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这头,因为家分的匆忙,就分了地和银子,这会儿理清现状后愁云惨淡。
梁二郎和李小玉那边倒是好办,分出去那两块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身上又有银子,接下来的税收不用操心。
但是他们这边,铜钱都没两个,家里五张嘴.巴要吃饭,小麦之后便是苛捐杂税,之后梁大郎的书院也要银子。
这可怎么过。
梁家人愁眉苦脸的坐在一块儿。
梁大郎这会儿也有些后悔,自己干嘛把银子全都拿出来,家里这幅境地,二房肥了,他们倒是苦了,不由有些愧疚,思来想去,现在唯有一条路子:
他说:“爹,娘,我想过了,我不去学院了,等麦子进了仓,我就去镇子上找短工做!”
其实,就分家这件事来说,虽然二房不要脸了些,但是梁大郎对他们却也怨恨不起来。
如今小玉怀了孕,想要分出去单独过日子,无可厚非。
这些年,家里什么日子都有目共睹,却一直支持他求学,一季三两银子的学费,加上税,一遇灾荒年,全家人跟着饿肚子,他拖累家里人太多了。
不顾家里人震惊的表情,梁大郎继续盘算着,“我想过了,我可以白天做工,晚上自己在房里温书,科举考试的时候,我直接去就成。”
以前好歹有梁二郎和小玉撑着,但是现在他们分出去了,家里的担子肯定全部全押在梁大娘一个人肩上,又没有稍微好点儿的田地,没个顶梁柱撑着,这怎么行。
梁老爹抬起头,“那可不行,咱家就是吃糠咽菜,勒紧裤腰带也得供你,你是不是担心银子?我跟你说,银子的事情你别操心,我给你留着呢!”
全家人的希望,可都在梁大郎一人身上。
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梁老爹就早早的把银子准备出来,现在虽然还差点儿,但是等麦子进了仓,卖掉也能差不多。
“要是在家里温书有用的话,别人都在家里温书了,谁还去学院,那授课的夫子,不是全都得饿死?”梁老爹不容置疑的说,“人家夫子,都是有学问的,你就安安心心在里面呆着!好好儿学!”
一席话,听得白梨花直点头。
那谁不是说了吗,知识推动进步。
梁老爹虽然做了一辈子的庄稼汉,但是在教育上面,意外的有眼光。
这庄稼地里面能出什么?
还不是看天吃饭,穷一辈子。
梁大郎犹豫了:“可是这家里……”
“家里不是还有我吗?”白梨花帮腔道,“爹娘供了你这么多年,你这会儿不去,那银子不是全部打水漂了!”
梁老爹点头,“是这个理!”
梁大郎不说话了,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梁大娘抬起头,一脸担忧的问白梨花和梁大郎:
“大郎,胖丫,你们跟我说实话,你们手里,究竟还有没有银子!”
“娘,真的一文钱都没有了!”之前跟季晓红说话,梁大娘没听到,白梨花又说了一遍,“那些银子,都是我准备开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