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普善天子被普渡山生擒活捉之后,化乐天上的百万大军先是在普渡山下观望了两天普渡山上的防守戒备,发觉到山下山上一般的警戒森严,想要冲上山去救人只怕是十分不易,但是月宫天子现在正在闭关,普善天子要是当真在普渡山上被押上斩妖台一刀斩了,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八大神将在中军营帐中斟酌商议了彻夜之后,最终决定还是去化自在天上向湿华大神求救,因为以湿华大神的灭世神力,西天极乐佛主他多少也该逊让几分。
翌日,湿华大神座下净仇圣使耽若尘裳自化自在天上亲身驾临普渡山下,向化乐天上的百万天兵天将挥手示意大家现在最好先按兵不动,一切交给他来向普渡山一方交涉,之后立时派灭法神将将自己的亲笔书信送上普渡山去,他在这里静心等着西天极乐佛主亲下口谕传召……
西天极乐佛主在水月殿中接到灭法神将送来的耽若尘裳亲笔书信之后心中免不了深深的有些纠结无奈,毕竟在普渡山上,断恨是主,自己是客,这个净仇圣使指名要来和自己交涉,摆明了是要以湿华大神来威胁自己,让自己立即放人。
但是不管怎样,既然是湿华大神座下圣使,西天极乐佛主也不好太过怠慢,所以立时传口谕将净仇圣使请上水月殿来,书信中所言之事,双方最好先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好好谈谈……
耽若尘裳一来到水月殿中就依照礼数向西天极乐佛主跪拜施礼,佛主也没客气,一个小小圣使的跪拜大礼,他这个西天极乐佛主倒还是当得起的。
行礼之后自然就是赐座,但是耽若尘裳的座位四外却是被斩情斩孽断恨三人随侍着,耽若尘裳也不在意,只是开口寻问普善天子他现在到底在普渡山上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按照水牢里的规矩,当然是先散三成功力,再锁琵琶骨了,”断恨在一旁忍不住冷冷笑笑,“圣使也不要太奇怪,虽然现在在水牢中一身手枷脚镣的绑缚结实,但是他却还是一直不肯低头认罪的呢,”他说。
“认罪,圣尊,最多只是认输而已才是,”耽若尘裳淡然微笑的摇摇头说,“普善天子又非是灵霄殿和佛门一脉有权管束的仙精妖孽,他不认罪也并没什么不对的啊,”他说。
“嗯,如此轻描淡写的替他开脱,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老话却倒是当真不错,”断恨在一旁嗤的一声冷笑,“怎么,难道圣使你还真以为可以从普渡山上将他一毛不损的完整领走?”他说。
“若是当真能够如此,尘裳这里先行有礼了,”
说话间,他已经自座位上站起身来在佛主脚下深深跪拜下去,并非是寻常跪拜行礼,而是将头轻轻点在地上,而且一连点了九下。
极乐佛主在水月殿中的莲花宝座上漫不经心的低头看了耽若尘裳一眼,“怎么,现在才跑来在老和尚跟前跪着,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他问,“男儿膝下有黄金,老和尚听说你在化自在天上连湿华大神都不见得跪的,”他说,“现在为了一个普善天子肯在老和尚座下俯身跪拜,你这却倒是真心的呢还是在和老和尚耍心机逢场作戏?”他问。
“佛主勿怪,尘裳只是觉得普善天子他罪不至死,佛主你慈悲为怀,不妨高抬贵手饶过他这一次,”
“呵,好个罪不至死,你是说老和尚应该先托着钵盂在普渡山上喝几盏清茶,等他的百万大军攻上普渡山来,将数万僧众杀尽之后再攻上西天极乐净土,血洗西天极乐净土之后再打到灵霄殿去,然后在人间肆意烧杀抢掠残害人命时再出手降服住他,那样他就不是罪不至死,而是罪该万死了,是吗?”
“佛主,人命关天,请你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肆意玩笑,”
“常言说,道可道,非常道,佛法也常讲一个空字,难不成圣使你觉得佛道之神圣,半点玩笑不得?”
