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先小兄弟有所不知,小女之病乃天生所致,注定了不能被医好,能够寻得办法有效缓解,已是侥天之幸,至于彻底根治,那是从未听闻,也绝无敢想之事。”方国熊语气中带着悲痛,既是为自己女儿而悲,也是为天下生而残缺之人而悲。
“哦?”仙生很是意外,道:“竟有此事?”
方国熊苦笑,暗道先小兄弟果然只是一个异士,而不是医者,否则又怎会连这点医家常识都不懂。
“这世间,除了时光不可逆流,其余一切,皆有可能。”仙生平淡而语,并不相信他的话。
“一切皆有可能?”方国熊觉得这句话真是愚蠢到了极点,反驳道:“我不知道世间真的是否一切皆有可能,单单是“死”之一字,试问谁又能将他
逆转呢?”
仙生摇头,很想说一句,死而复生有何难?但他也知道方国熊不可能相信这句话,遂也不多做解释。
接着仙生当着方国熊与女婢之面,单手轻举,在虚空之处画了一个太极,当然那个太极他们是看不到的。
在他们眼中,仙生只是在空白处画了一个圆圈模样,然后就猛地向着方语溪隔空拍去。
没有风起,也没有云涌,甚至两人的衣角都没有被掀起丝毫,导致两人看向仙生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特别是那女婢,带着一种看小丑的目光看向仙生,双目喷火,暗道这又是一个骗子,但看在这个人真的能够发出冷气的面上,女婢没有做声。
看着仙生小丑一样的表演,再看看身边毫无反应的方语溪,方国熊脸色有些尴尬。当着自家仆人的面,自己这个主人莫不是今天要丢脸?
但仙生转热化冷的功夫却是骗不了人的,方国熊正想说几句话,为仙生打个圆场,便在这时,耳边传来女儿方语溪的一声呼唤。
“父亲……”
声音软软的,余音拖得很长。
“唉!……唉?(到底是问号在前好还是感叹号在前好?)”方国熊下意识的答应,待反应过来,才发现,不知何时,方语溪已经醒了过来。
身上因为热而产生的绯红之色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欺霜赛雪白得发亮的炫丽肌肤。
就算是在仙界见识过太多的圣女,神女的仙生,也不得不承认,方语溪的美貌,哪怕在仙界,也绝不平庸。
“女儿啊!你好了?”惊喜来得太突然且毫无预兆,方国熊一时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同时他心中也是震撼之极,仙生翻手之间便可令重伤者复愈,这已非世俗异士所能及,那是真正踏入到修炼行列中的人才能做到的事。
因为只有迈入那道坎的人,才会修炼有劲气,而修士的劲气,传说是世间最好的疗伤之物,刚才仙生那隔空一掌,一定是为自家女儿打入了劲气的原因。
而修士修炼的劲气,何等珍贵,岂会随意用于他人?
看来,语溪在先小兄弟眼里,也是有些吸引力的嘛!
不得不说,方国熊很会补脑,要是仙生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苦笑不得。
“想必这位公子,便是救醒我之人了?”感受到从仙生身体中传来的那种令她舒服得差点**出声的凉爽,方语溪美眸定定,对着仙生说话的语气虽有问寻,但更多的却是肯定。
仙生也看着她,如看一个普通人一样,淡笑道:“姑娘洪福齐天,命不该绝,仙生只是将时间提前了一些。”
“先生……,?姑娘……!”(到底是问号在前,还是感叹号在前?)
方语溪轻语,只是听得出来她还有些许的虚弱;不过她也是想到了那位人尽皆知,却罕有人见的姑娘。
好久,没有人称呼她为姑娘了,一时听起来,竟有些陌生。
“先公子说笑了,语溪蒲柳之姿,又怎能比得上传说中的姑娘呢?”方语溪轻轻摇头,再次轻语时,已经中气十足了。
姑娘高高在上,他是全世界的恩人,更亦将余生奉献给了世界,纵是女子,方语溪也不敢对人人歌颂的姑娘生有半点轻视与亵渎。
而实际上,自从姑娘自称姑娘的时候,世上就没有人称呼别人为姑娘了。
所以方语溪接着道:“姑娘之称不敢当,公子叫我一声语溪便可。”
说这话的时候,方语溪洁白无暇的脸颊上泛起些许绯红。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父亲,也就只有她的哥哥可以这样亲切的称呼她,如今,又多了一人。
“哦?”仙生眉头上扬,他总算是听出来了,原来“姑娘”是一个人名么,或者是“姑娘”一词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有着非凡的意义。
他正欲寻问,却是被方国熊打断。
“啊!哈哈哈!那什么……。”方国熊一声很不适时谊的大笑,当方语溪的嗔怪不存在般,说道,“今日方某喜得女儿痊愈,又能结识到先小兄弟这样的人杰,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方国熊是知道仙生喜欢那位姑娘的,所以他当然要打断仙生的问话了,他还想着两人能够成就好事,又怎么会让仙生继续寻问。
所以他继续道:“壮三儿,快快折反回府,我要与小兄弟痛饮三百杯!”
