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顺利自化自在第十八层天上取走三叉神戟之后,当即将即将被打回含羞仙草真身的枳沙好生送回到初禅大梵天上御花园中那棵沾风染露的蟠桃仙树底下继续静心沉睡修持,之后即急急赶去葬云绝境之中斩却掉海沟深处那几株正在莲澈身上四下攀爬蔓延的缚人海藻,将莲澈顺利从葬云绝境之中带回到天目山云栖寺中好生歇息休养,但是莲澈现下却在心心念念着那只自葬云海沟之中私自出逃的祸世妖龙现在到底被耽若尘欲给挑唆蛊惑到哪里兴风作浪,为祸天下苍生去了,虽然那条妖龙现而今身上法力已经被葬云海牢中的亿万年漫漫长夜给日渐消解溃散了不下八成有余,但是一旦在雷霆震怒之下排山倒海起来,天下苍生却免不得又要无端遭受秧祸牵连……
“你当真什么都想起来了?”华严自桌案上轻轻拈起一杯清茶,顺势送到他身前,“但是,那却当真都已经是前生的事了,”他说,“想来还是师兄对不起你,害你现下,再也回不去齐云山中去了。”
“怎么,我如今已经褪去天蝎毒体,得了人身,你反而却不高兴了?”他微微冷笑的看着他问,“难不成你心中竟自是一心惦记着让我永世沉沦于妖孽之道,一辈子在你和枳沙跟前抬不起头来?”
“休得胡言乱语,”华严听了微微有些嗔怪的凝眉教训他说,“你可知师父他为了你是怎样屈尊下驾的去忉利天上求帝释天请一位驾下护法圣王携上自己宠妃一起下凡人间来为你孕化仙胎吗?”他问他,“你可知师父他看见你为了挽救天下芸芸众生而不惜耗尽一身真元燃尽人间大地上漫山遍野含苞待放的曼珠沙华时是有多痛彻心肺的吗?”他说,“不管你相不相信,师父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抛弃过你,只是你到底也是个有家世的人,”他微微笑笑,“师父他心里怎会不一心惦记着要找个适时的机缘将你好生送回到齐云山上的玄天太素宫去。”
“哼,还提什么太素宫太极宫的,十二万三千五百年前,齐云山上毒虫一脉,不是都已经被南天界上那群衣冠畜生机关算尽的斩尽杀绝了吗?”他蹙眉冷笑,“现下的齐云山上的三十六峰,七十二崖,二十四幽涧,三百六十余宫府洞天,只怕已经被各路豺狼虎豹獐狍熊鹿给霸占尽了,东海龙宫后面那片千倾无垠的珊瑚林海之中,说不得就血海沉冤着多少玉蝎皇族中人尸骨,只是,我一时间分辨不出哪一棵树是父亲大人所凝而已,”他说,“真不知道,当日师父他为什么非要哄我去善见天上闭关清修,直到南天界神魔战事了结,才好心放我出关。”
“许是因为当日南天界神魔之间兵力太过悬殊,师父他不忍心见你在神魔混战之中枉自丢掉这条小命。”
“我这条贱命哪里能有那样值钱,你太天真了,”他说,“左不过是为了一句众生平等,佛法无不可渡化之人。”
“哼,蝴蝶仙子她倒真心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华严嗔怪,“你日日和她在一起胡乱厮混,还能学出什么好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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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她,是不是已经被你赶回天魔界去了,”迟疑半响之后,莲澈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脱口向他咄咄追问。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应该将她留在这里等着让人家今天绑架明天绑架的,你好趁此机会去日日英雄救美,大献殷勤?”他微微冷笑,“莫要忘了,你到现在可也未曾长出半只翅膀来呢。”
“枳沙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莲澈陡然间话锋一转,“将他只身一人抛弃在初禅大梵天上,你当真那样放心?”
“枳沙他自幼即被梵天大人照料抚养长大,儿子跟在父亲身边,你却又无端担心什么?”华严看起来微微有些不可思议的懵懵好奇和不解,“难不成梵天大人他现下当真老眼昏花的连御花园中一株小小含羞仙草都护持照料不起的吗?”他问。
“不,我只是觉得,梵天大人他前日里才将自己的长子逝水穆沙自己寒冰地狱之中解禁释放出来,转眼又将他派去御花园中看守照料枳沙真身,一个刚刚自监禁挫折中从获自由的尊贵太子,整日的被困囚在御花园中看守照料一个自幼和自己争夺父慈母爱的孽障野种,至少是在现时现下,他的心里,究竟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担心的确是并非没有一点道理,是我疏忽了,”华严心中一瞬之间仿若是当真蓦然恍然大悟过来,登时间急急自云栖寺中施法飞身一跃至初禅大梵天上的蟠桃御苑之中,果真看见一脸怨气冲天的逝水穆沙正手执一把锋刃利剪,准备将蟠桃仙树下那株莹润嫩绿的小小含羞仙草一寸一寸千刀万剐,绞杀殆尽。
“如此奸邪阴狠,心存歹毒,枉为初禅大梵天上太子殿下,”华严心中瞬时间一阵无名火起,“怎么,身陷囹圄,失魂落魄的滋味还没品尝够吗?”他忍不住一脸忿衍嗔怒的凝眉瞪着他问。
“左右已经是一身污点难除,杀了他,不过是再回寒冰地狱里去待上几年,”他冷冷一笑,“其实你该知道,对有些人,监狱只要进去过一天,和一生一世也并没什么区别。”
“但是杀人偿命,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为了一个孽障野种,你认为父亲大人他当真会如你所想的那般大公无私,铁面无情?”
“当真是不可救药,梵天大人的脸,都要让你给丢的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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