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真假鬼压床
作者:执宁      更新:2020-02-12 20:20      字数:3384

剩下来的时间,我们都在静静的等待着夜幕的降临,整个大宅都出奇的平静,但谁都清楚,这般看似平和安静的表象低下,实则隐藏着一股不可忽视的暗流。

下午三点的时候, 手机上来了一则通话,区号61,澳大利亚的国际长途。

“喂?”

“小四么。”

电话那头的女声和记忆里的一般无二,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倨傲,“三姐。”

“嗯。最近家里怎么样。”

我认认真真的说了回慌,“一切都好。”

“我下个星期回去。”

以我对自家亲生姐姐的了解,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然绝不会回来,遂既问:“你,没事儿吧。”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银铃儿般的笑声,“你三姐我能出什么事儿?”

我撇了撇嘴,从小到大就你事儿最多。

“ok,我坦白,我要结婚了。”就在我开始怀疑是不是长达七年的国外生活使得她发生了改变,晓得想家的时候,她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懵住了,好一会儿才说话,“那你这回回来是想听听家里人的意思?”

她立马反驳:“我只是把人带回来看看,他们同不同意无所谓。”

我“嗯”了一声,这本就是她一贯的处事风格。

挂了电话,我陷入了沉思。

我在想,到底该不该劝阻她。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我们姐弟四个里最难缠,最不让人省心的一个。二十岁以前,给家里惹的事儿大大小小能有一箩筐,负责收拾烂摊子的老爹就不说了,关键有时候她连老爷子都不放在眼力。也就得亏是隔代疼,老爷子还是容着她,送她去了一直想去的澳大利亚。

这几年,家里已经消停许多,也就是这几天因为老钱头儿,还有进来的种种风波,又多了一丝紧张的气息,她要是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的话而且是非单纯目的回来,我猜,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娜娜?”王修谨的表情十分的怪异,一粗一细两根眉毛飞的老高。

我点点头。我知道王修谨肯定对三姐有阴影,那个打小儿就缠着他说要嫁给他做新娘子的小姑娘,可是真真不好惹。

“她下个礼拜回来,你要不,出去躲躲?”

王修谨慎重的考虑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吃过晚饭,我们都聚在了二大爷的房间,老钱头儿下午就睡下了,而且睡得很死,大家伙儿这时候就盯着床上的老头儿瞅个不停,打心眼里希望他能一觉睡到天亮。

八点整,墙上的挂钟敲了两敲。

六点吃的饭,盯了两个小时的梢,大家都有点儿乏,各自打着各自的盹儿,我坐在椅子上都快入梦了,却在这时候立马清醒了过来,不是因为钟响,而是因为原本躺在床上的老钱头儿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我感觉,最怕的事儿就要发生了。尽管我在心里不住的祈祷,不住的念叨,只要老钱头儿没事儿,一定会去沂蒙山还愿,三车香火少不了。

可是,老钱头儿的眼皮却缓缓上翻,露出了我最不想见到的那两颗绿幽幽的眼球儿。

光头“噌”的一声断头刀拔了出来,左右手大张,把我们一众的小辈挡在身后,全神戒备。

我与黑子王修谨三个人都是摆起了把式,反正已经预备好了他的猛虎扑食。

“四,四哥,大爷,是不是笑了?”黑子战战兢兢的,话说得不是很确定。

我刻意的观察了一下老钱头儿的嘴角,果然,有一点儿上扬,不是很自然,就像是被打孔穿线扯起来的一般。

“王叔,这是怎么回事儿?”自打我知道了王修谨的亲娘就是自家姑奶奶的时候,我时常这么调侃他,今天一紧张,自己就蹦出来了。

“王叔”轻轻摇着头,没能扮演好一个无所不知的长辈形象。

惊诧归惊诧,计划还是有的,老爹把手里备好的登山绳儿递给了二大爷,后者和六大爷牵绳儿往床边儿凑,这眼看就要动手,“噗通”老钱头儿突然就毫无预兆的后仰了下去,直接躺平了。

才没过两秒,居然打起鼾来了?!这就尴尬了。牵着绳子的两位长辈一时间都没了下文,只能听老爷子的意思。

“先捆上吧。”老爷子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末了,我和黑子出了房门儿,王修谨则是被老爷子唤了回去。就算六大爷二大爷他们能以不变应万变,那也只是拖延,想要解决,就必须找个专业的,眼下,不是他,就是他老爹。

