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弄清楚野山羊与魏老九的关系,那么魏老九的羊肉店与胖老板所说的那个石碑就一定要去看看。
一听我们都已经脱离险境了还要去折腾,元宝叔说什么也不准备陪我们浪了。之前萧九九和魏老九打过照面,所以这一次去魏老九的羊肉店只有我一个人去。
因为是小地方,所以晚上九点周围的餐馆就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收摊闭店了,只有魏老九的羊肉馆还股股热气往外冒,店子里都还有不少吃羊肉喝羊肉汤的人。
魏老九将磨刀石放在一根长凳上,手里的砍刀在磨刀石上刮出蹭蹭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地有一些瘆人。
“这不是白天来店里闹事的小子吗?***,怎么又回来了!“
白天帮魏老九的那几个人也在,他们一天到晚就像没有其他事情一样,就坐在魏老九的羊肉店里吃吃喝喝。
那几个人站起来就要抄家伙,魏老九对那些人一摆手,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来干什么,还想为那些死羊讨一个公道?“
魏老九言语间都是讽刺,好像所有靠近他的人都是不怀好意一样。想要避免自己受到伤害,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别人伤害你之前,你先伤害别人。
我站在魏老九身前,看他穿的布衫衣服说道,“我听人说你的家里有一个野山羊的头,能带我去看看吗?“
“你想看就看?“魏老九把砍刀上的水一甩,不屑道,”肯定又是朱大全那个嘴碎的到处乱说,总有一天老子要用针线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冲着我抱怨了几句,魏老九端起长凳就要进屋。我在后面喊了一句,“我知道你们家就剩你一个了,如果我不帮你,那你们魏家到你这里就要断根。“
断子绝孙,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最恶毒的诅咒。
要是一般人听到我这么说,有血性一些的肯定都拿刀直接砍我了。但我发现当我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无论是魏老九还是在店里吃羊肉的客人,他们脸上都是诧异的表情多于愤怒。这说明魏老九不是不愿意要孩子,而的确是那方面有问题,想要但始终都没有办法得到。
魏老九拿着抹布把砍刀上的水给擦拭干净,他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我,“小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魏老九现在就听你说道说道,如果你不能说出了一二三四五来,那对不起,别怪我翻脸不留情了。”
一见魏老九生气,店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食客全都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本地人教训外地人,这种戏码从古到今都是相当有热点的。
我本来还想着给魏老九留一点面子,但是现在他既然咄咄逼人,那我也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给说出来。
“不知道魏老板你那里还有没有活着的野山羊?”
“你想干嘛?”
“没什么,就是今天白天的时候看魏老板杀羊看得不够尽兴,想再来一个夜场。”
魏老九哈哈大笑起来,“-个龟孙净在这里和老子扯,你想看老子就要杀?你别忘了你还没有给我一个说道,想要岔开话题蒙混过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和魏老九这种粗人就不要讲什么道理。我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叠钱,直接丢到了羊肉店的柜台上。负责收银的小妹被吓了一跳,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三万块,表演一下杀羊,这笔钱魏老板你想不想赚?”
所谓财大气粗,说的大概就是此时的我。将这三万块丢到台面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就不怕魏老九他不答应。
一个女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可能是担心有人闹事,撩开门帘从店子走了出来。女人长得还算标致,就是这脸型一看就是福薄的人。她很是担心地看着魏老九,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开口。
“男人间的事,你一个女人跑出来干什么?回去!”
被魏老九这么一吼,女人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不过她还是听魏老九的话,乖乖躲了回去。
虽然知道我是来者不善,但这三万块对于魏老九这种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他的嘴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着腮帮子沉声道,“好,我就再杀一头羊又如何!”
在小工的帮助下,魏老九用拖车从厨房后面将装有一头野山羊的铁笼给整个拖了出来。他将铁笼放在大街正中间,让店里另外几个人去帮他望风,免得杀羊的时候马峰那个疯子突然跑出来,坏了他赚钱的活路。
笼子里的野山羊明显比白天的要更暴躁,将遮挡的黑布一拉开,野山羊就用山羊角重重地撞上铁栅栏。如果不是整个铁笼焊得结实,估计光是这一下就能让野山羊从笼子里冲出来。
旁边围着的人都被这野山羊给吓到了,只有魏老九浑然不怕,把上衣脱掉裸着半个膀子,端起米酒就喝了一口。
“小子,别说老子欺负你。这后面那一群羊里最烈的。我要是把它宰了,那三万块你可再拿回去。”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搭话,心里却是紧张了起来。我倒是不担心那三万块,毕竟这钱都是元宝叔的,给不给别人我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见我不说话,魏老九也只当我是默认了。反正周围都是他的人,他也不担心我会赖账。
他走到笼子前想要去开锁,才刚靠近没两秒,笼子里的野山羊就红着眼朝着他撞去。魏老九当时也没反应过来,估计没想通这野山羊的反应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师傅,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只羊吧?”
小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要是换作以往,不管这笼子里的野山羊有多蹦跶,只要魏老九一靠近它们就都要变得老老实实的。今天的这头是怎么了,难道没有感觉到魏老九身上的杀气?
小工的建议魏老九其实很想采纳,但是一看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魏老九顿时就怒了。他一巴掌打在小工的头上,离得远了些对那小工喊道,“换什么换?你师父我什么时候怕过这种东西?赶紧地,给我把笼子打开!”
魏老九站得离笼子远了些,那小工也是聪明,就靠在铁笼旁边,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当他把铁笼门给打开的时候,笼子里的野山羊双腿一蹬,化为一道残影径直冲向魏老九。
此时此刻魏老九才终于发现这头野山羊好像有些不对劲,在真正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魏老九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用说反抗。
眼看魏老九就要被这头野山羊给顶死,早有准备的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个肩撞把野山羊给撞到一边。就这么一点偏差救了魏老九一命,但就算如此羊角还是将魏老九的脸给划开了一道长长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流淌,他整个人都懵了。
“师傅!”
见魏老九变成这种模样,那些小工想要上来帮忙又不敢。见了血的野山羊吭哧一声,竟然不准备逃跑而是准备调头冲回来。
失控的野山羊让围观的人都慌张了起来,我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张黄符,当着魏老九的面把黄符给撕成了两半。
扑通。
之前还气势汹汹地野山羊,此时就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瑟瑟发抖地跪在了地上。
魏老九对野山羊这种反应实在是太熟悉了,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之前不管用,现在我把黄符一撕一切就都恢复了正常。
我走到野山羊的跟前,伸出右手放在野山羊的额头上,那野山羊的眼神顿时变了,恢复了温驯的性子,用头轻轻顶了我一下,转身跑进了山。
其他人都没明白我是怎么做到的,只有魏老九明白。他脸色发白地把头低下去,“这就是你的目的,你让我当着你的面再杀一次羊,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魏老九误以为我这是来砸他的场子,但事实上我如果真是对他不满,刚才野山羊撞他的时候我根本就不会去救他。
早早地将羊肉馆给关门,魏老九和我相对而坐。
我将一张泛黄的黄符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魏老九顿时叹了口气,“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最后竟然会栽在你这个年轻人手里。说吧,你想让我魏老九做什么?”
能让野山羊跪下,这算不得什么本事。这就和有些捕蛇的人徒手就能让蛇盘起来不能动一样,就是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借用天地间的势压制了蛇。
就好像人虽然看起来灵活,但很多动作其实猴子能做,人做不了。有的人看起来强壮,但你让他把手举着一动不动,坚持不了多久他就不行了。
这些被我们所忽略的这些小细节,往往就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关键。
当然,这些道理和方法,我相信如果没有人教,那魏老九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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