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的肥肉没了,程西心里不爽,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只听他没好气的说:“我晚上不出诊,你明儿个早点来吧。”
等收拾好了,这才慢悠悠地往外走。
一路,任凭粱大郎软硬兼施,他也丝毫不松口。
不出诊,反正就是不出诊。
粱大郎就差把人给打晕扛回去了,不过程西老奸巨猾的先说了,“你要是动我一根汗毛,我出来,咱们村长那儿说话去。”
村长是村里最大的官了。
粱大郎身材健硕,他瘦骨嶙峋的自然比不过,所以他提前把话说出来,算是敲警钟。
程西是这一带几个村唯一的大夫,人缘广,基本上没人敢得罪他,毕竟谁家没个头疼脑热的。
跟大夫作对,那不是找死么。
粱大郎没辙,甚至咬牙说,只要他肯去,便给三倍的银子,并且送他回来。
程西摇着头拒绝了。
然后白梨花进屋了,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大概呆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粱大郎在外面走过来,走过去……
门开了。
程西一改之前脸上的不满,笑着把粱大郎请进去,虽然嘴上说的还是不去,却给他们说了个方子,说了剂量。
程西对粱大郎说:“大郎,你不知道,我之所以不出诊,是因为我一到晚上,眼睛便看不见东西。”
说着,他用衣角擦拭了一下眼睛,“就这毛病,不过你爹那儿没事,我学医几十年,听你一说便知道。”
程西拍着胸脯保证,不知道的,还真当他是圣心仁心的好人呢。
白梨花憋着笑,粱大郎却点头表示理解了。
再三确认了方子和剂量,便送上诊金,拉着白梨花走了。
而程西,也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银子,一张不怎么老的脸上笑的全是菊花褶子。
白梨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老色鬼果然不要脸。
走到路上的时候,粱大郎有些不对劲。
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但是白梨花就觉得哪里不对。
想了好久,终于想明白:他太沉默了,虽然他平时也不大说话,却一直是个很细心的人,说矫情点,就像是春雨。
润物细无声。
而现在,他们走在一起,却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
粱大郎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明明拿到方子应该高兴才对。
白梨花假装不知道。
过了好久,他终于忍不住停下步子,试探着开口:“方才,你跟程大夫说了什么?”
为什么他一出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还有,他看着身边的女子,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甚至……
有些熟悉。
到底她身上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白梨花反问,“那你说,你方才看见什么了?”
“……一个女子。”
白梨花笑了,果然,他是看清楚了又退回去的,他也不再隐瞒:
“我跟他做了一个交易。”
原本白梨花以为他会追根究底的问是什么交易,然而粱大郎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田概上,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老长,又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