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阵师结界的作用下,尤其是城邦,根本不会有飘雪的降临,但这一诡异的现象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还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特别是这雪在阳光的映射下也没有融化,仿佛拥有更坚强的意识,让它们不甘愿化作水滴。
“好美啊!”
有人陶醉了,竟忘记台上那道与鼎抗衡的娇小身影。
那道身影,举着两米长的铜鼎,不断的在颤抖。
她力竭了,甚至就要绝望了,恐慌笼罩在幼小的心灵上,似乎在承受着生命中最后的煎熬。
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实在太脆弱了,尤其还举着那么一个大鼎,这揪心的一幕让众多人动容。
“就没有人能帮帮她吗?”
只是这句话像是石沉大海,众人默然不语。
三千斤的铜鼎,莫说普通人,就是宗师看见了也会感到头疼。
而梁木始终也没有露头,像是风干了,腐化了,也像是退缩了。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台上烟尘四起,一切朦胧了,仿佛那鼎也砸落了下去。
“啊!!!”
有人尖叫出了声,晕死了过去,一副血淋淋的场面即将出现在眼底。
长相丑陋的大汉都吓傻了,他心脏狂跳,脸就跟那烂掉的菜叶一样,青中带绿,连话都说不出来。
但就在这时,轻缓的脚步声忽然响起。
踏……踏……
很轻很轻,甚至聆听在耳中都能感到走路人的虚弱。
“怎么回事?”
众人面带疑惑,双眼齐齐的汇聚了过去。
而随着声音的响彻,在那片烟尘滚滚的雾气之中,一道娇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霍一楠。
“她……她还活着?”
众人着实吃了一惊,更有甚者,眼中溢出了激动的泪水。
从最初的担忧转变成骇然,又从骇然转变为震惊,之后又感到揪心,紧接着一颗揪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不得不说,女孩带给人们的冲击,就好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玄妙表演。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霍一楠,一时间鸦雀无声,但很快的就有人拍手叫好,一片片喧哗声也接连响起。
“好!”
“妮子干的漂亮!”
“还好没事!”
霍一楠正处于劫后余生的状态中,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岚凤竹的身旁,岚凤竹一把搂住了她以示安慰,一句话都没有说,脑海中却映出了另一幅画面。
在石台的另一边有两道身影,其中一道,身穿青灰色长衫,面带平静的抚摸着光滑无须的下巴,而另外一道身影,一席长衫飘飘胜雪,俊美的脸颊煞白一片。
正是梁木和沈冲。
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在沈冲的身上扩散着,尤其是他的双手,仿佛能够冻结世上的一切。
即便是那漫天的飘雪,也随着他双手的垂落而消失于无踪。
似是虚脱到了极点,他一头栽倒在梁木的手臂上,只说了一句话就失去了意识。
“别忘了……五盒……上好的……珍珠粉……”
都气若游丝了,还能想着臭美,也真是没谁了。
梁木阵阵哑然,无奈摇了摇头,扶着他与岚凤竹和霍一楠汇合到一处。
直至此时,众人的疑团才解开。
在高扩的石台上,烟尘渐渐散去,除了小女孩先前所站立的位置外,那座铜鼎被无数的坚冰所覆盖支撑着,仿佛被冻结在半空中。
肉眼可见的冷气弥漫在石台上,扩散到四方。
“好凉!”有人抱起了膀子。
至于梁木则扶着沈冲与岚凤竹聚到了一处。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发生意外,才叫沈冲去帮忙的?”岚凤竹侧着头,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却依旧耐人寻味的笑着。
“那当然。”梁木傲然的抬着头,正气凛然,心里边却有些发虚。
让小女孩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要是传回学院,霍清风还不扒了他的皮?
想着想着,他猛的打了个激灵。
这时候,霍一楠一脸的委屈的来到近前,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已经滚出了泪珠。
“木哥哥……对不起,我……我没能帮到你。”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苍白一片,显然是刚才拼尽了全力。
这让梁木歉意更浓,温柔的在女孩的头上摸了摸:“这不是你的错,是哥哥想的不周到,害你受苦了。”
岚凤竹也帮忙宽慰起来,这才让霍一楠的心情有所好转。
一场风波过后,铜鼎下的坚冰也渐渐融化,轰的一声落在地上,为了抢夺琉璃叶,人们再次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
而梁木摇了摇头,准备带着三人返回别院,琉璃叶虽好,但是连霍一楠都举不起来,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更为主要的是,就在刚刚,他发觉手臂上的青虫纹身,悸动了。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仿佛在告诉他,小家伙即将破茧而出,就像孕育中的婴儿就要降世,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令人激动的呢?
所以眼下要尽快赶回去,但许多时候总是事与愿违。
“这位小哥,你不打算上去试试?就这么回去也太怂了吧?”
梁木一滞,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那丑陋的大汉,坑坑洼洼的大圆脸盘子,毫不掩饰的暴露着挑衅的意味。
“恩?”
这让梁木更加好奇,脸庞却平静了下来,深邃的双眸仿佛有一股异样的魔力,既不言也不语,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大汉。
大汉被看的毛了,有些心虚:“你……你看什么?”
梁木意味深长的笑了,还摸了摸无须的下巴。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这么多人走了你都没有搭茬,到我这里怎么不一样了?莫非……你认识我?”
“我怎么会认识你?”大汉回的很干脆,只是怎么看他都像是在说谎,眼神闪烁不说,神情也有些慌乱,但很快就被掩饰了下去,语气也坚定了不少。
“你的朋友不过是个孩子,她都敢上来,难道你就不敢?”
梁木愣了一下,越听越觉得古怪,尤其是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的拙劣激将法,令他寻到一丝异样的韵调,暗自呢喃。
“当我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吗?哥哥我可是两世为人!”
如是想着,他无奈的撇了撇嘴,道:“我还真就不敢上去,花十万上去擦鼎,你当我是冤大头?”
大汉诧异了起来,明显有些语塞,他真的就以为梁木是处于冲动的年纪,却不料对方根本不着他的道。
尤其是在这一刻,分明在那青年的脸上,寻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就好像刚刚说出的话,也是带有意图的。
“怎么回事?”大汉茫然不解的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