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漫步在化自在天上一阶一阶千万天兵神将,宫奴内监,飞天仙女,夜叉罗刹把守在侧的天宫云阶上面,逝水忧云心中的忿衍仇恨似是欲*火中烧一般一捻一捻的自额角上那一点朱砂点染之中悄无声息的虚无泛滥在化自在天上金镶玉嵌的亭台楼阁,仙宫玉阙之间,那欲*火仿若是在化自在天上的淡青空气之中格外烈焰灼心一般,直引得御花园中的宫奴内监不得不一瓢接一瓢的自未央湖中舀起几瓢清澈圣水,化作漫天飞雨滴滴溅落在他身上,不盼着能够藉此弥散掉他心中一切忿衍仇恨,只祈盼着他心中那一捻无明欲*火,不要一气之下尽数倾泄在御花园中这一片清净如水的青青菩提树下,惊扰到少主殿下,自己可是万万吃罪不起。
青青菩提树下三个仙袂飘渺的轻盈身影逝水忧云自是远远的在未央湖畔就已侧目瞥见,是化自在天上的少主殿下在菩提树下静心替自己的宠物慕尘太子运功疗伤,眼见得慕尘太子额上轻轻渗出几滴清亮汗珠,一旁的幽昙仙子轻轻的捧起一片菩提叶子,淡淡的敷衍在他的额角鬓间,替他从额头上悄然将几滴清亮汗滴尽数擦拭干净,慕尘太子想是心中十分感激,不自觉的侧目冲幽昙仙子淡然笑了一笑,冷不防的却被少主殿下翻手劈脸一巴掌过来,一瞬之间身内真流逆转,一头栽倒在菩提树下混混沉睡过去。
身为化自在天上的少主殿下,自是也一样不必和自己一般一生一世潜心清修,断尽世间一切尘缘尘欲,但是,那却不是他现下最让自己凡心大动,怒火中烧的一件事情,他现在只是急于要找湿华大神问个明白,问他为何要纵容座下圣使去兜率天上向自己骗取七殊芸华圣珠,而后又别有用心的将圣珠抛却在离恨天上的忘愁河水之中,以至于无端诞生下现下这桩逆天大祸。
但是,“净仇圣使前日里已经自化自在天上盗丹叛逃,本王管教属下不严,还请离欲圣使千万见谅……”
这就是在青青菩提树下淡然闭目瑜伽的湿华大神对他的释解交代,一味的徇私护短,敷衍至极,湿华大神还说,化自在天上灵珠宝珠无数,圣使若是不嫌弃,尽可随心挑上几枚以作赔偿,或者,圣使一人独自抚养一个怀中婴儿想来定是不易,本王可以自化自在天上精心挑选两位青蛇侍女,随从圣使回转兜率天上,帮助圣使照料怀中婴儿一些时日,想来兜率天上的孩子从出生到长大也不会太过让人费心操劳的,待孩子能够自己穿衣吃饭,照料自己之时,再将两位侍女释放回来即可。
逝水忧云纵是心中对如此敷衍推脱的解释交代一阵一阵无名火起,一阵一阵怒火中烧,但是,除却这样的交代,湿华大神他,到底还能怎么样呢?
他感觉到自己心中当真有些思绪万千,漫无头绪,他感觉到心中当真很乱,很乱,很乱,转身自化自在天上飞身而下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飞身一跃至昔日自己被两名天妖界侍女用襁褓包裹着千里迢迢的狠心抛弃的那个地方,天目山清凉峰下,左近不远,即是云栖古寺所在。
云栖寺是天目山上香火最为繁盛的一座清净古寺,寺中后院里供给善男信女八方香客安歇过夜的禅房客室无数,但是世上谁人不知,民间不服父母媒妁之言的少年男女经日里借着来寺院中上香祈福而苟合私会,伤风败俗,私生下来的婴孩也多半在寺中心安理得的私下寄养,因为自认为自己已经如数给了寺院诸多银钱供养,因此上在寺院之中苟合养子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寺院住持竟自也自以为自己此举是大慈大悲的怜悯仁爱之举,以至于人世间的男女信众对佛法正信的庄严神圣之感和敬畏之心日渐消解涣散,道之自然,儒之仁爱,简直是对正信佛法的最大不敬和亵渎,玉皇大帝,三清道祖,东华真武,八仙九曜,好一群是非不分的荒唐神仙,好一个颠倒混乱的红尘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