十点多的时候,他回房了,把自己的道袍给拿了出去,但是却没带桃木剑。

临到午夜,我才朦朦胧胧的感觉到床上挤了个人。

按照常理来说,忙活到这么晚,怎么也得有个成效才对,可是三更天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大宅的宁静。

我当时是在熟睡的状态,这一声尖叫,几乎吓掉了我的半条魂儿,过了四五秒,我满头冷汗的缓过来,想要爬起来看看怎么回事儿,但是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意识是极度清醒的,但是手脚就是不听使唤,这种情况我小时候也出现过,人们常说的,鬼压床。

当然,后来我也了解到了,所谓的鬼压床,其实就是大脑醒了,而你的肌张力却没有苏醒,当即想明白了也没有多慌,就是着急,很着急,我听那个动静,明显是江染和黄念念那边的,叫声尖锐惊恐,很难分出到底是谁叫的,但不管是谁,她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出事儿。

我按照书上教的,尝试着动眼珠,抬舌头,翘手指,企图自我唤醒,一开始是很艰难的,就是心里不住的呐喊,动动动!十多次的尝试之后,眼球,手指,还有舌头,一下子就全部贯通,都能动作了。

可是这个时候我却不得不承认一个极其恐怖的事实,我的手脚都可以活动,可我还是没法起身。

我几乎活动了全身上下每一处,除却胸腹腰。

它们好像被一块笔直的木板给标上了,连成了一个平平的整体,弯曲不得。

我当时就一个想法,完了,这回碰上真的了。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什么都会忘记,就是不会忘记求救,我努力的张开手,左右打探着王修谨的位置,床就那么大,一边儿给我够着了床沿儿,另外一边儿,只摸到了一个蓬松的枕头。

不可能,我明明记得有人上了床。王修谨他人呢?!

人在极黑的环境下,视觉没有定点,一旦移动就会产生晕眩的感觉,我明明没有动,可还是晕的厉害。

最后我撑不住了,张开嘴巴,也喊了一嗓子。

门外很快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熟悉,是黑子!

“砰”他开门的方式很简单,就一脚。

“四哥,你有事儿没有?!说句话!”黑子扯着嗓子问。

“你先,先把灯打开。”我咽了口唾沫,心里稍稍安定一些。

“啪嗒”房内大亮。

视野恢复的一刹那,我浑身一松。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直接就跳到了床下。

黑子紧张兮兮的看着我,“四哥,咋啦?”

“把门关上!”

黑子照做了。

我浑身上下的冷汗都在往外沁,妈的,我这屋子里居然进了小鬼?先前上床的那个不是王修谨,就是它!

有人做伴儿我就不慌了,把摆在电视低下的铜杵给摸到手里,正对着床,“黑子,把被子拉开。”

这人就是再笨也明白过来了,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儿,扯住被子的一个角儿,猛地一拉!

我的被子和床单都是蓝格子,所以那一抹白格外突兀。

浑身过电一般的麻,这,这不是马吊子的尾巴么?我先前不是送给胖子了么?眼看着他收起来的!怎么,这怎么到我床上来了?

房间里除了我和黑子还有另外一个生物,那就是我和江染从江西集市上带回来的小龟,本来它还趴在玻璃箱里安安静静的,这尾巴一现形儿,忙不迭的往后退,最后碰到玻璃罩上,退无可退,这才把四肢和头猛地一缩,躲进壳儿里。

“四哥,这什么东西?”

我没心情给他解释,用铜杵指着那长长的尾巴,颤音说:“江染那边怎么样?”

黑子:“三大爷过去了。”

“其他人呢?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很老实的回答。

我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尾巴瘆得不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处理。

“小四哥?你怎么样?”门外传来江染的声音,光头提着刀领头儿进来。

我保持着姿势,偏头看了看她们,两个姑娘都是面色发白,看样子受了不小的惊吓。

"小四哥,这不是那马吊子的尾巴么?"江染只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点点头,“大爷,搭把手。”

我本来以为可能要费些手脚,都示意黑子往后退了,可没成想光头只是上了一刀,直接就把尾巴剁成了两截儿。

我盯着那两段毛茸茸的尾巴呆了一呆,居然没有任何的躲避?

难道说,是我多想了?

它早已死透了?

……

"我刚刚听到你们谁叫了一声,怎么了?"

两个姑娘对望一眼,江染开口回答说:“做噩梦了。”

听上去或许可笑,可她俩表情却极为认真,肯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