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悟性都不低,我一类比,大家伙儿就明白过来了。
光头:“既然那玩意儿不吃人,那……”
话落,他向后咧了咧嘴,话点儿明显是在黑子身上。
江染望了望光头背上的黑子,那被纱布包裹的双腿还是她自己的杰作,半晌,她摇摇头,一副求真相而不得的模样。
六大爷沉吟了一会儿,“许是杂交货,我在云南十多年,石头盔见过不少,但没有这么大的。”
这类问题注定是没有答案的,就是有答案,也就是围绕变异开展,虽六大爷口中的杂交和变异大同异,但却勾出了另一个相对更值得关注的问题。
话到嘴边儿还没出口,却被书生抢了先,“你是,这东西,是人为培育的?”
六大爷:“十有八九。”
光头一听就急了:“谁特娘的吃饱了撑得造这祸害?图啥?”
场间静默了一会儿,谁都没话。
光头的问题,也是大家的问题,这方圆百里就属独龙族一家独大,按理嫌疑也最大,可当地政府和喇嘛也介入过,要真是独龙族,那肯定早就有风声传出来了。现在偏偏没有,那真凶就有待考究了。至于图什么,那更是难猜,只有造这玩意儿的人自己知道。
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我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深究,转身对大和尚道:“现在怎么办?退回去翻山?”
大和尚眉头一皱,没有立即回答我,反倒是王修谨开口了:“接着往里走,我趟路。”
罢,也不管大和尚同不同意,脱下两只鞋,伸手从包里翻了两张黄符,单手捻着就往鞋膛里送。
王修谨自顾自的准备好一切,把鞋子往脚上一蹬,压根儿没有去看大和尚有何反应,迈开步子就往回走。
我偏头瞅了瞅被完全无视的大和尚,原本以为他会怒火中烧,可一望之下却愣了神儿,这人居然不恼,反倒是叹了口气,嘀嘀咕咕的轻声念道:“真是跟那牛鼻子一个德行。”
出于安全考虑,几位长辈把我和江染留在了队伍的后半段,囊括趴在光头背上的黑子也转移到了我的背上,我一边跟着前面的人往前挪,一边听他在耳朵边儿上不停念叨。
“四哥,王哥是不是人家常的半仙儿?!”
我摇摇头不是,他是位真神,下来渡劫来了。
黑子知道我在唬他,也不恼,“那他怎么会法术?”
听到这话,我的脚步微顿,我知道黑子口中的法术指的就是之前的那场大火,不光是他,我也是头回知道王修谨有这么大本事,惊讶也好,羡慕也罢,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最多的,是失落。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厉害,他也从来不自己可以这么厉害。陌生人也就算了,可我一直把他当成过命的兄弟。
江染就在我边儿上,一直听着我和黑子交谈,这会儿我不作声儿了,她得空开口。
“我当时在岸边儿,有留神看。王哥一直在用手往空中挥洒什么东西,只不过量很少,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火,多半是那些东西的功劳。”
黑子:“汽油?”
江染:“不像,如果是汽油,就当时的量来看,根本造不成那么大面积的起火。”
黑子点头,言语里似乎又升腾起了希望,“那肯定是是些看不见的法宝。”
我翻了个白眼,心络害人不浅,连非洲友人也难逃一劫。
王修谨的行进速度不快,后面的队伍跟的也紧,这会儿已经出了火圈的范围,所以大家走得也分外心。不过好在王修谨的法子有效,一路上也没再出啥乱子,直到太阳偏西,大伙儿总算是看到了实地儿。
没来得及高兴,王修谨却停了下来,躬身,从污泥下边儿掏出一整具人骨来。
走到现在,他就没下身捞过骨头,一路走过来我也是踩到了不少,但那都是零零散散的,没有成副的。可眼前这个,明显有所不同。因为,它不仅各部位齐全,而且,全身泛白,应该是一副新骨,也就是,他,才死不久。
一众人等立马围了上去,大和尚首当其冲。
背了黑子这么久,我早就已经腰酸背痛,趁着这个空隙,把他换回到了光头背上,自己直了直腰,走上前去。
走近细看之下,那骨骼上到处都是齿痕,大,和黑子腿上的伤口尺寸一般无二。
从那石头盔出现,我就一直在想之前黑子掏出来的那个头骨,头骨的内部,遍布的密密麻麻的齿痕,因为那头骨已经有年头了,所以我一直以为是石头盔幼虫时期造的孽,可我这回再看眼前这人的头骨时,却发现在头骨的内部,也遍布那些的齿痕!
