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请走了水月殿前面那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孽崽子,殿中六大执殿长老中的法华长老赶忙前来大殿正中的九叶宝莲座前向掌殿少主流尘施礼,当然,既然是普渡山一脉弟子,法华向流尘施的自然是佛家礼仪,但是眼前温柔斜倚在九叶宝莲座上这个面容如云水一般清明净澈,身形似海风一般轻盈寂寞,一绾青丝松散,双眸澈水横波,眉间一点朱砂点染,几串绿松石璎珞披散垂肩,一袭青缯薄衫流云半卷,半盏蕉叶披风携风披挂的世外仙姝少年,若非是腕子上那两串绿松石手串和指尖一捻葡萄石念珠,可当真让人不敢相信他也是一个潜心修佛的三宝弟子,而且还是普渡山上数万僧侣的掌殿少主,断恨圣尊座下唯一的亲传弟子,几千年来一心在水月殿中苦修佛法,处理政务,无事从来不轻易踏出普渡山一步。
流尘少主是普渡山上除了断恨圣尊之外唯一带发修行的佛门弟子,兴许是因为他那一头如云似水的三尺青丝确是太漂亮了,断恨圣尊一直不忍心替他剪掉。
断恨圣尊看起来一直很宠溺流尘少主,甚至每月的初一十五,都破例让少主他除了青菜豆腐之外吃些人间的糕饼点心,虽然少主他心中早已六根清净,不会再为了红尘人世上任何糕饼点心动心了。
普渡山上的僧众虽然大多比少主他年长上许多,但是却无一人不敢不听从少主管束,普渡山上的清规戒律繁多,但是要说数千年来在普渡山上触犯清规戒律最少的弟子,也就只有少主他了。
所以法华长老一大早的才毕恭毕敬的自偏殿之中急急赶来向掌殿少主施礼,“阿弥陀佛,少主,老僧还很怕那群小妖精当真闯进水月殿来,”他一脸微微含笑的抬头看了流尘一眼,“但是想必凭少主你的法力,老僧这多半是杞人忧天的吧,”他说。
“长老玩笑了,”流尘在宝莲座上温柔似水的伸手回了一礼,“佛门渡人怎能一心只凭法力,”他忍不住在宝莲座上淡然摇头笑笑,“既然众生平等,这水月殿为何却偏不许他们进来?”
“少主,因为三千年前那件事情,老僧生怕那流光殿主他这一次是来趁机找少主你报仇来的。”
“报仇,长老,难道那一次,流尘被师父他罚的还不够吗?”
“少主,圣尊他也是按律执法,常言道,师徒如父子,父子间没有隔夜仇的,少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不,长老不要误会,流尘若是连这件事情都放不下,那几千年的经忏岂不是都白念的了,”
“少主,圣尊责罚少主也是因为爱啊,七七四十九日洗心咒虽然让少主你受了不少生不如死的痛苦,但是少主你可知道圣尊他在念洗心咒时自己心里一定也很不好受的啊。”
“长老,你怎么忘了,师尊他在戒律面前,一向是没有任何分别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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