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饮恨真人暗地里施的什么烂招蠢计,下的什么笨子烂棋,第二日的钱塘江上,兴师动众的在花船船舱之中暗自埋伏下逍遥观连同上清观中总共三十余精兵强将,到头来,却是棋差一招,非但没有将大掌司换回,反而赔进去一个乔妆打扮成浪卷流苏的逍遥右使玉簪子,剪水无垢因为人质有诈,气急败坏之下当即发下话来,“乱云殿不做亏本买卖,现下既然手里又多了个小恶婆娘,三日之后,最好将浪卷流苏和他手下那两个小丫头一起好生送出杭州城来,不然,两个女妖精沉江可是连石头都不用拴了,竹筏子正面绑一个,反面绑一个,扔到江里,看两个人为了活命谁能先把谁给摁到水里……”
……
修真师太听到消息之后简直是惊慌失措至极,也顾不得花穗子反对,急急忙忙的前去上清观中好言相求饮恨真人眼下毕竟还是先救人要紧,不过是一个护法和两个丫头,乱云殿要是实在等得不耐烦了,非但花梨她性命堪忧,这杭州城中说不定也会无端遭受刀兵祸乱,那几只妖精逃了也就逃了,这么些天了也没能问出半句口供来,再继续拖下去又有何用,因此上修真师太当即要求饮恨将逍遥观地牢中那几个乱云殿孽障放掉,她相信普善天子是宽容慈悲善根深种之人,只要将三人好生放出杭州城去,花梨和玉簪子二人,不日即可安然归来。
饮恨正暗自发愁该怎样不动声色的将浪卷流苏给救出逍遥观去,修真师太来上清观中这般一闹,自然是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正可顺水推舟的送她一个人情,那花穗子心中虽然一千个不愿,但是浪卷流苏被放跑的事情,现下再怎么样,也没人能够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
虽然乱云殿很讲信用,浪卷流苏和手下那两个丫头顺利逃出杭州城后,乱云殿即下令将人质用一条小船渡到新安江中,任她们自去,但是一身毫发无伤的安然回到逍遥观后,禅水花梨却气急败坏之下在逍遥观中大发脾气,“你们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蠢到派人假扮人质,”她的小圆眼睛气的就像是一只鼓起眼泡的鱼,“仙女会变成男人倒是真的,但是那几根兰花指头藏得住吗?”她问,“打量乱云殿里的人都是傻子,若是抓走本座的是只猪精也就算了,那可是一个魔君,”她说,“自己是傻子,就以为天下的人都是傻子,本座平日里是太纵容你们了,一个一个打扮的一朵花似的,是想要去上清观中勾引小道士去吗?”
“大掌司息怒,这可全都是饮恨真人的主意,”花穗子一脸十分不服气的挑眉冷冷说道,“饮恨真人现下可是赵玖儿跟前的红人,他一声令下,大掌司你都要让上三分,花穗子一个小小的逍遥左使,还敢多说什么,”她说,“谁让花穗子是天庭御丹房中被发派下来当差的小仙女呢,”她冷冷笑笑,“这撒娇任性擅作主张的事情,我可还一直也不会干呢。”
“哼,记得,少在本座跟前提那个饮恨真人,”禅水花梨心中一股子怨气正没处撒,一听见饮恨真人四字,恨不得立时跑去上清观中将那个浑身上下一身妖精味道的混账饮恨真人给一刀一刀的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说他没和乱云殿勾结鬼都不会信的,浪卷流苏的大腿肚子上少了两块鲜红的烙铁印子,因为他知道妖精最怕铁烙子烙大腿肚子,因为就像是牛马身上的烙铁印子,是甘愿投降主人当牛做马的记号,是一辈子在妖精中抬不起头来的耻辱,而且,一辈子都被怀疑是妖精里的叛贼,天庭收买的暗探,裳千炽若是疑心重些,说不定会亲手将他杀了,如此一来,其余的七大殿前护法兔死狐悲,人人自危,乱云殿立时就会内讧起来,但是饮恨他又不傻,左右已经将她的恩师修真师太给拉下水来,他这是存心想要她们师徒之间互相猜忌,自相残杀。
禅水花梨气愤之下也顾不得许多,虽然明知神仙阁和普济堂中多半已经是人去楼空,还是兴师动众的带人前去狠狠查抄一番,果不其然这神仙阁阁主早已将生意全盘转手出去,普济堂堂主也已经几日没回来了,听医馆内的伙计说,堂主他临走时连一两银子都没带走,哼,乱云殿的护法会缺银子用吗,恩师她当真是老糊涂了,私下里怎会胆大包天的向她隐瞒下这么大事情……
好在,现下的杭州城里少了那一群为祸作孽的妖精,倒是可以耳根子清净几日,听说那饮恨昨日里又已经只身离开杭州城四下里去追查那几件丢失的寿礼去了,谁都知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无凭无据之下,现下也只好由着他去,自己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上真慧寺中去好生劝慰一下自己的恩师修真师太,劝说师父她平日里在自己禅房里平心静气的好生敲敲木鱼念念经,赚些香火银子就好,一把年纪的人了,稀里糊涂心思愚钝的也是难免,她知道师父她老人家现下当真可是耳不聋眼不花的身板硬朗的很,还不至于到老眼昏花人妖不分的地步,但是只可惜,是眼睛好使心不好使,三言两语的就能被那混迹杭州城中的乱云殿孽障的假仁假义给骗了,若非是师父她老人家有意隐瞒,那普善天子他又怎有机会轻易自杭州城中逃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