这可就奇怪了,难不成这鬼地方还有另外一种专吃人脑的玩意儿?!
我这正纳闷儿着,蹲在我边儿上的大和尚却猛的一个起身,不光是我,光头都给他吓得一个激灵,脏话还没飙出来就被书生给压了下去,“三哥,发现什么了?”
大和尚脸上青红交加,酝酿半晌才开口:“这人我认识。”
我一楞,“你认识?”
“你三爷爷我当年是在佛光寺皈依的,山头儿就离这儿不远,出来巡游的时候来过这独龙族驻地。”
这些我早就知道,虽听得着急但也没去打断他。
“当时他们村里有喜宴,男方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高个儿伙儿。知道我来,特地招待了我。”
到这儿,大和尚又蹲下身来,单手拉起那具骨骼的右手骨,道:“当时他给你三爷爷我敬茶,双手捧着的,虽然藏的很好,可还是被我发现,这子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话落,他摊开手,示意我看他手心里躺着的那只手骨。
确实只有四根手指头。
起初我也注意到了,只不过我下意识的以为那是被石头盔啃掉了,大和尚不提,我还真没往先缺陷上想。
不过我又好奇起来,“为什么他要藏?”
大和尚叹了口气:“在藏地流传的教义里,身体残疾寓意无法大圆满,三爷爷我当时是个喇嘛,这里面的道道儿,理得清不?”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那这人倒是有些可悲,先缺陷也就罢了,后环境还不如意,简直悲剧。
许是我把怜悯的神色表达的太明显,大和尚看在眼里,半笑不笑道:“不过这子也是狗屎运,没生在其他地方,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投了鬼胎,进了独龙族的地盘。”
我一听好像事儿还没完,接着问:“怎么?”
大和尚:“这独龙族拜的是龙神,白了就是个九爪的长虫,这子呢,刚好九个拇哥儿,在那帮傻缺眼里就成了转世投胎的龙神,恨不得捧到上去。”
我:“那他地位应该很高啊?!”
大和尚点头称是,一村之长,手底下几十户人家。
话到这儿,所有人都已经觉出味儿来了,就这么重要的一个角色,肯定是重点保护的,现在居然撂在了这儿,独龙族多半是出事儿了。
着急归着急,可大和尚到底还是顾及几分当日的情谊,临走的时候把那副骨骼给带上了,估计是想着给他寻一个安息之所。
走了没多久,我们总算是踏上了实地儿,脚底下硬邦,精神上就放松不少,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酸的不住发颤。
借着这个空档,大家伙儿都掏出了各自的口粮,为接下来的跋涉做能量补充。
我望着左手边儿巍峨的雪山,想想这才开始走就折腾成这样儿,心中有些倦意,“还有多远?”
大和尚把那堆骨头架子靠树摆好,“子走急了吧,不急,洞那边儿就是了。”
我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一方巨大的山石,哪有什么洞?
于是我强撑着自己酸麻的双脚往前挪了挪,视线偏移之下,大和尚嘴里的山洞也展露出来。
就在那块儿山石的侧后方,一个仿佛是人为开凿的巨洞深深嵌在了山体上。
我当即一喜,原本还以为要环绕半座山才能抵达目的地,那就是一个长途跋涉的过程,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想了。怪不得王修谨提议翻山的时候大和尚默不作声,敢情儿他知道这儿有捷径。
简单的塞了点儿粮食下肚,大家伙儿又兴起了抽烟的心思,大和尚烟酒不戒,跟着就烧了起来,一边冒烟儿一边儿不忘看看空上斜挂的太阳,招呼大家都麻利点儿,再有两个多时就得黑,这洞不浅,走到那边儿就该安营扎寨了。
这些个老烟鬼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把抽了半截儿的香烟狠呛两口,往地上一摔,单脚一拧,提起包来就向着洞口开进。
洞口还算亮堂,里面也净是些碎石,虽然不怎么好走但也比趟在泥坑子里好,所以队伍行进得很快,停也不停的一路往里赶,直到外面映进来的光线完全消失,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大家这才把脚步放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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