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带着耀文朝远处的火光飞去。考理的信号在那边,也意味着小伦很可能也在那里。但是眼看就要到达,忽然身后一阵阵风扑打船帆的声音。
两人停下来,然后才发现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一大群怪物。
耀文看那些都是原始小恶魔,就想自己一个人解决,让蕾娜先去小伦那边。但是一动手,问题出来了,他噬神质的戟枪对那些怪物的活动根本没影响,刺伤并没有令它们产生任何畏惧,它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甚至把脑袋砍掉,身体还死不掉。
“耀文!它们基因被加强了!这么打下去会被耗死的,”蕾娜在空中观察,“你撤退,我再释放一遍耀斑轰炸,反正就毁几株花花草草,而且这个星球的寿命本来也没剩多少年了。”
“不行,”耀文依旧在地面迎击接连扑上来的怪物,“黑甲二小队正在朝这边靠拢,核辐射会也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行吧……”蕾娜放弃,耀文心软,心疼凡人,而她心疼他。她将一团火球运放了出来,“还有无辐射微型耀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杀死它们。”
耀文一脚踢飞扑上的一只怪物:“管不管用,先试一试。”
说完伸手一挥,脚下的土地轰隆隆升了起来,将他送到了半空。
怪物们立刻准备飞起来追击,蕾娜迅速将火球朝怪物群扔了过去。
隆!
一声轰响,天空骤亮,仿佛朝阳提前升起。
然而这声音并非她的耀斑炸出的,是从身后传来的。
蕾娜耀文都忘了去看脚底下的怪物有没有微型耀斑被烧死,他们一齐回头,一股更高,更迅猛的火浪将原先的那条火线吞噬了。他们吃惊地望着那团炽白的光如滔天巨浪般滚过来。白光照出了他们一双煞白的脸。
“快跑!”蕾娜尖叫一声,一把拉住耀文手腕,化成一道金黄朝反方向天空飞了出去。
白光迅速压了过来,炙烈的火一瞬间将那群怪物吞噬殆尽。
蕾娜带着耀文没命地往远离火焰的地方飞,差点飞出了大气层,两人望着着那脱缰野马般的烈火在地面肆虐,淹没他们飞船降落地,将大片的黑暗驱散。
最后光芒一点点散去。世界重新被黑夜霸占。
看着火焰烧遍大地,蕾娜打了个颤:“这,这破坏力都快赶上终极耀斑了……那些黑甲还能活吗……”
耀文吞了吞唾沫,找了点赔偿安慰自己:“那些怪物也应该被烧死了吧……”
黑暗,黑暗,无尽的黑暗……
“快去救人!”耀文直接从几万米的高空跳了下去。
落地,砸的石尘飞溅。
他赶紧开启暗通讯:“呼叫二小队!呼叫二小队!”
耳朵里没有一丝回声。
“怎么会这样……”他颤抖着。
蕾娜也飞了下来,环顾四周,视线里看不见任何遮蔽物,焚烧森林的火线一下子跳跃了近百公里。结果不用多想,凡人若是在这种灾难中还能活下来,那可就真的超神了。
她拍拍耀文肩膀:“走吧,先去找小伦。”
耀文难过地叹了口气,问她:“刚才那是什么?”
“破坏力和我的终极耀斑有的一比,但范围很小,所以,如果是小伦和彦在那边的话……就只能是大审判。”
“大审判……”耀文望着远处,黑暗中熔化的土石泛着斑斑点点的亮光,像流淌在地面上的星河,不过那可不是造物主摆在那里供人欣赏的美丽,而是死亡与地狱。
“他们遇到麻烦了……快走!”
蕾娜重新带起耀文,朝目标地飞了过去。
——回到现在。
蕾娜耀文两人及时出现,将彦从砚琼手里救了出来。双方实力扭转,原本砚琼凭借基因优势,能够轻松压制彦,但现在却成了一敌三,所以不敢再冒进。然而砚琼并不是畏惧蕾娜,即使她面对的是太阳之光这个毁灭女神,也依旧狂妄的想把蕾娜的基因也占为己有,她只是看蕾娜临危不乱,敢淡定地和她交谈。就好奇她是个怎样的女人。
但让砚琼意想不到的是,蕾娜愿意和她闲扯淡,纯粹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等到她捕捉到她眼中的狡黠时,银河之力已经压在她头顶了。
一声山崩地裂的肃静,令砚琼整个人顿时软成了一滩烂泥,她看到了蕾娜眼睛里的嘲讽,还有彦眼睛里的泪水和恐惧……
葛小伦犹如一头魔鬼,野兽,咆哮着,甩着大剑朝砚琼的脑袋劈了下来,他脖颈脸颊上的血管暴成了黑色,积蓄太久的愤怒与仇恨一股脑全部发泄——就是这个混蛋毁了彦的美丽!还丧心病狂地折磨她!
