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江城根本没有听他们俩说的话。
在两位老师傅意有所指地对切石机上的毛料作出评价的时候，江城却是目光闪动了一下，看向了地面上那块被范师傅挑中的毛料。
即使江城并不懂赌石里面讲究的各种门门道道，也不得不承认，这块石头的卖相确实非常好，整个左侧很大一片的地方都被一抹青绿色笼罩，看起来非常亮眼，如果这种翠绿色一直延伸到石头内部深处的话，那么这块翡翠的大小，很可能有一个婴儿拳头那么大！
考虑到毛料的价格往往都不会太贵，通常都是几十万到上百万之间，只要这块翡翠开出来，至少也能获得好几倍的回报！
更不用说将翡翠加工成首饰以后，价格还会再往上翻好几番。
从两位师傅的言谈中，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对这块精挑细选出来的毛料很满意。
只是……
江城目光在毛料上流连了一会儿，眼眸中浮出一抹玩味的色彩。
“这块石头……有点意思。”
明明外表上看起来非常诱人，但是实际上……从石头中透出的烟气却非常淡薄，可能整块毛料也只有边缘这么一点有翡翠，更里面的地方则是完完全全的石头，除了一些金属杂质以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几乎是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知道等一会儿范师傅他们得知了真相以后，会是什么表情……
这么一会儿功夫，切石机旁边的解石师傅已经开始工作，打开机器，将刚才被江城发现有灵力波动的那块石头搬上去，小心翼翼地切割起来。
随着石头从中间一点点裂开，周围的围观人群已经纷纷安静下来，紧张的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台上的那块毛料。虽然毛料和他们没有关系，但是也并不妨碍他们在旁边看热闹的心思。
在这种气氛渲染下，连姚若诗都觉得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把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一颗，压低声音对江城说道：“江城，你说这块石头能切出东西来么？”
“……”
江城摇了摇头，从现在解石师傅选取的下手角度来看，这样切肯定是切不出什么来的，因为整块毛料中烟气最浓的部分位于毛料的左侧，而切石机却是从正中间往下面切下去，和真正的玉料隔着差不多有十多厘米。
果然，事情和江城预想中的一样，随着切石机的锯轮飞转，火光四溅，整个石头开始慢慢被切成两半，买毛料的买家站在旁边仔细观察，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完了。”
“看来还真是打水漂了，六十万买来的石头转眼就变成废料，这学费可真不便宜。”
在围观者的议论声中，买家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师傅，能麻烦您把这两块石头也分别切一下吗，我觉得这里面可能还有机会切出东西，赌一下运气吧……”
他显然还抱着一些侥幸心理。
对于客人提出的要求，赌石市场当然予以满足，解石师傅很快就把两半石头中的一半放在切石机上面，再度操刀切割起来，几分钟以后，这一半石头也被从中间切开，切口处仍然是一片灰蒙蒙的，完全看不出要出绿的迹象。
“还要继续切吗？”解石师傅问了一句。
“算了……不用再切了。”
这下子，买家彻底的心灰意冷了，抱着几块废料就准备离开。
无论是在他自己看来，还是在周围的其他人眼里，一块石头切成这样都出不了翡翠，也就没有再继续切下去的价值了。买家已经做好了认栽的准备，虽然这份学费确实是昂贵了一些，六十万的价格，已经是一些普通工薪阶层两三年才能赚到的的收入，但既然他能出钱买下来，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倾家荡产，只是有些肉疼罢了。
就在这时候，江城忽然往前走了两步，拦在那个买家面前。
“老板，你这块废料卖不卖？”
“嗯？”
慕然听到江城的话，买家明显一愣，再抬起头来看着江城年轻的长相，脸上的疑惑就变得更浓了：“这……我这块毛料已经切废了，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翡翠的，你难道还想买？”
江城微微一笑，随意找了个借口道：“正因为是废料，我才有买下来碰碰运气的打算。你也看到了，我们年纪都不大，都是跟着家里大人过来长见识的，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这样吧，三万块钱，同意的话，我就买下你这几块废料。”
“三万……”
听了这个报价，买家犹豫了一会儿，咬牙道：“好，成交。”
对于他来说，这次赌石已经是彻底赔进去了，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把废料处理掉，多少能为他挽回一点损失。这些切完的废料，即使不卖给江城，也是要带出去扔掉的。
当下，江城和买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并没有跟程学智商量，而是用自己的钱结的账。
一来，区区三万块钱，他还是出得起的，二来，既然看出这块毛料中有好玉，江城当然有自己吞下的心思，没必要再给别人分一杯羹。
但是此举在范师傅眼里，就显得很愚蠢了：“哈哈，小江，你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想赌运气，也没有必要买别人切完的废料啊，这跟白白给别人送钱有什么区别。你要是真想赌的话，我和老杨可以帮你挑几块好石头，肯定比这些废料强多了。”
程学智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江城，问道：“小江兄弟，你这是？”
“先看过再说吧，没切之前，谁知道这些废料中有没有藏着宝物。”
江城笑了一下，有些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正在被搬上切石机的那块由范师傅挑出来的毛料，随口道：“而且比起我的事情，两位师傅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你们挑的这块毛料，虽然外表看着好看，但里面有可能什么都没有哦。”
“什么？！”
范师傅和杨师傅脸色一变，看着江城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友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