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冒一路上不停喊有咬咬,陈安修路上也没敢耽误,回家将人塞到被窝里就扒了个干净,结果真从他的内衣里面翻出一颗小苍耳,也不知道怎么就好巧掉进去的。
苍耳找出来了,又还没到睡觉时间,陈安修就想着再给冒冒穿上,可是脱下来容易,穿上就难了,“有咬咬。”
陈安修将扔在旁边桌上的苍耳拿给他看,“你看,咬咬拿出来了,没有了。快起来穿上。”
冒冒在被窝里骨碌一躺,陈安修伸手拉他的胳膊,他也不起来,还往里面缩了缩,嘴里嚷嚷着,“有咬咬,有咬咬。”
陈安修见这样,只得又从小五斗柜里找了一套新的出来,他总以为这样可以了吗?可是冒冒还是躺在被窝里不起来,他就知道冒冒是成心赖床了,“冒冒,爸爸数到三,你自己不出来,爸爸把你拖出来了。”
“爸爸,有咬咬。”他还坚持有咬咬,但这次不是和陈安修说的,而是对着刚进门的章时年说的,他想耍赖吧,可又不敢真的不听爸爸的话,就找大爸爸给他争情理。
章时年哪里不明白他的那点小心思,就拿过陈安修手中的衣服假意检查了一下,和他说,“真的没咬咬了。”不过转过头又试图和陈安修打商量。
陈安修早知道他想做什么,就拿眼睛瞪他,示意他免开尊口。
章时年见他横眉竖眼的凶相,就想将人拉出去说话,他拉了一把没拉动,又加了把劲,才让人动了动,他回头又和冒冒说,“你爸爸说衣服有点凉。拿出去给你放暖气上热热再穿,你好好躺着别捣乱。”
心愿达成,冒冒高兴了,他自己在被窝里滚了滚,但陈安修不高兴。
章时年两头忙,安抚完小的,继续安抚大的,小的道理讲不通,他只能和大的讲,“他今天在外面蹦跶大半天,中午也没睡觉。”
“我就是知道他没睡午觉才不让他在被窝里,现在都四点多了,待会就吃晚饭了,他这个时间点睡了,晚上就不用睡了。他晚上要是不睡觉,你负责看着他。”
“行,到时候我带。”
他答应地如此痛快,陈安修也没什么话可说了,趁着堂屋里此刻没人,上前贴在章时年唇上磨了磨牙,还没等对方有反应,一听吨吨的屋里有动静,他自己先跟个受惊炸毛的兔子一样,远远地跳开了,见章时年笑,他大概也觉得这形象太怂了,试图找回场子说,“我回头再收拾你。”
章时年无声点点被咬疼的唇角,显然并不介意经常被收拾一下。
吨吨之前见过爷爷奶奶了,现在也不打算再出去,就进屋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出来见爸爸和大爸爸在堂屋拖着箱子捡冒冒四处丢的玩具,他见两人有说有笑,虽然他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两人能和解,他就很高兴,连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起来,“爸爸,冒冒呢?”
卧室的门没关,冒冒听到哥哥的声音,没等爸爸的回答,自己就在屋里喊,“得得,得得。”他在这里呢。
“你别让他睡着,待会我就做饭了。”
吨吨进屋见冒冒半个身子已经从被窝里爬出来了,他重新将人塞回去。又从婴儿床上拿了冒冒的小枕头给他,冒冒一沾到自己的枕头就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真让陈安修猜到了,他就是想睡觉。吨吨趴在炕沿儿哈哈手伸到被窝里摸他的胖肚子,冒冒这人不能闹,真带起他的情绪了,他比谁闹地都欢,果然,吨吨一摸他,没多会他来劲儿了,在被窝里翻江倒海一样,踢地被子呼呼进风。吨吨见这样,只得脱鞋爬上去,给他压被子免得着凉。
陈安修听到里面的动静,估摸着冒冒在晚饭之前应该是睡不着了。他拖着箱子往前走,章时年将掉在茶几边上的一只兔子丢过去,但里面玩具太多,兔子差点又弹出来,陈安修伸手按了一把,他见这兔子实在眼熟,可这些兔子,他也分地不是很清楚,就问章时年,“这只兔子叫什么?”
