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连城察觉姬如尘嘴角的笑意，低声道：“他假我之手，将宵行宫三分之一的人给了倾云。来相送就不算奇怪了吧。

姬如尘有些惊讶，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茬。宵行宫三分之一的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用好了，将会成为萧倾云的一大势力，别说萧连城肯定还会另给她其他暗卫。

“他倒是舍得，不过他好像忘记问我的意见了吧？他奶奶可说了，让宵行宫听我的。”姬如尘玩笑道。

萧连城温和一笑：“阿尘舍不得？”

“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要让倾云念着我的好不是？”姬如尘一本正经地道。

萧连城伸手揉了揉她脑后的青丝：“你若想她念着你的好，为何送丹药的时候，要借着随安老人的名义？”

姬如尘嗔了萧连城一眼：“就你话多！”

“噗嗤——”萧连城笑了起来，伸手去搂着姬如尘的肩膀，不再说什么。

看着身边少年那足以倾倒众生的笑容，姬如尘怔了怔，在心底道了一句妖孽，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远离的和亲队伍和北周使团上。

对于皇甫清越忽然要与萧倾云和亲之事，她总觉得有些疑惑。

“连城，你肯定已经派人查了吧。皇甫清越忽然选定倾云为和亲对象，是因为那根笛子？”姬如尘伸手扯了扯身边少年的衣服，开口问道。

“确实。”

他确实让人去查了，也确实查到了答案，而答案也确实和那笛子有关。

“小时候，倾云在万华寺外救过一人，那时她用笛子替那人疗伤了。<>”萧连城进而解释了一句。

姬如尘恍然大悟，不用说，萧连城口中的那人，定是皇甫清越。

难怪！不过……

“这皇甫清越也太着急了，明天就是除夕了，何须那么急着离开呢？”姬如尘撇嘴道。

“是我让他早些离开的。”萧连城一手握着姬如尘的手，一手负在背后，望着遥遥前路，低声道。

“嗯？”姬如尘听得不是很真切，侧头看着萧连城，眼眸之中带着不解之意。

“那些受蝗虫灾害的百姓也不知道受谁蛊惑，一心要道邺城来谢我。浩浩荡荡数百名百姓，带着他们的礼物，已经在来邺城的路上了。劝是劝不住了，杀又杀不得，也许明天就回抵达邺城了。”萧连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开口。

“这百姓感念你的恩德前来谢你，难道不是好事吗？”姬如尘刚说完，便想到了不妥之处，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是觉得百姓此举会引起你父皇的忌惮？”

自古不少良臣名将最终落个惨淡收场，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君主有多么昏庸，而是因为功高盖主。

“他本来就有让我死之意，明日百姓抵达邺城，只怕会坚定他的想法，并且加速他的行事。不过也无妨，大抵以后也会走到这一步的，早一些或者是迟一点儿，又有什么分别呢？”萧连城声音压低，说得很慢，能听清楚的，也只有姬如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