“去死吧!”
话音未落,爆炸声响起。
砚琼没有进行垂死挣扎,不知是暗能量被压制无力反抗,还是不惧怕死亡,一阵刺眼的火光过后,被银河之力击为灰烬。
“就这么搞定了?”蕾娜看耀文。
“应该吧……”耀文若有所思,但说不出口。
砚琼已经消失了,小伦还单膝跪在原地,双手倚着剑,野兽般粗暴地呼吸着。
诧异于事情的结束简单得过于诡异间,彦发现小伦有些不太正常,那不是短时间能量过度消耗能解释的,而且刚刚小伦飞到砚琼头顶时,她从砚琼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东西,只是太快了,她没有看清,但那东西让她有点不安的感觉……难道砚琼在那刹那对小伦做了什么导致他情绪变得激动?
蕾娜和耀文也这时才发现了小伦的异常——都已经亲手处决仇敌了,但他的怒火却还不平息。而且还好像加重了,整个人都打起了颤。
彦拖着晕眩的重步,跌跌撞撞地朝地上的小伦跑了过去——总之小伦肯定是因为情绪过激才会失控,而她的安慰与怀抱应该可以让他平静下来。
“冷静点小伦,”彦跑过去蹲在小伦跟前,双手托起他的脸,与他对视,结果却摸到两把湿淋淋的冷汗。
“我在这里……”她抱住他的脖子,给他她的柔情。
小伦突然一把推开了彦,扑通跪在地上了,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在挣扎什么。他扔下剑,狠狠地捶打起了自己的胸口,嗵!嗵!每一次重击都仿佛是恨不得直接砸穿胸膛,震得彦心肝直颤。
彦被吓了一跳,伸手想拉他起来:“小伦你怎么了?”
“离我远点……”小伦推开了彦,然后突然倒在地上撕扯着喉咙叫了起来,没命地捶打那被火烧得硬黑的土壳。
“小伦你怎么了!别吓我!”彦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成了这样!
小伦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脸憋的发紫,但就是不松开。
彦伸出手想把小伦扶起来,但都被他推开了。
“小伦……”彦此时居然无措的像个小姑娘,坐在小伦边上哭了起来,她想把小伦的手从他脖子上拉开,不停地拉着,但她哪有小伦力气大,她做的根本是徒劳!小伦力气大得像是要把自己脑袋给拧下来,“葛小伦你给我起来!”
耀文和蕾娜傻了半天,反应过来,赶紧跑上前去帮彦。
然而还没到跟前,耀文突然拉住了蕾娜。他突然摇头咧嘴偷笑了起来,并朝蕾娜挤了挤眼睛。
蕾娜看耀文一脸猥琐,又看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葛小伦,瞬间懂了。然后两个人双双转身躲一边儿议论去了。
“小伦你先起来啊!”彦拽着小伦的胳膊——他脸已经紫了,再这么下去真会把把自己掐死的!
“彦……”小伦沙哑着嗓子,仿佛奄奄一息,“你能吻我一下么……”
几秒钟后……
啪!
啪!
“混蛋你耍我!”
蕾娜和耀文其实都在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听到那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心里可真是解气,因为小伦刚刚把他们也吓到了——就说嘛,好端端的人突然搞得要咽气了似的,果然是在演戏骗彦的吻。
“哎哎……我错了,错了,姐姐!别扯了,耳朵要断了……哎哎……”
彦眼睛红红的,拎着小伦的耳朵,瞅准他犯贱的脸又是一巴掌。
“吓唬我你觉得很好玩儿吗!”
“错了!再也不敢了……啊——耳朵真要断了……姐!姐!”
