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饭做好后,麻烦嫂子帮我给路明礼和叶大夫将饭菜送到屋里。”
苏玲和柳玉茫然的望着肖溪,“你呢?”
肖溪揉揉肩,一脸疲惫,“我睡会儿。”一晚上没睡,守在路明礼,现在眼皮打架,都快睁不开了。
苏玲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锅灶,“小溪,饭一会儿就好了,等吃过之后,你再去休息。”
肖溪摇头,“嫂子,不了,我没有胃口。”现在的她,只想去休息,饭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饭菜热在锅里,等到小溪休息后再吃。
“麻烦嫂子了。”
肖溪出了厨房,先去肖河的屋里,向叶殇说了一句,之后,回到屋里,还不等路明礼告诉她他的选择时,肖溪一脸疲惫,直接脱鞋上炕,钻进还未叠起的被窝里,不一会儿,被窝里传来小声的呼噜声。
路明礼疑惑的看着近在咫尺,背对着他的肖溪,忘了反应。
舟舟和豆丁在肖溪睡着一会儿后,从睡梦中醒过来,舟舟仰望着路明礼,小手揉着迷糊的眼睛,软乎乎的叫着,“爹爹!”
另一侧的豆丁用小脑袋蹭着路明礼,小身子在被子里如同毛毛虫一般,扭来扭去。
路明礼疼爱的抚摸着舟舟的小脑袋,关切的问:“还睡吗?”说话间,把豆丁抱在怀里。
舟舟摇摇头,“不睡了,爹爹,娘亲呢?”
舟舟记得他那会儿醒来,并没有看见娘亲。
路明礼低声的说:“你娘刚刚休息,你跟着豆丁去找外婆,好吗?”
舟舟嘟着小嘴,“爹爹,我想陪着您和娘亲。”他一眼不眨的望着肖溪。
在舟舟的记忆中,爹爹常年在深山中,一家人很少有团团圆圆的时候,尤其是入冬之后,爹爹连一次家都没有回,好不容易回来了,爹爹还差点离开他们,所以,舟舟想守在爹娘的身边。
路明礼一愣神,舟舟以为路明礼生气了,怯怯的放开路明礼的胳膊,“爹爹,对不起,我带弟弟去找外婆。”语气中的失落感,任谁都能听出来。
路明礼没有发现舟舟的异样,他听到舟舟的话,疑惑的看着舟舟,反问道:“舟舟,不是陪爹娘吗?”
舟舟小眼一亮,“爹爹,您同意舟舟留在您和娘亲的身边,不赶舟舟走?”
路明礼失笑,“傻孩子,你是爹爹的儿子,爹爹怎么会赶你呢?”
舟舟小嘴嘟着,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可是,奶奶不让舟舟和弟弟进堂屋,也不让舟舟和弟弟同哥哥们玩。”他是不喜欢奶奶,可是心里还是希望奶奶能疼他和豆丁,就像奶奶疼哥哥们一样。
路明礼闻言,心中一痛,他拼了命的想要爹娘媳妇和孩子们过上好日子,可是爹娘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媳妇和孩子们,他真的不明白,他也是爹娘的儿子,爹娘为何独独讨厌他,甚至想要他死?他心中叹了一口气,算了,事到如今,他和路家没有关系了,此后,他只是媳妇的相公,孩子们的爹爹,其余的他不管了,也不想管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舟舟,我们以后都不会回奶奶家了。”
舟舟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爹爹,真的吗?”
“真的。”
很快,舟舟的脸又皱了起来,“爹爹,那以后我们住哪儿?”他人虽小,但也知道离开奶奶家,他们就没有住处了。
路明礼搂紧舟舟,“有爹爹呢!”
“恩!”
片刻之后,柳玉端着饭菜,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将饭菜放在炕边,“妹夫,吃饭吧!”而后,朝着舟舟和豆丁伸出手,“舟舟,豆丁,和二舅妈出去吃饭饭。”
舟舟和豆丁躲在路明礼的身后,舟舟露出小脑袋,一晃一晃的,“不要,我要留在爹爹身边。”
“那豆丁和二舅妈出去吃饭,好吗?”
柳玉也知道舟舟的脾气倔强,他所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哪料,豆丁紧紧攥着路明礼的衣裳,小嘴紧抿,痴痴的望着舟舟。
路明礼拍了拍豆丁的手,而后对柳玉说:“二嫂,就让两个孩子留在这里!麻烦你了。”他很抱歉,让肖溪受委屈了,也很抱歉,让肖家为他们担心了。
柳玉不在意的摆摆手,“瞧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再出去给你们拿点儿。”
路明礼拒绝了,“二嫂,不用了,这些够我们爷三儿吃了。”
柳玉爽快的说:“这点儿饭菜,只够你一人吃,哪有两个孩子的饭菜。”他们再穷,也不差两个孩子的饭。
路明礼张开口,想要说什么,还没有说出来,便被柳玉抢先一步了,“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家里也不少两个孩子的饭菜,你们等着。”
柳玉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路明礼就算想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片刻之后,柳玉又端来一些饭菜,其中还有豆丁和路明礼的药,柳玉担心两人将药给弄混了,还特意提醒了路明礼一番。
柳玉刚要离开,“二嫂。”她转过身,看着欲言又止的路明礼,“怎么了?”
“二嫂,媳妇她,她的......”人在屋檐下,哪有那么多的要求?路明礼脸上一红,颇为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
柳玉哈哈一笑,随意的摆手,“行了,小溪的饭菜在锅里热着,饿不着她,你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和两个孩子吃饭。”大冬天的,饭菜很快就冷了,两个孩子的身体不如其他的孩子强壮,吃了冷饭,身体立马不舒服。
这可是肖溪特别交代过的事情。
路明礼有些食不下咽,第一次,他觉得饭菜是那么的苦涩。
两个孩子倒是没有受到影响,吃得正香,对他们来说,没有奶奶的责骂,没有哥哥们的争抢,没有大伯母和三婶娘的嫌弃,就算只给他们喝稀汤,他们也愿意。
吃过饭之后,路明礼喂着豆丁把药喝了,起先,豆丁看到黑乎乎的汤药,小嘴撅的都能挂瓶子了,抱住路明礼的胳膊,撒娇着,“爹爹,能不能不喝?”那黑乎乎的水,很苦很苦。
路明礼倒是没有直接拒绝,他反问道:“豆丁,如果你不喝药,身体就好不了,你身体不好,你说你娘亲能开心吗?你想让娘亲日日为你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