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李浩云怎么也是傲古国的风云人物,以一己之力网罗一城的势力,占据着天榜第二十九的排名,被许多人谈及时也是充满了敬畏。
但就是这么个人,梁木却丝毫没有打算放弃沾点便宜的念头,也不知是不是异想天开。
不过眼下拍卖会举办在即,这位城主却是忙的焦头烂额,镇南王算起来也是他的顶头上司,上司举办的拍卖会肯定是要交给属下办理的,要是做不好,恐怕今后少不了小鞋穿。
人家可以做甩手掌柜,他却不行,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浩云城里云集了八方势力,安全措施肯定要做到位的,其次就是拍卖会的各项事宜,诸如宣传之类的活也都是他的。
短短几天不见,李浩云已经累瘦了一圈,本来精神面貌就不好,此刻看起来更是病怏怏的,得知梁木是来询问种植药园的事情,是想亲自带他观摩一下的,却实在抽不出时间,只能吩咐管家一声。
“你陪着他去药园转转,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人家给他带来了二十家金行一成的利润,重视一下还是必要的,让管家出面也没有错,只是他的这个“尽量满足”倒是让管家颇为头痛。
什么是尽量满足?是能做到的满足,做不到的不满足?尺度好像有点宽。
梁木那边却也收到了这个讯息,当然,作为“良好”的客人,他也一定会尽量提出要求的。
“就是这里了。”管家将梁木引致一处花草芬芳的田园,应该就是药园了。
规模很大,一眼望去看不到头,满满的尽是葱郁,十几个药童背着竹筐在里边忙碌着。
于是,梁木开始熟悉了,从种植的周期到价钱,再从除虫除草等问题上一一进行了解,虚心好学的程度令管家暗暗钦佩。
管家这边也是很有耐心的解说着,吐沫星子横飞,虽有主人的吩咐不假,但好的听众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他自然是知无不言。
直至过去了近两个小时以后,梁木感觉自己有些困倦了,毕竟他昨夜并没有休息好,所以,也到了“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
“里边的杂草怎么处理?”他问着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喂牲口。”管家答道。
“送给我行吗?”梁木又问。
管家一头雾水,心想着要这东西干嘛?不过也不是值钱的东西,也算是在“尽量满足”的范畴之内,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当然可以。”
这时候,梁木忽然狡黠的一笑,绕回了原点。
“拔草累吗?”
“还好。”管家没有多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哦。”梁木点头,却开始挽袖子了,随后来了一句。
“我去试试。”
“啊?”管家愣住了,只是隐隐约约的,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真是拔草的节奏吗?先是要杂草,然后是亲自尝试,这分明就是想把药草当做杂草拔掉装进自己兜里吧?
“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您来干呢?”管家试图阻止。
可梁木却已经冲进去了,没错,是冲!就跟百米冲刺似的,还连跑带颠的丢过来一句话。
“没关系,就当体验了。”
管家汗啊,体验?蒙谁啊?
他注意到梁木的右手包着木板,打算在这上边做做文章。
“您的手受伤了,这样下去会伤筋动骨的!”他都用吼的了。
“没事,还有左手。”梁木晃了晃自己的另一只手,非常灵活的拽起一株药草丢到了戒指里,娴熟而利落,完事后还比划了两下。
“你看,一只手一点也不慢吧?”
他做的很自然,就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拔掉的是药草,可那药草上边明明带着朵黄花好不好,鲜艳的程度就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管家都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了,做的也太明显了吧?这不是明抢吗?
“你赶快出来!”他急了。
梁木那边却已经再次低下了头,像是根本没有在听,而且还颇为认真的寻找着“杂草”,接连就拔掉了几株,上边粘带的土都没舍得抖落下去。
他每拔一株管家的心就颤上一下,尤其是那种熟练的程度就像是一个惯犯老手,这还不算什么,梁木还一边拔一边皱眉摇头。
“唉,怎么这么多的杂草?”
那诚恳的模样绝对是在替主人家分担忧愁,脸都不带红一下的,管家恍惚了,难道还要口头赞赏一下?赞赏他任劳任怨?
“你出来吧,我求你了。”管家快哭了,哀求起来。
他是一点辙都没有,动粗吧,人家是客人,理由又充分的不要不要的,可要是在这么拔下去,最后扛雷的肯定是他。
“那怎么行?”梁木诧异,指着满地的药草。
“这么多的杂草要是不拔干净了,你这个管家也会很为难的,被罚了怎么办?”
要是别人这么说,管家一定会感动的流泪,可听梁木说到“拔干净”三个字时,他的魂都丢了,整个人直接就忍不住冲进去了。
他要阻止这个“恶徒”。
梁木可没等他来,身子一弯干脆消失了,这草海茫茫的别说找一个人,就是军队都能藏下,管家彻底傻眼了。
“我的祖宗,你出来吧!”他终于见识到什么是反客为主了,简直用的就是淋漓尽致。
梁木那边却根本看不到人影,只是时不时的会在某处传来那么一声。
“这杂草怎么长这么粗?不行,拔掉!”
“哎呦喂,这杂草上怎么还长花了?不行,必须处理!”
“呦呵,杂草长成你这个样子,也真是草中之王了,给我出来!”
每每传出声音,管家的心就会往下沉一些,此时此刻已经到底了,他很想跑去找家主李浩云诉苦,可要真去了不是说明自己没有能力,再说了,该怎么诉苦?说客人跑到药园里拔药草,自己阻止不了?
那他这个管家也就不要想做了。
就这样想着想着,他发现药园其中的一块,秃了,就像满脑袋浓密的头发,却有那么一小块连根毛都没剩下。
管家心里边都快急死了,他很想大声的喊一句。
“你能不能不要做的那么明显?”
尽管这句话没有说出口,被彻彻底底的噎回了肚子里,但他还是感到莫名其妙,自己貌似默认了这种行为,而且还希望里边那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是李浩云的人,可为什么心里边却会向着那小子?这种矛盾的心理是精神分裂的前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