟药韵清楚的知道着,远方的来客,这些村民所期待的救兵,来了!
有修为的人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点星光虽然微弱,但他们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药韵撇了一眼堵在青石房间的这些村民,这些村民便都心虚的各自散开。都不敢和药韵对视,也不敢去招惹药韵。
药韵也不再搭理泗伯和青石,径直走出了泗伯家的屋子。药韵想,终于是来了啊!
药韵其实并不怎么害怕来人的到来,毕竟从“镜合岛”这里的村民那半遮半掩的话语当中也大致的明白,这些人对自个应该还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的。
来人是两人,皆都是金丹初期修为的修士。都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灵衣,一见着药韵之后,便都情不自禁的对视了一眼。
倒是没想到是为金丹期的修士,怪不得能够将“叶子岛”那岛主打得那般的凄惨。
不过,青海群岛当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人物?他们怎么都不知道呢?
不过修为既然他们高,话语中自然便客气起来了:不知这位道友,从哪里来?”
药韵听着两人这样的问话,一时间居然有了些为难。她之前还真的没有想过,该怎么交代自个儿的身世才好。
因为药韵不记得自个儿从何而来了?但是这里既然是有人管的,自个儿一个没有来历的人突然出现,未免使人警惕。
可是比较糟糕的也是在这里了,之前那几日药韵一直都浪费在“镜合岛”这些村民身上。所以药韵一时之间对于这里的环境并没有很熟悉,这也就意味着药韵并不能够很及时的编造出自个儿的来历。
因为药韵不仅失去了自个儿过往的记忆,同时药韵对于这里也是一无所知。
如果药韵说自个儿并不知道自个儿的来历,若是对方没有恶意的话倒也罢了。可是倘若对方对自个儿有了什么恶意的话,药韵便失去了主动权。
这对于如今因为没有来处和归处而失去安全感的药韵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
可是偏偏的,如果此刻的药韵遵循着自个儿的本能随便编造一个可以轻而易举戳破的谎言。那么,药韵的处境或许会变的更差。即使来问话的两个人,修为都不如药韵不过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