“好嘞,老爷!”叫壮三儿的马夫答应一声,四人只感觉轿中一阵旋转,然后伴随着马儿的嘶鸣,马车顿时颠簸了起来。
方语溪奇怪的看着突然插话的父亲,懂事的她却是没有去过问什么,遂也坐在了塌上同时让女婢起身陪她坐下,仙生则是与方国熊坐于另外一边,三人一仆就这样聊了起来,倒也宾主尽欢。
……,……。
另一边,那个在仙生之前唯一能够医治方语溪的薛神医住处。
天气火热,此刻薛诊正坐在正厅之上,神情悠哉游哉,他因修炼寒冰功法,体内自成寒气,外界的高温对他来说,虽是有些麻烦,但也无伤大雅。
昨日得到情报,临海城尹的女儿,也就是方语溪,病重昏迷,方国熊带着两个家仆深夜出府,去向不明。
普天之下,修炼寒冰功法者无数,就他所知,两年前,拥有天下第一宗门美称的太上冰云宫就是全宫修炼冰系功法,且都已登峰造极。按理说,天下能够救治方语溪的不只他一个人。
但方国熊自己也不过是个入道都没有的半步神风期武者,在世俗或许很厉害,但终究没有达到踏进修炼的那个圈子的资格,所以纵然他位高权重,但隔行如隔山,进不去那个圈子,自然不会有那个圈子的人脉,想要救治方语溪自然很难很难。
而薛诊因为修为低微也没能进入那个圈子,又正好从他的一位好友,监察署署长口中得知方语溪这个号称临海城有始以来最美丽的女子病重。
一向好色的他就急急忙忙的从中州跑了过来,第一次见到方语溪,便惊为天人,后又了解到方国熊的为人与其在临海城的地位,于是便是起了个权色双收的想法。
但如今华夏已远非两年前的华夏可比。就说治安,因为有了个隐世宗门水晶殿的原因,借助一颗水晶石看尽开下诸事,搞得平日里的那些罪犯份子简直比良民还要老实,整个华夏,上至庙堂下至江湖,风气肃然一清。
所以他哪怕有监察署的署长撑腰,也丝毫不敢去触碰水晶殿这坐庞然大物的神经。
但这天下何其之大,水晶殿再强也不可能管得过来,于是,也便有了一些可以避开水晶殿耳目的方法。
薛诊今天心情很好,因为他几乎可以确定,方国熊一行的目标,便是他的府邸。
想到即将到手的权力,与那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薛诊今天难得的没有睡午觉。
而是哼着小曲,准备去拿些鱼粮到池里喂鱼,陶冶陶冶情操,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府外传来,打消了他的好心情。
但他并没有发怒,他相信,自己的人懂得规矩,没有必要的事是不会来烦他的。
不多时,一个仆人打扮的消瘦男子走到薛诊面前,他跪伏在地,恭谨说道:“老爷,赵煜派人来消息说,方国熊一家路遇奇人,似乎已经治好了方语溪的病,现已打道回府”
赵煜,就是临海城监察署署长了。
“不可能,路遇奇人?且刚好治好了方语溪的病,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薛诊听闻此言,顿时惊怒道。
煮熟的鸭子飞了,他怎么不怒?
早在得到消息之时,仆人便已经知道了主人的反应,所以当他听到主人发怒时,便是立即做出了他在路上思来想去的最佳避祸之法——没有任何犹豫,他跪伏的躯体更加低了几分,并且身体微微颤抖着,不解释也不妄加猜论,只是在那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向主人显示自己的卑微。
薛诊看到他这样,本想向他发脾气的怒火顿时按奈下来,他无奈的挥了挥手,吩咐道:“下去吧!去将影竹叫来。”
“喏——”
下人暗舒口气,暗道这关终于是过了。
仆人出去后不久,另一个黑衣黑袍的人走到了薛诊的身边,他没有下跪,只是微微拱手,沉声说道:“你要我办何事。”
影竹不是薛诊的下人,只是在他危难之时薛诊救过他的命,所以他答应为薛诊卖命十年,而今九年已过,其间影竹不知为他干了多少坏事,甚至差点因此被水晶殿的人察觉到。
他只想着这最后一年能够平安无事的过去,所以当他再次被薛诊叫过来的时候,心情自然就不会好了。
薛诊打量着他,眯着眼睛道:“影竹啊!你跟着我也有九年了吧,说起来,过了今年,你就可以离开我了。”
影竹心中一凛,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只听得薛诊继续说道:“我也不为难你,未来两月,你只需帮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任尔去留,如何?”
“当真?”尽管知道事情不会简单,但影竹仍是喜不自盛,他,实在是厌倦了被人指使的感觉。
“那是自然。”薛诊隐下眼中的诡光,接着说道,“临海城尹有一女儿,生的貌美,你去将他擒来,此任务便算是完成了,记住,期间不得伤他一丝一毫,如何?”
“什么,你竟叫我当众撸人?”影竹直接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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