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黄沙大漠1
作者:朽木成文      更新:2020-02-12 20:49      字数:4244

都说新疆热如火炉,其实不然,春意将来未来的时候,库尔勒的气温就要比古老的南京城来的温暖许多,冷热恰好,正是旅游的旺季。

陈凡一行人没有跟着当地的旅行社,而是自己找了一个当地的向导,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当地人,用八胖的话来说,老的就像陈年的榨菜。

那是常年行走沙漠的证明,古丝绸之路带来的,不仅仅是繁荣,更多的是历史,这些历史深藏在黄沙里,深藏在土生土长沙漠先民的脸上。

他叫巴图尔,意思是勇士,黄沙的勇士。

库尔勒是离塔克拉玛干最近的城市,直线距离仅十几公里,但陈凡一行人绕了个远路,从,因为他们不可能走旅游路线,更不可能和游人一路,他们需要去的地方,荒无人烟,远离文明世界,那里,是生命的禁区。

库尔,是进入沙漠的最后一个小村子。陈凡看着那些留守的老人,想起了当年看到的四川深山里的那些贫困人家,苍老且瘦弱。

对于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天职的医生来说,是一种内心的煎熬。

陈凡让苟家三兄弟搬了些许食物和钱财在村里的老人中分发了。

这并没有让陈凡感觉到好过,甚至没有些许的心安,贫穷只会让贫穷更贫穷,这话听起来有点费脑,但确实如此。

在经过库尔村之后,便算正式进入了沙漠之中,相较于夏季,初春的塔克拉玛干温顺的像听话的孩童。

人类的迹象正在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海,给人一种不真切的幻觉,零零星星的杂草提醒着人们已然身处沙漠。

陈凡众人自然没有徒步前进,整整六辆越野车整齐的前进,除了老酸菜巴图尔,其余众人均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个维吾尔老大爷似乎根本不相信这些钢铁和汽油的机器,一个劲的要回去骑他的骆驼,八胖看着他一脸的不爽。

“行了,老爷子,你这都吵吵了一路了,听八胖我一句劝,这个┉”八胖说着,用手在车窗上拍了两拍。

“比你的骆驼结实,回头我给你加钱”

话音还没落,老爷子的头就伸的老长,恨不得杵到八胖的脸上。

“加多少?”

陈凡和刘能对视了一眼,仿佛重新认识了老爷子一般。

八胖似乎是第一次进沙漠,一路上没有消停,东看看西瞧瞧,像个活宝一般。

“唉,老刘啊,你这车速也忒慢了”八胖看着窗外的某处地方,头也没抬的说。

刘能没能明白他啥意思,一指仪表盘,“五十公里,不算慢了,你还想要怎样”

“那我怎么觉得那颗胡杨没动过,小凡你过来看看,就那颗”

小凡自然就是陈凡,自从八胖知道陈凡今年才刚满十八岁之后,便一口一个小凡叫的甚是亲切。

陈凡顺着八胖的目光看去,确实在视线的尽头看到了一点孤零零的绿色,陈凡实在是看不清楚那是草还是别的东西,若不是四周只有这一点绿,他根本就注意不到,不知道八胖是怎么准确的看出来那是一棵胡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确实没有动,五十公里的时速虽然不算快,但如果从车上看,小草一定会慢慢的远去,但是它没有,它就那样伫立在视线的东北方,既没有变大,也没有消失。

忽然,后面的车子按起了喇叭,刘能将头探出窗外。

“什么状况?”

“主管,流沙!我们开进流沙里了。”

刘能听完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一圈,脸一沉,对众人说道:“是流沙,真他娘晦气,尽量把食物带上,我们可能要弃车了”

众人闻言下车一看,果然车子半截轮胎已经陷了进去,不停的在空转,而且仍然在不停的下沉。

八胖骂了句娘,开始从车上拿东西,陈凡往后面几辆车看了看,情况大都差不多,这是个很庞大的流沙圈。

巴图尔显然也没有想到,他一个劲的和陈凡解释,这条路他走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遍了,以前绝对是没有这些流沙地的,真是奇怪。

八胖甚是气愤,这意味着接下来的路他要用脚走了,正愁找不到地方撒气,巴图尔不说还好,一说他更来气,一口咬定这老酸菜没安好心,指不定是什么谋财害命之徒。

“诶!胡大在上,我怎么可能谋财害命的嘛,我虽然是喜欢钱,但是绝不不会害你的嘛,你可不能在胡大面前冤枉我”巴图尔你听八胖如此说他,顿时就急了,一个劲的要他在胡大面前再说一遍。

八胖哪里会干,两个人就像个小孩子一般在那里斗嘴。

陈凡和刘能对视了一眼,然后管也没管他们,每人背了一大包东西就往前走,八胖正和巴图尔斗的火热,回头一看,大部队早都走到前面去了,哪里还顾得上巴图尔,叫了一声“等等八爷我啊”然后就带着一身肥肉跑的飞快。

走进沙漠的深处,沙漠的力量才得以体现出来,此刻正是正午,火辣的太阳直直的烘烤着众人

巴图尔一边擦着头上的汗珠一边对众人说道。“还好此刻是春天,要是夏天,真的要热死人的勒”

八胖是队伍里走的最辛苦的人,一身肥肉在毒辣的太阳下像是熬猪油一样,满身是汗。“我他妈现在就要热死了”

陈凡看着八胖的样子,又看了看众人,觉得再走下去可能要出事,于是让巴图尔找个能躲阴凉的地方。

巴图尔指着前面说道,“再走一会,我记得有几棵胡杨”

