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期的脸非常精致,每一处都似被匠人细细描摹,眼型尤其漂亮,被那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轻而易举就生出畏惧。
饶是阮笙气得发抖,被他寒凉透骨的眼神看着,也禁不住瑟缩后退一步。
可他连害怕的机会都没给她,猛地拽过她领口衣服连人狠狠甩在车门上!
咚的一声大响,阮笙只觉自己的后背骨头像是碎了一般,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眼泪瞬间飙出。
他压过来,距离近得似在耳边低语:“谁给你的胆子?嗯?”
阮笙一睁眼,就望入他携裹着怒火的冰冷眸底,她咬紧了牙齿,将痛感和恐惧一并压下,颤声开口:“顾南期,你就只会在背后玩阴的,以前给我下药,现在找人偷拍,你可真够卑鄙的!”
狗仔不会无缘无故跟拍没有名气的她,一定有人背后指使,而知道昨晚事情的,只有他。
顾南期长长的眼睫轻颤了一下,眼底有迷茫一划而过,然而阮笙话里的鄙夷厌恶他却听懂了,抓着她的手倏地握紧,冷笑出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我卑鄙?阮笙,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是四年前那个任你贬低针对的顾南期?”
“如果不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你以为你能安稳生活到今天?”
“连你父亲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阮笙,你以为自己是谁!”
一连串毫不留情的话砸在她耳朵里,阮笙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抖了一下,脸色发白。
顾南期,他早已不是那个住在她家里的沉默少年,他是势力庞大的顾家独子,掌握整个顾氏集团的总裁,被称为太子爷的顾少。
阮家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她更卑微如蝼蚁。
是啊,就算他真要毁了她,她也无计可施。
阮笙垂下眼,挡住眸底浓浓的悲哀。
顾南期松开她,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上车,甩门,厉喝:“开车!”
司机和助理一句话也不敢说,引擎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透过后视镜,顾南期看到阮笙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眉心紧皱,掏出手机浏览新闻网页,越看,他脸色越冷。
到最后,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所以她认为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顾南期握手机的手骨节泛白,闭了闭眼。
助理透过车内后视镜,似看到总裁脸上一闪而过的悲凉,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抬眼,总裁已经恢复平静,他将手机递给他,语气比表情更淡:“把这条新闻压下去,撤热度,还有,找出偷拍的记者,让他滚蛋。”
助理连忙点头:“是。”
-
从顾南期那里出来后不久,阮笙就接到了晶姐的电话,告诉她公司已经派人公关,但到底能将影响降低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保证。
出乎意料的是,不到一天,热度就降了下来,半点浪花也没激起。
两人都松了一大口气,庆幸不已。
接下来整整一周,阮笙再没见过顾南期。
就像这四年里的每一天,那几次见面仿佛不曾存在过般,阮笙的生活又重新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