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息的功夫，季落锦便已到了医阁内部，换上了一身黑衣，与彼岸花的面具，对于医阁的人来说，这张面具比季落锦的脸更好用。

当初季落锦第一次被她便宜师父带到医阁时，脸上带的便是这张面具，从那时起，医阁的人仿佛就达成了一个共识，带着这张面具的，就是他们的小主人。

在季落锦面前，雪白的薄纱垂下，在白纱外面，是一排纯黑的珠帘，加上昏暗的光线与外面刺眼的阳光的对比，根本看不清季落锦的身形，更别说是脸了，只能依稀辨得主座上一抹隐隐约约的身影，而从主座往下看，却是一清二楚。

“小姐，他们来了。”艺棋为季落锦斟了一杯茶，精致的瓷器上浮现一阵黑色的雾气，只一眨眼，雾气便变成了白色，色味都与普通的茶无异。

季落锦只是拿起闻了闻，便放下了，这种级别的药还不足以让她亲自试药。

“这药还差点，就先拿他们实验一番再作修改。”

虽然季落锦真的很想用某个无所事事四处游荡的太子东西来试药，可惜她还摸不准姬郁霄的体质到底如何，平日里闹着玩的药对那厮自是不会有影响，要说真是拿来杀人的至毒之药，季落锦还不敢用在姬郁霄身上，没中毒也就罢了，若是真的中毒了，她还要做解药，这么浪费时间的事她才不要做呢。

嗯······绝不是因为她懒······

不过，她总觉得，好像还有些什么别的原因······

说是善心，季落锦自己都不认为她有这种东西，说是感情，要是现在的她会对一个才见面三次的人有什么好感，那她还真是白经历了那么多。

只是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不排斥他的靠近，但却不想让他靠近。

之前所说的交易，也是因为这样，被她拒绝了。

季落锦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遗漏了，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有哪里不对。

“阁主大人，季家家主季穆黔拜见大人。”

“小姐。”艺棋见季落锦正出神地想着什么，轻轻推了她一把。

被推了一下，又恍惚了一会，季落锦才回了神，淡淡道：“坐吧。”

两人看着薄纱之后的季落锦，明明只是一袭暗影，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这是季穆黔在皇帝身边都没有过的感觉。

不过，想来，在那种不着调的皇帝身上，威严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吧……

至少在季落锦眼中，那就只是一个不着调的中年大叔罢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么……

四人都未曾再出声，季穆黔与季暮霖是由于季落锦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一瞬间不知说些什么，原本准备好的台词都想不起来了，而季落锦则是压根不想跟这些人说话，简直浪费时间。

季落锦不说话，艺棋自然也不会出声了。

一时间，空气安静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