众人此刻都热的不行,一听有地方遮阴,一下都强打起了精神,坚持着往前走。

果不其然,大概走了十来分钟,一小片胡杨林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八胖激动的都要哭了,也不知道他嘴里喊的什么,百米冲刺似的跑了过去,全然不像要死要活的样子。

在沙漠里,胡杨是神奇的生物,小小的一棵,却有些无比庞大的根系,有些甚至有十几米长的根,但是你从地表上看,却不过小小的一两米,巴图尔说,胡杨是上天所眷顾的,陈凡虽然是无神论者,却也觉得有些道理。

陈凡把头上的头巾取了下来,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热炸了,但如果你不带头巾,让太阳直射的话,很容易就会中暑,在沙漠里,如果没有救援,中暑可以和死亡划上等号,完全没有任何的行动能力。

“当家的,不能再走了,我知道你心急,可是再走下去,真的会出事”刘能凑到了陈凡身边,给他指了指几个有轻微中暑症状的人。

陈凡看到了罗平的小脸,有些微微的苍白,心中也有些不忍。

“大家都好好休息,我们晚上赶路。”陈凡对着众人摆了摆手,众人都如释重负,开始取出干粮来吃。

干粮不算太多,主要是压缩饼干还有一些压缩肉干,带的最多的还是水。在这片黄沙炼狱里,水比食物重要的多。

陈凡看了八胖一眼,发现他正在挖一个小坑,便凑了过去。

“八胖你这是干啥?想不开?”

八胖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

“去你大爷的,你可别小看这小坑,沙漠避暑神器,你来试试”

陈凡闻言,试着躺到了坑里。

“唉,你还别说,是挺舒服的啊”

“那是你也不知道八爷我是谁,我给你说,这是因为┉行了行了,起来起来,说了你也听不懂”八胖一把推开陈凡,自己躺了进去,他没有穿上衣,一身肥膘尽现,就那么摊在坑里,用刘能的话来说,活像一直烤乳猪。

陈凡看着坑里的八胖,仿佛有心事,吃压缩饼干也心不在焉。

“刘管家!刘管家~”八胖被陈凡看的心里发毛,一个劲的喊刘能。

刘能好不容易睡着,被他一吵心头很是不爽,没好气的看着他,示意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家当家的,不会是个基佬吧~”八胖说着,声音都有些变了。刘能眉头一皱,用了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陈凡没想到八胖会说这个,一口饼干差点喷在八胖的肥膘上,他看着八胖惊恐的眼神,知道自己必须要给个解释,但他忽然又想恶搞一下他,于是陈凡嘿嘿的淫笑着向八胖靠过去,边走边说:“嘿嘿,别反抗了,这里都是我的人,你就从了吧”

八胖大概以为陈凡真的是基佬,一个劲的哇哇怪叫,用和他身材极其不相符合的动作翻身而起,然后又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一个劲的往后退去。

陈凡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八胖这个时候哪里还不知道陈凡是在整他,脸上的惊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脱下鞋子就甩了过去。

陈凡捧着肚子躲了开来,笑了好一会儿,然后上起不接下气的说道:“我在想你为什么叫八胖,你老爸也忒能生了,八个儿子。”

“去你大爷的,因为小爷我八岁才会说话,然后哪一年小爷我体型又忽然变成这样了,就被人叫八胖”八胖脸上的神情很是恼火,估计还没有缓过劲来,指着自己的肥肉说道。

陈凡当然不是在想这个,但是他又怎么会把心事告诉外人。

八胖怒气冲冲的把自己的鞋子捡了回来,然后继续烤乳猪状躺在自己的小坑里,任凭陈凡如何找他说话,他也不理。

陈凡觉得无聊,找了个空位置,靠在树上看着一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许久,陈凡感觉到有人在喊他,是个女声,而且他很熟悉,昨天晚上,他们还一起通过电话,陈凡很疑惑,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在大洋彼岸吗?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好像被人缝住了一般,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法睁开,无法,他只好放弃,认真的听着。

那个声音由远到近,最后慢慢的在他耳边,这本该是很诡异的场景,但他却一点不害怕,因为他相信,声音的主人绝对不会害他,他那么相信,以至于忘却了害怕。陈凡始终没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于是他更仔细的听着,但那声音戛然而止,陈凡的心仿佛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你中了一百万,彩票却弄丢了一样。你愤怒,你遗憾,你悔恨,却最终无可奈何。

“啪!”一声清脆的响伴随着疼痛让陈凡一下子睁开了眼,八胖那张脸都快凑到了陈凡脸上了。

“当家的?怎么了?”刘能在一旁急切的问道。

陈凡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看了看天色,已然是傍晚。

大漠的温度正在飞速的下降,正是出发的好时候,于是陈凡招呼了一声,众人便开始收拾准备出发。

“红妆是谁?”八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胡乱的一塞便凑过来问陈凡。

陈凡愣了一下,显然是在疑惑为什么八胖知道这个名字。

“你刚才睡着的时候喊的,那叫一个急切,我们还以为你被女鬼勾了魂呢,怎么喊都喊不醒。”八胖脸上的表情很是幸灾乐祸,看来刚才的一巴掌就是这鸟人打的了,大仇的报,肯定很爽。

关于这个名字,陈凡没有和八胖多说,只说是一个朋友,八胖自然也没有多问。

众人很快的收拾完了,依旧是巴图尔走第一个,很快便远去了。

就在众人离开以后不久,忽然,胡杨树上有一大片树叶动了,动的很是诡异,因为那不是树,而是一个人,陈凡一行人在树下待了五六个小时,却没人发现头上有人,着实诡异,但如果陈凡他们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个人,和陈凡失踪十年的父亲竟然有七八分相像。

这个人看着陈凡众人远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很快的跟了上去,不一会便隐藏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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