“大兔子爸爸。”
*
吨吨回来只住了一晚,本来陈安修想留他在家过完周末,周一直接去学校的,但周日上午天气起了变化,没起风,可天有点阴,陈妈妈看天气预报说是会有小雪,陈安修担心下了雪山路不好走,吨吨最近在进行期末考,也不好请假,午饭后他就准备将人送回市区。
他到小磨坊里要了一袋子黑面粉,又捎了几块店里新出的黑豆豆腐,赵上军身份地位高,加上老爷子又在那里,家里自然什么好东西都不缺,陈安修即便手头上有些好东西也不敢保证就比人家的更好,索性也不来那套虚的,就时常带些乡野味道过去,赵家老爷子倒也非常喜欢。经过孙庆的水果摊子的时候,有新鲜的玉米棍刚做出来,摸摸还热乎,陈安修花十块钱买了好大一包,这东西哄孩子最好,吨吨冒冒都爱吃。
路上要经过楼南家的小区,吨吨提前说糖球之前打电话说是有事找他,章时年就顺道拐了弯,陈安修给楼南打的电话,对方在医院里值班,但叶景谦在家。
陈安修之前听楼南提过,叶景谦近期和人有个合作研究的新课题,年前都很忙,所以这会难得见这人刚从床上爬起来不太修边幅,也没觉得太奇怪。
叶景谦忙,糖球也忙,他在忙复习,他的期末考也开始了,他们都没空陪糖果,陈安修进门的时候,糖果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图画书,他提出带糖果出去玩玩,叶景谦也没和他太客气,爽快答应了。
陈安修见叶景谦精神不是很好,也没打算多留,坐下没十分钟,等小保姆给糖果换好外出的衣服,就准备离开了,吨吨在二楼书房里听爸爸喊他,也起身要走人,糖球这个周末可能熬惨了,好不容易来个陪他说话的,还马上就要走,他不愿意了,他就从后面抱住吨吨的腰,“你反正也不用复习,在这里多坐会,就当陪陪我了,你看,你看,我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吨吨单手捂着他的眼睛将那人凑过来的头推远点,“楼思危,你又想数学不及格的话,就继续在这里耍宝。”
冷不丁地被喊了大名,糖球不习惯地挠挠头,“你干嘛突然这么正经?”
吨吨单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居高临下俯视他,“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好吧,是一直挺正经的,而且越来越正经,“我现在数学及格还是没问题的。”
“那你继续复习,我走了。”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个几张纸随意地丢在糖球书桌上。
糖球扑过去看,嘴里还嚷嚷着,“这是什么啊,你来一趟不带礼物就罢了,怎么还随手制造垃圾?咦,是数学笔记啊,还都把脉络和重点梳理好了?你从哪里弄的。昨天晚上问你,你还说什么没门路。”
吨吨不理会他的大惊小怪,开门走人,将所有的噪音全部关在门内。他下楼来,冒冒和糖果已经在等着了,一人抓着一根玉米棍,蹲在门口那里咔哧咔哧,糖果对于要出门玩,显然很高兴,一见到吨吨下来,知道可以走了,就自己推开门,领着冒冒先往外出。
车程不算远,但因为是周末,路上车辆多,他们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今天天气不太好,家里人不让孟冬到海边玩,他早在屋里憋坏了,吃饭的时候听说冒冒要来,他午觉也不睡,就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他倒不是多喜欢冒冒,但冒冒是为数不多能经常出入这里的小孩子,其他的也有偶尔来一趟的,但都被大人拘着,也不怎么和他说话打闹。而且自从孟冬将冒冒打回来,他也不觉得冒冒很讨厌了,所以这会对冒冒的到来,他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期待的,尽管他嘴上从来不承认。
车子一进院子,孟冬认出那是章时年的车子,拉开门端着枪就冲了出来,同时嘴里大喝一声,“胖子冒。”他还给冒冒起了外号。可他冲到半截,倏地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车上下来的小胖子,不是一只,是两只。
前面是胖子冒无疑,可是后面那只体型显然更胖大,所以就连胖子冒走在前面都没将人彻底遮挡住。更关键的是两人下车的时候都握着长长的棍子,孟冬的第一个想法是,胖子冒找帮手打他来了,还配备了作战武器。一对二,再对比一下身形,孟冬后退两步,掉头就往屋里跑。
作者有话要说:来一个很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