彦对小伦这种博人关心的小心机讨厌至极,恨不得干脆把他这不听话的耳朵给揪下来。可是生气归生气,小伦刚刚的举动真的吓坏她了,万一那不是演戏,那她的世界可就真的会地崩山摧。
小伦看彦心软了,赶紧抱住她示好,语气软软的:“其实我刚刚真的有些失去自我,不过……有你在这里啊,所以我不会变成被仇恨操纵的杀人机器。”
彦跪坐在小伦面前,也抱住他:“我希望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神,所以永远不要堕落好吗……”
“我只想撑起你头顶的那片蓝天。”小伦用嘴唇轻咬了下她的耳朵。
“没出息……”
“但我俘获了天使女王的心,我很自豪。”
“臭贫……”
“咳咳!呃……那个二位?”耀文故意润了润嗓子,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差不多行了吧……”
小伦抬头看,彦也回头望,然后一齐拉下了脸——忘了这儿还有俩人……
蕾娜用肘子狠狠顶了下耀文,嫌他破坏了她看得正兴起的一场感人肺腑的言情好剧,然后笑眯眯的看小伦和彦:“别理他,你们继续。”
然后拽着耀文就走。
小伦和彦站起来,都很尴尬。
彦不说话——这种时候就该小伦男人一点了。
“咳!”小伦努力正经点,好避开那肉麻的话题,免得让彦下不了台阶,“那,那什么,没事的话我们就离开这里吧……哦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德诺星系重建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凑合吧,可能还需要几万年。”
“嗯嗯。”蕾娜附和着狂点头。
“对了,彦,”耀文突然开口,并且完全是责问的语气,“你刚刚用大审判了吧……随我们一起过来的十几名黑甲被你烧死了,你打算怎么交代。”
当事人听了还没有反应,小伦就先急了。
“啊?耀文,彦是为了救我才……”
彦拦住小伦,冲耀文抿嘴一笑:“要交代?可以,我道歉,因为我不知道这里还有地球人。”
“这么敷衍,天使之王就这么瞧不起地球人?”
“哼哼~小伦是雄兵连的人吧……那,你觉得是银河之力的基因重要,还是一群黑甲,凡人的命重要?”
蕾娜看耀文和彦这是要吵架的架势,赶紧拉开耀文:“别说了,那都是怜风的工作。”
耀文看了眼蕾娜,收敛了点自己的情绪:“好吧,我不想和你争吵,但有一点我必须申明,小伦现在是被雄兵连当叛徒通缉的,而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
“我靠,我真成叛徒啦?”小伦听了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不过耀文,这件事,祸都是我闯的,彦是受害者……”
“你别插嘴,”彦给小伦使了个眼色,然后继续看耀文,“阁下贵为大地之力,应该懂得什么叫做舍小求大吧,这件事,孰重孰轻,你应该清楚的……现在这么在意,是对我的不满,还是你……放不下生死?哦,那可真是太可悲了……”
小伦看着固执的耀文——分别这么多年,耀文真是一点没变。而且彦的话有些刻薄,并且正戳中了耀文痛处,他最痛恨把凡人的生命当做卑贱东西的神。
“好了彦,别再说了。”小伦把彦拉进怀里。
蕾娜发现耀文有些怒了,想把他拉远点儿,但最尖锐的话他还是说出口了:“对,我承认我有将个人情绪掺在里面,但是你呢?小伦现在被你影响成什么样子!”
“够了!”小伦忍不了了,别人说他怎样都可以,他认,和他无关,他也可以忍。但是彦牺牲那么多是因为什么,为了谁,他清楚得很,“我会回去给战友们一个交代,这件事和彦无关,还有那些牺牲的黑甲……他们来到这里本来就是凶多吉少,也不怪彦。”
“你到现在还包庇她?啊?银河之力!”
有些话小伦本不愿说出来,但是耀文让彦难堪了。
“银河之力一千年前就死了!”小伦吼了出来,激动地咬着牙,眼里全是恨意,“在珠江的时候,因为蔷薇非要相信凉冰,彦失去了多少朝夕相处的姐妹?啊?她有跟你们埋怨过吗?”
“你知道那种痛吗!后来在北之星,就因为蕾娜!彦被斩断翅膀!被阿托活活折磨至死!从头至尾都是雄兵连欠的她!可她有要求谁还吗?啊?”
“而你呢?从头至尾你有做过什么吗,你除了关心你的蕾娜有没有受伤,你有看见彦和天使们的牺牲吗!现在就因为她误伤了几个凡人,你就要嫌她害人,你凭什么,你配吗!”
小伦的话让蕾娜耀文哑口无言——当年饕餮恶魔进攻的目标是地球,雄兵连迫于实际差距上的压力,选择了和天使之城联盟。但战争进行到最后,牺牲最多的却是天使们,而且天使文明差点就被饕餮从宇宙中抹去。
而彦身为天使之王,非但没有要求雄兵连还天使文明任何人情,反而还把自己的未来都托付给了懵傻的小伦。而那时的小伦,自始至终除了被彦保护照顾,什么也做不了。但彦为他做的一切他肯定都看在眼里,所以他为彦放弃雄兵连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他们没想到,小伦居然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一千年!甚至称得上是压抑了一千年的仇恨!瞧瞧小伦因为彦变成了什么!敌视自己的战友和魔鬼有什么区别!
“她当初就是为了你的基因才做那么多,她和砚琼有什么区别?不过披了层好人的皮囊!”