“佛主,佛法无边,大道无形,玩笑也在法中道中,许是因为亲眼见到水月大殿的庄严神圣,让尘裳有些着相了,尘裳知罪,”
“哦,老和尚险些忘了,梵门一派,现下可是很看重自己的庄严神圣的,因为只有如此才有机会来中原弘法,”极乐佛主在莲花座上忍不住微微笑笑,“只是殊不知,佛法无边也好,道法自然也好,庄严神圣也好,肆意玩笑也好,该是谁的香火,旁人也是抢不走一分一厘的,过分看重外相庄严神圣,等到庄严神圣不起来时,那却又该当如何自处?”他说,“就像是那个普善天子,从医术奇绝的江湖传说,光彩照人的月宫少主,一下子沦落成普渡山上的阶下之囚,若是太过执迷外相潇洒尊贵,前日里在水牢中只怕早该羞愤自裁的了,又岂能有命活到今天。”
“佛主,想必这几日里他在水牢中已经大彻大悟,心中不再有半分执念,他也知自己今日成为阶下之囚本是自己想要一统三界的痴心妄想所致,既然如此,佛主却又何必非要让普渡山上无端染上生灵污血,破了佛门一脉从不杀生的清规戒律,这也未免太不值得,”他说。
“可是不杀生可不一定代表着佛门一脉就一定不会开杀戒,”佛主无奈笑笑,“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杀一人可以救千人万人,这杀戒也没什么不该开的,”
“佛主,何为杀一人救千人万人,被杀之人若是无辜,岂不是平白让被救下来的千人万人都成为不惜牺牲旁人性命来保全自己的邪恶小人,如此救人,当真是不可理喻至极,何况凡人生死自有天命,此等救人之念,本为逆天而行,迟早是要遭天谴的。”
“圣使,你误会了,老和尚是说,若是放了普善天子,他日后若是还一心惦记着要称霸人间,一统三界,到时天地之间刀光剑影,兵灾四起,战乱之中惨遭杀戮之人何止千万,若是现下就将普善天子杀了,人间就不会因他而烽火连天,战乱四起,千万凡夫百姓也不会因此而在刀兵相见中惨遭杀戮,如此岂不是等于杀一人而救千人万人,如此慈悲之举又怎会是逆天而行,又怎会遭受天谴?”他问,“反倒是圣使你,因为他是湿华大神属下,而私心替他求情,自己倒是可以藉此来讨主子欢心,但是那普善天子劣性不改,日后再要惹出事来,人间凡夫百姓可未必都会像今次这般幸运,你知道吗?”他说。
“佛主,普善天子是月宫天子的私生儿子,他若被杀,等到月宫天子休养出关之后,月宫仙境大举报复起来,又该怎办?”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份尊贵就不该死,怪不得这世上人人都忙于争名夺利,敢则是为了生死关头,多块免死金牌,当真是不可理喻至极,”
“佛主,普善天子他只是年少轻狂,还不至于惹出什么祸乱三界的滔天大孽,但是月宫天子若是想要大举报复,人间凡夫百姓也未必每次都能有这一次这般幸运,还请佛主千万三思,”他说。
“哦,看来以后想要斩妖除魔,还要先看人下菜碟子,遇见身份尊贵的放行,遇见身份卑微的立斩不赦,是吗?”
“佛主,其实若是想要欺负人,最好也不要存心去欺负那些武功高强的人才好,”他说,“若是欺负一个身体荏弱的稚子幼*童,不必担心他会心生报复,若是欺负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他一怒之下跑去街上胡乱杀伤人命,那些被杀之命却又该算在谁的头上?”他问。
“嗯,说的在理,”极乐佛主在莲花座上仍旧是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但是世上妖孽之多,如恒河沙数,老和尚无缘无故的,为什么偏偏要存心欺负一个化乐天上的神仙根苗呢?”他问,“老和尚若是当真只是想要多多斩些妖孽,积攒人间功德,世上无名无姓的杂毛小妖甚多,纵是一日之中杀上千八百个,又有谁会来与老和尚计较,”他说,“常言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老和尚也曾在普渡山下亲口劝他退兵,他非但不听,还持剑冲着老和尚耀武扬威的,他那剑上的奇毒世间罕见,而且他也未必一定知道此毒有无办法寻到解药,若非如此,老和尚也不会轻易下令擒他,顺势毁掉他那把被奇毒喂饱的长剑,而且他在被押进水牢之后,已经被散去身内三成混元真力,又被穿了琵琶骨,仍旧是在枷锁缚身中挣扎叫骂不停,口口声声说什么最好不要让他活着出去,不然一定血洗普渡山,将老和尚吊在灵霄殿前点天灯给玉皇大帝看,让三清道祖来给老和尚哭丧,让八仙九曜来给老和尚唱戏,让地藏法王来给老和尚敲木鱼念经,让九天玄女和女娲娘娘来给老和尚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