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花点点头,眼睛在众人脸上扫过,语气严厉,“又不是我让你们得病的,你们在这嚷嚷什么?我肯上山找药救你们是情分,不救你们是本分,谁给你们脸拆我房子的?”
反正没人知道南宫伯的事儿。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白梨花继续说,“反正我男人现在不在,没人镇得住你们,你们要是真有能耐,现在就来拆,我给你拿铁锤去,到时候看谁死的快!”
“谁惦记着程大夫就去镇子上找他去,没人拦着,要是走不动,我还能把我家牛借你们。”
她越说越气,“呸”了一声。
“一个个都什么玩意儿,真把自己当我祖宗了?我要不要买三柱香来给你们叩几个响头啊?”
粱老爹去拉她袖子,示意她,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少说两句。
白梨花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最后一句,信不过我就滚,没人求你们留在这里,都还没入土呢,少把自己当祖宗。”
不怪她这会儿发脾气,实在是这些人,好心当成驴肝肺。
给狗包扎一下,还知道冲人摇尾巴呢!
这算个什么事儿!
陈香莲虽说一直是站在她这头的,但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出来和稀泥,“胖丫,你快给看看吧,大伙儿也是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是啊,他们说混账话,我们可没说,你先帮我看看。”
在众人的附和声中,最开始那几个出声的人,低下头,不说话了。
留下吧,嫌尴尬。
走吧,这要命的事,谁敢赌?
面子和命来说,还是命重要。
白梨花问陈香莲,“陈婶子,季婶子他们呢?”
按季晓红的性子,出了这么大事,没理由不出来帮忙。
“跟你男人一起,带着村里没病的出去采药了。”
“成,那麻烦你去村长家一趟,让大家在西坝那边多搭几口灶,还有锅也借点,待会儿有病的没病的都去那边。”
西坝是原来的打谷场,很大一片空坝子,现在用不上了,正好用来安置人。
朱仙村说到底也有一百多户人,要是全部聚在梁家,那可不得把门槛都弄破。
她刚发过火,这会儿大家心里都虚着呢,听到她这样说,纵然心里着急,却也没有办法,相互搀扶着,去了西坝。
看着他们走路发飘的样子,白梨花心里有些忐忑,仅仅一晚上,这毒便这么厉害,好在不像瘟疫那样,人传人。
只要不喝后山出的泉水,旁人应该没事。
对了,还有粪便和分泌物都得小心,尤其是畜生的。
这个时候,院子里面的人大多都走干净了,粱老爹才悄悄问她,“胖丫,这病,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不知道,先弄着,爹,你腿不好就不要乱走了,这些人不讲道理的。”
“我自己有分寸的。”粱老爹说,“我就怕这群人到时候,都针对你。”
看这情况,不针对才是怪事呢!
白梨花安慰道,“没事,咱们尽自己本分,不听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