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间的关系还真是微妙,难得一个晴天,殷大妞和春花两姐妹无惧殷玖儿家随时会倒塌的房子,姐妹俩愣是陪着她坐在屋檐下绣花。
不只她俩来了,她们还邀来村里的几个姑娘,大有些闺密大会的意思。
只是前一秒还在撕逼,后一秒就一派和谐,姑娘们的心还真是大。
殷春花自己绣着花样,伸长了脖子望了一眼殷大妞正绣的绷子,嬉笑问道:“大姐,你在绣帕子啊,哟,还绣着鸳鸯,准备送给谁呢?”
几个丫头跟着起哄,殷大妞胖脸微红,凤眼瞅了一眼旁边杀鸡的程青峰。
殷玖儿左看右看,顿时明了了这几人的关系。她侧目看了程青峰一眼,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心里许是替他委屈吧。
“九姐姐,你在绣什么呢?”
殷春花别有用意的点评完大妞的绣品,这会儿又盯上殷玖儿。
“这是花还是鱼,完全看不出呢,大姐你说呢。”殷春花一个捧一个踩,表现得不要太明显。
大家立即瞅过来齐齐看了一眼,立即吩吩捂嘴扑哧笑了声出来。
“这一团乱麻似的,谁知道是什么。”殷大妞不客气地说着,特地将自己的绷子量了几下,显然是要对比。
殷玖儿看了一眼自己的帕子,确实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像刺绣这种细致活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速成的。
好在这群丫头里也不都是捧高踩低的,这时有一个梳着髻小媳妇模样的女人侧过身看了一眼殷玖儿的帕子,指点了两句说:“你是新学吧,你这一针不能这么下,要挑一下从这旁边绕过去……”
殷玖儿听她这么一说,茅塞顿开立时精进了些。
“谢谢,我再试试。我才学几天……”殷玖儿也没藏掖着,不会就不会,她又不是大家闺秀,只是个农家女还不许她不会女红不成。
“只学几天能这样也不错了。”小媳妇才说了句,立即招来几人的白眼,她只好低头不再说了。
殷春花适时接话,她阴阳怪气地说道:“果然有厉害的师父教就是不一样,九姐姐不屑学这些,难道以后要做道姑?”
“什么?做姑子,开什么玩笑,说出去要族里的闺女们怎么嫁。”殷大妞就是耿直,这么快就当真了。
“怎么可能当姑子,听秀才说,艮先生是懂得多,不是带冠的道士。听说还是什么榜的进士……”那个小媳妇又一次帮忙说话,这个小媳妇是隔壁上杨村里嫁过来的。和殷玖儿订亲的秀才多半和这小媳妇是亲戚,这才帮着说话。
大家一听她主家这么厉害,风向立即又转了。
眼尖的就教她针法,更有人送了几个流行的花样给她练手。
有个憨憨的丫头一脸向往地问:“玖儿姐姐,听说你主家里接拾的都是省城里的贵人。”
殷玖儿哪知道,只得顺着话说:“应该算是吧。”
“是吗是吗?”大家的眼睛立即发起光来,那憨憨丫头更是一脸单纯地问:“听说城里的贵妇人都是香喷喷的,那她们上茅厕吗?”
“哈?”
远处小石头都要笑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