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无奈叹道，“你如今是何境界？”
“冷月境巅峰。”
“两境看似只差一境，却是境界上极大的分水岭，你又是如何有自信与他二人相争？”
“十余年前，某位境界平平的剑师打败了当时一位大势力的继承人，此事许多人不知，但圣院肯定知道吧，还有你之前提到的秦离，越境战胜，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呢！而且数日前我从南方回来一路，更目睹一位毫无修为的人杀死了一位词玉境的修行者。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就一定打不过他俩？”
唐离无奈笑了笑，没想到白海非竟被自己那战影响如此深刻。
但想到他先是称赞自己的父亲和未来的师父，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喜悦，至于对自己的评价，他还是很满意的。
院内深处突然出现一把苍老的声音，仿若直冲人心，“白海国白海非，晋级四强！”
白海非并非很满意，但能争得数日的休息时间，还算好结果。
休息些许，两试的考生往迎天塔东西两处缓缓远去，许久，迎天塔前终于恢复往日平静。
对于唐离而言，自幼在小山村长大，不问世事，若选择了文试，入选还好说，若是败了，肯定让木盈知道自己故意敷衍她，只能选择武试了。
百川圣院分外内上三院，要进内上两院，唯有每年的院内选拔。
秦离当年直接进了上院，面对的都是世间最恐怖的修行天才，即便自己天赋最高，以第一的成绩考入上院，一旦落后半分，便是无尽嘲讽。
如此恐怖的压力，唐离在最顶尖的位置承受了一年后，终于坠落地底，成为当时上院最废的学生。
若是真的进了圣院，也只会留在外院，那样让人窒息的压力，他不想再体验一次。
外院的条件虽然不差，但相比内上两院，仍是资源缺乏，食宿较差。
但是氛围，却是唐离习惯了稍有紧张，偶尔会为自己的落后努力，反正没有上院学生的天赋，凭的只是自己不懈努力，又为何去争那样的虚名，让自己这般辛苦？
看到长长的十条人龙，唐离选择了最长的最后一个，不想让仅有的自尊心被捏碎。
不过，自刚才的一场闹剧，许多人验了境界，不约而同站在了后头，等着看唐离的境界。
一块黑色石头放在石桌上，面前坐着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正仔细打量面前的唐傲成，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唐傲成将手放在了石头上，一道亮光渐微，再看看手掌心，正写着几个小字。
中年男人说道，“词玉境巅峰，第一千二百号。”
唐傲成向着后头的唐离，露出蔑视的神情。
“废物！”
唐离瞪了他一眼，向前一步将手放在了石头上，看着掌心的几个小字，没有半点意外。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刚才院外的事他见过了，想到唐离的毫不畏惧，稍有叹息。
“无修为，第一号。”
嘲讽的声音再度传来，毫无修为参加开考的，唐离是第一个。
参加武试者，大多都是十七八岁，为的就是变得更强不受嘲笑，或是不被轻易打倒，十五岁便去参考的，除了极少数的天才，唐离也算是第一个。
“没想到真是个废物！”
“就这点小聪明居然敢惹唐盟？”
……
唐离并没有理会这些话，缓缓向着不远处的试考台走去，若真的不能修行，恐怕得一辈子遭受这种白眼了。
此刻已经有不少人站在了试考台附近，等着武试开始。
试考台不远处立有一处高台，当中坐着一位中年妇女，虽不算美丽，却让人感到安心。
她是内院的院长，也是唐盟的人，唐馨。
另一位则是外院院长瞿白，虽是满头白发，却仍显年轻，不经意散发的气势，就连站在底下的人，也略感压力。
“唐院长怎么也来了？”
唐馨轻叹，无奈说道，“你也知道，内院如今青黄不接，好几年了，都没有一个能进上院的，今日来，便是想看看。”
“今年那三个孩子也来了，估计半年后的院内选拔，他们便是头三了吧。”
唐馨往试考台上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唐离身上时，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刚才的事，她听过。
她也是唐盟的人，十年前离开唐盟来到百川圣院，就是不满肃清所为。
所以她很欣赏唐离的勇气，若是成绩稍佳，想必半年后能入内院，自己必会将他收为弟子，好好栽培。
可惜的是，他并不能修行。
“那个孩子，你知道吗？”
瞿白轻叹，对于唐离他也感到惋惜。
“他叫唐离，听说是最近才来白海城的，还有个母亲在城北养病，那种怪病，连元谷那个老家伙都头疼啊……”
“也姓唐啊……”
叮！
长剑被击飞落至台下，少年被唐离一剑逼到台边，一步就要摔下台下时，却被他一拉了回去，不至于败了还要落个摔得难看的结果。
少年有些惊讶，若是换了别人，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天才，恐怕会摔得很惨。
原以为唐离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如今看来，他人还不错。
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我败了。”
少年与唐离互行一拜，“我叫秋晟，你呢？”
“唐离。”
瞿白笑了笑，“第一场，唐离胜，晋级。”
场下没有任何人怀疑唐离的胜利。
却认定了他是用卑鄙的手段，只是他们想不到，当他们看到唐离和秋晟并行时，便以为两人是一伙的。
鄙夷的目光又重了几分。
秋晟正想澄清，却被唐离拦着，“和他们说话，会拉低智商。”
“哦。”
看着渐远的两道背影，唐馨仍是微笑，“这孩子，有些不简单。”
“希望下一场，也能赢得这般轻松。”
突然，一个庞大的身体摔在两人面前，差点当头撞到。
接着传来一把自大的声音，“你叫唐什么来着？我可不想记住一个废物的名字，你刚才晋级了吧？这第二场可不像你身边那个废物这般简单，因为你现在的对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