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抬起指尖抹去脸颊的泪水，感受着指尖的湿润。

这是......

眼泪？

白秋扬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千年前被封印在灵镯内的他都未曾落过泪，更不知泪为何物，虽愤怒，虽不甘，但不置可否的是他对君上是十分忠心的，没想到让他知道何为泪，竟是在这种场合，更是在这种场景下听到她的道歉。

罢了。

天意如此。

怨不得自己。

白秋抛去心中的杂念，漂浮到寒冰之泉的中央，用右手的双指划破左手掌心，鲜红的血液迫不及待的争相恐后而出，掌心向下，一滴滚烫的鲜血从他的掌心滚落，滴到发出冷气的寒冰之泉中。

鲜红的血液，逐渐被泉水所吞噬，与雪白的泉水融为一体，湖面上再无那一滴血红色的身影。

“暂且能阻止寒气的蔓延。”

留下一句话，白秋颀长的身影消失，再次出现在碧玉所待的空间。

周遭一片黑暗，只有一抹漂浮在半空的绿色火焰，与一白一碧玉色的身影。

“尊者，你的听天由命，就是此等下场。”碧玉漫不经心的看着面露颓然的白秋，微微皱眉，“自将你收入灵镯后，主人便对你有着极深的愧疚，于吾亦然也有愧，正因此，才会......”

后面的碧玉没有说下去，以白秋的聪慧又怎能猜不出他想说的。

“你给本尊闭嘴！”白秋此刻的心情极其的不爽，对碧玉这一奚落的话更是将他的愤怒燃到了最高点，几近喷火。

碧玉一愣，白秋这种情绪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你心情不爽，拿吾发火？”碧玉轻笑一声，“有用么？”

白秋冷眼一扫，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碧玉不知死了多少次。

碧玉慢悠悠的站起，把玩着悬浮在黑暗处的绿火，“尊者也莫要恼，主人的性子有时候抓摸不定，且又遵循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这你我都知道，但唯有一点，你应知道。”他弯下身体，与盘膝而坐的白秋平视，“主人对吾等，是最好的。”

白秋面不改色的瞪着他。

碧玉继续道，“主人从未有过偏心。”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秋，“就好比如吾与尊者。”

闻言，白秋如遭雷劈，血眸逐渐变得清明，唇瓣带着颤意，“你是说......”

“知尊者，知吾。”碧玉笑道，“非主人莫属。”

白秋如同孩童般一拍脑门，“是本尊想岔了。”

碧玉但笑不语。

......

洛凌烟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三天的晌午，脑袋昏昏沉沉如同被人揍了一样，强撑起身体坐在床榻，后背枕着枕头，双手轻揉着太阳穴。

一眼望去，是自己所熟悉的地儿。

她的烟雨院。

洛凌烟正想着要下床倒杯水，奈何等她一动胳膊手脚，便是一阵酸爽，就仿佛被人拆了又接回去似的。

“龙邪。”无奈之下，她只能干别人帮忙了。

洛凌烟十分虚弱的开口，这才张开嘴才发现嘴唇干燥得很。

“属下在！”龙邪瞬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见她终于醒过来，当下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