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华侨一张脸登时变得更黑了,活脱脱一个原装非洲难民样子。
但形势比人强,他只好乖乖按照杨永辉吩咐,打了报警热线。
杨永辉听他咸鱼一样半死不活的腔调跟那边讲电话,估计警察叔叔或阿姨有点不敢相信,以为这位是在恶作剧,接连追问了几次确认。
非洲难民额头青筋搏动,看了一眼身边的煞神,不敢口出恶语,尽量耐着性子,配合那边的问话。
在他心中,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做坏事被警察捉,这是迟早的事情,他也有心理准备。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被逼着打电话报案自首,还要被警察叔叔怀疑,偏偏要命的煞神站在旁边,他不得不压住脾气,费尽口舌,就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也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做了犯法的事情,现在诚心诚意的投案自首的。
证明你妈是你妈算什么!你们看看我,都看我!
这悲催的……
“好了吧,那上车吧。”杨永辉看非洲难民打完电话,立刻催促他开车离开。
至于地上那三个肌**子,也不怕他们跑了。杨永辉有自信挨了自己一脚,没有半天休想清醒过来。
到那时候,警察应该早就到了吧。
你说警察来之前发生意外怎么办?
意外就意外呗,这几个家伙都不是好人,刚才杨永辉可是亲耳听见他们想要杀人灭口,抛尸荒野的。
若是一个不小心被狼咬了,被猪拱了,被雷劈了……那才叫大快人心。
所以,杨大师走的潇洒,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当杨永辉刚要上车的时候,突然,一声压抑着的痛呼隐隐约约从远处的密林中传来。
那声音很短促,估计是呼叫的人立刻警觉,好像生怕被人听到。
要不是杨永辉修炼洗髓经进度神速,耳聪目明,听觉敏锐,大异常人,还未必能听得出来。
他左手一记手刀,在非洲难民错愕的目光中,飞快的砍在他后颈,将他打晕过去。
然后,杨永辉脚下发力,运起从一元宗那些基础武技筛选而来初学乍练的身法,急掠而出,向着声音来源冲过去。
虽然痛呼声小而短暂,但杨永辉还是听出来了,那好像是他认识的一个人。
不管是或不是,上去看看再说其他。
林中,急速行走的胡庆淳被一颗卧倒在地的小树绊倒,咕噜噜打了几个滚,触及身上伤势,不由得叫出声来。
好在他反应快,立刻止住了叫声。
赵伟龙快步上前,扶起了胡庆淳,道:“对不起,淳哥。刚才是我走神了,一下子没有扶住。”
胡庆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胸膛里面气脉一阵翻腾,刺骨的寒意随着游走四周,让他起到一半,又再次颓然跌坐。
“该死,小鬼子的内劲阴寒古怪,我完全压制不住了。”
短短几句话,他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都开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像是在腊月的天气下面只穿着薄薄单衣,冷的索索发抖的路人。
“阿龙,你不用道歉,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这个负累,你们应该早就摆脱后面那些小鬼子了。”
赵伟龙道:“兄弟一场,没有谁负累谁的。那回在魔都的任务,如果不是有淳哥,我早就已经死了,哪里还有机会让你负累。”
胡庆淳摇了摇头,道:“我们是兄弟,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但这一次不同,我是真的走不了啦。你们带着我,只会将自己也搭进去,多死两个人而已,没有一点意义。”
负责断后的孟松石一脸阴沉,目光如刀,扫视后方,搜寻可能的敌踪,头也不回的冷冷道:“你们聊够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们搬个凳子,冲杯咖啡?阿龙你跟这个混蛋废话什么,跑不动不会背着他走啊!有那精力废话,还不如留着力气,看有没有机会给后面那些没脸见人的东西捅刀子,死也拉个垫背的。”
“哈哈,死老头整天板着个脸,说话从来就没有中听过。今天这话说的在理,但还是那么让人听了不舒服。”胡庆淳哈哈大笑。
“我就喜欢这么说,你舒不舒服关我什么事。”孟松石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很快有转回去,声音依然冰冷。
“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是石头的石,不是死人的死。发音不标准,你应该回小学找你语文老师回炉再造。”
赵伟龙苦着脸:“两位大哥,两位大爷,你们别这么大声好不好,敌人都知道我们的位置了。”
胡庆淳撑着身子,费力的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坐稳了,道:“没用的,刚才让你们走,现在想走都走不了啦。”
“这混蛋说的不错,那些小鬼子已经快要追上来了。”孟松石点点头,也不再警戒了,反而走回来,在胡庆淳身边不远处坐下。
赵伟龙看两个同伴这样,也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坚毅:“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们最后拼一场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胡庆淳看看两人脸色,试探道:“求援的信息已经发出去,你们如果采取游斗方式,多拖延点时间,很快援兵就要到来了。这里毕竟是华国,是我们的地盘。小鬼子再嚣张,也不敢逗留太久。”
孟松石斜着扫他一眼,连开口的意愿都没有。
赵伟龙苦笑:“淳哥,你这个样子,怎么个游斗法?”
“我说的是你们两个,又没有包括我。”
“不行!”赵伟龙断然拒绝。
胡庆淳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往后仰,背靠在大树上,舒服的挪了挪:“那好吧,你们两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我就只能在一边看戏了。”
“放心,交给我们好了。”赵伟龙握拳,用力的挥舞了一下。
“反正东西阿东已经带出去,咱们就算最后全部交代在这里,也无所谓了。只是希望那东西的价值足够巨大,能值得了老邓的一条命。”
说到这里,性情豪爽的胡庆淳脸色有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