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从兜里掏出钢笔,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递给沈宴:“这是她的电话号码,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打过,这个人有四年多没露过面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能不能找到还不一定。”
沈宴接过那张纸,看着那串数字,抿了抿唇,没说话。
等医生走后,沈宴来到阮笙的房间,经过半个月的恢复,她的脸色变得红润健康,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什么,嘴里轻轻哼着歌,看起来非常愉快。
沈宴靠在门边,安静的看着她,没说话。
他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跟顾南期在一起时,他从没见她像这样笑过,四年后阮笙再次遇见顾南期也是一样,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她现在会这么轻松愉快,是因为跟他在一起,是他带给她的……
沈宴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就算是虚假的,如果能一辈子保持,假也会成真。
他很自私,也很贪心,那个念头一旦在心里升起,就挥之不去。
如果……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阮笙发现了靠在门边,长裤黑衬衫,略显阴郁却又漂亮得惊心的沈宴,微笑着举起手里的两支口红,问他:“你喜欢这个颜色,还是这个?”
一个略浅,一个大红,阮笙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难以抉择。
沈宴走过去,俯身,手撑在梳妆桌上,偏头看她,没说话。
“我两种都给你试试看?”阮笙笑着说。
“嗯。”沈宴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笙涂好,轻轻仰起脸:“哪种?”
“都很好看。”沈宴随手把玩着口红,好似漫不经心的问:“洛止,你现在……开心么?”
阮笙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什么意思?”
有什么……必须不开心的理由吗。
莫名的,脑海里浮现那双受伤的漆黑双眸,她轻轻移开眼,微笑:“开心啊,很开心。”
只要,不去想那个男人的话。
沈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是吗。那就好。”
他伸手,将她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那我们举办婚礼吧,好吗?”
婚礼?
阮笙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握紧,看向他:“我们……不是已经是夫妻了吗?”
沈宴移开脸,躲开她略带探究的目光:“是夫妻了,但还没有举办婚礼。”
“哦……”阮笙轻轻的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她还以为……
“怎么样?可以吗?”
阮笙点点头,笑了:“可以啊。”她轻轻眨动了一下眼睛,期待的说:“也就是说,我可以穿婚纱了?”
沈宴被她的笑容感染,撑着梳妆桌站直:“是。那……我去让人准备。”
“好。”
看着沈宴走出门,阮笙扬起的唇角,缓缓凝滞,又逐渐消失不见。
她看着手边的口红,慢慢攥紧,大红色的膏体压在手心,折断,如鲜血般在掌心留下痕迹。
她以手抵住胸口,难受的弯下了腰。
这半个月以来,她心脏的位置,时不时的会痛一下,平时毫无异样,可在某一个时刻,这个位置会突然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