“对,那时候彦是为了银河之力才选择守护我,可我也爱她,把命给她我心甘情愿,有碍着谁了吗?”小伦说着,开始嘲讽,“哦对,我死了,会影响雄兵连在神河文明中的威慑力呢……”
“你已经分不清自己的立场了……你忘了那些患难之情,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责任……”
“那你们阻止我站在彦一方就是理所当然的?我为什么非要按你们设定好的去做?我有亏欠雄兵连什么吗?命运是自己选择的,做不做神,做什么样的神,我问心无愧!”
“你是银河之力,你注定就是为维持宇宙的正义而生!这是你存在的意义!现在你为了一个女神抛下责任于不顾,真是愚蠢!”
“责任?我只看到你们所谓的维护正义,其实是禁锢了一代又一代神的自由!做别人的信仰……切!就为了被一群愚昧的凡人塑起几尊石像每天跟供奉祖宗似的看着?”
“就为了履行所谓责任,我让彦在星河的彼岸孤独了一千年!神的爱是可以永恒,那也不代表可以肆意让对方承受孤独!”
“这是你的心里话?”
“雄兵连的存在根本就是权利者自我保护的工具……谁得到了,谁就是法,然后竞争者就是恶魔……”把不快发泄干净了,小伦静静牵起早就看傻的彦:“我们走吧,远离这里权利的纷争,我答应过会带你去一个安宁的世界的,我们这就走。”
“不,小伦,”彦拒绝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彦的话让小伦流下了泪,他万万没想到彦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反驳他的立场。他真的只是想她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因为权利纷争而受什么伤,可是她居然也不理解他。
“你说过愿意放弃王位和我离开这里的,”小伦认真地看着彦,然而心里却疼的滴血,“你不能骗我。”
“我答应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太在乎我,会为了我做出恐怖的事。我不让自己继续陷在权利的沼泽里,是害怕你为了我堕落。即使我不能让你做一个凌驾众生的合格男神,那也不能给这个世界培养出一头无人能对抗的恶魔你明白吗?”
蕾娜和耀文在远处争辩着,也有点吵起来的火药味。
两个人最后飞走了。
小伦无言地望着彦,一直以来彦都是他坚守的信念,他以为,无论悲喜,只要她在,他就永远不会迷失自己……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理解我……我不想你委屈自己来牵强我。”
“小伦,”彦缓缓抱住小伦,安慰他,“我理解你的,做神的确很烦恼,好多事都不能随心所愿……但命运就是这样,神的存在,非维护多数人的利益,就只能加入少数叛逆者的队伍里被敌视。如果一定要撇开一切,只能是死去……”
“我能改变命运的,我会帮你离开这些欲望游戏,因为我爱你。”
“我也知道命运并非注定,能够改变,但有的事的确是必然,是躲不掉的,我们的出生,能力,经历,注定我们一生无法过得平淡无奇。”
“我从来都是被你照顾……”
“因为我也爱你啊,所以为你付出我只会觉得是幸福,我不要你还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的。”
小伦低头看着彦清澈的眼眸,又望了眼蕾娜和耀文离去的方向,仰天微笑——他们都说他的固执是错的,虽然他并不觉得,但彦肯定是站在他的角度,为他好,他乖乖接受就是了,不能让彦再为了他而舍弃任何东西。
天边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一线红光,将腥风血雨丢弃为昨夜。今是昨非,来者可追。
小伦轻轻吻住了彦的眉心,许久,松开:“只要你完完整整地陪在我身边,在哪儿无所谓。”
“嗯,想明白就好……还有,你的朋友们也是为你好,所以不管他们做的方式顺不顺你的意,都不要和他们生气“”。”
“我刚刚是不喜欢听……”
“我没有针对谁,我说的是你所有的战友,所有关心你的人。”
“好,但如果针对你,我还是会和他们争。”
“笨蛋……为什么非要爱上我……”
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探出了脑袋,腥红的光照亮了半边天,也照亮了地狱模样的大地。
小伦和彦都看到了这和梦中极相似的场景,毁灭,死亡,大地碎裂……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但还没到黄昏,他们还有时间去扭转命运。
两个人牵着手,朝光源的方向走去。
“彦,我没杀掉砚琼对吗?”小伦目视前方。
阳光撒在彦的脸上,焕发着优雅的美:“我只看到她眼睛里并没有面临死亡时该有的恐惧。”
“我们还在她的圈套之内……她给我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就开始变了,变得越来越暴戾,嗜血,杀人……”
“我其实很早就发现这点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小伦故作不开心。
“因为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考验,是个磨练你意志的机会,如果通过了,能让你成为最帅的男神。”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