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颜和华莲在一旁亲眼看着这个随缘在渔网之中因为不肯服输而立时间丹田提拢,气灌全身,逆转自己身内混元真气,想要拼死冲破渔网束缚和芍药姑姑一决高下,就在此时,只听身旁一声清净道号,“无量天尊”,瞬时间,一剪如云似幻的青衫道影,似九天落尘一般虚无飘渺的悄然瞬闪在芍药跟前,“姑姑,手下留情,有话好说,将个和尚用白绫绞了,也太不成体统。”
“沈玉,你竟然还敢自己送上门来,”芍药刹那间横眉立目的愤然瞪在沈玉真人脸上,“你的脖子洗干净了吗?”她问。
“姑姑,或者,贫道该叫你皇嫂才对,”沈玉真人眉睫须臾之间微微一蹙,“三万年了,皇嫂你竟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记恨沈玉?”他问。
“好啊,亲手害死芍药夫君,还不许芍药记恨,当初若不是你私自打开青裳花境四外的结界封印,将灵霄殿派下来的百万天兵天将引上花王山去,芍药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寡妇,果然民间有句俗言说的不错,人都是自私的,但是却同时希望其他人都是无私的,”她说。
“不错,当年是沈玉利用师兄信任,自师兄口中骗来了破解青裳花境四外结界封印的办法,将灵霄殿中的天兵天将引上花王山去的,这本是沈玉之罪,沈玉愿意承担,但是皇嫂,沈玉和师兄他当年既然一同拜在太上老君门下,本该对天庭誓死效忠才对,但是师兄他竟然和祸天,祸浪,祸绝三人一齐起心背叛天庭,一统三界,沈玉纵是与师兄感情再深,也不能因私废公,在花王山上助纣为虐,”沈玉慨然之间忍不住摇头叹口气说。
“好啊,好个不能因私废公,”芍药姑姑一怒之间冷冷将丝绦自随缘脖子上收回,“即是不能因私废公,后来玉帝在须弥山下的无耻行径,你本该大公无私的斩了玉帝才对,”她说,“难道只因他是玉帝,就可以在三界中如此嚣张狂妄的为所欲为?”他问。
“皇嫂,冤冤相报,何时是了,”
“真人小心,这两个妖女要和慕风颜合起伙来算计真人,”一旁大柳树底下还在粗麻渔网中左右挣扎的随缘气忿不已的瞪眼看在慕风颜身上,“这个六根不净五蕴炽盛的小孽障崽子,他竟然在花神祠中和那个名叫华莲的小妖女她眉来眼去,还说要帮那华莲来杀真人你……”
“嗯,既是来杀我,你又来平白多什么事,”沈玉真人淡然回头看向他说,“难不成沈玉的徒弟,沈玉自己不会管教,还要你个和尚来替沈玉管教不成?”
“真人,那小孽障崽子在花神祠中为了讨那华莲妖女欢心,竟然自编自唱歌谣来戏谑济明师父,”
“嗯,都唱了些什么歌谣,不妨说给贫道听听,”
“是讽刺《灵狐报恩》中的钟灵寺济明禅师,将为报救命之恩下嫁金陵张秀才的狐狸精葛仙儿给收降了,”
“嗯,灵狐报恩本是江浙一带名戏,你去海宁府中戏台看看,十日里有九日开场戏,唱的都是这一出千年灵狐以身相许,报张秀才前世救命之恩的,”
“此戏讽刺济明师父,真人你竟然如此这般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天下法号相同的和尚多了,照你说法,岂不是连戏都不让百姓唱了,”
“那为何收降灵狐的是个和尚,不是个道士,”
“吕祖尚可三戏白牡丹,纵是济明法师三戏葛仙儿,在贫道眼中,也并没什么不可,”
“真人,污蔑济明师父清白,随缘不能忍,”
“污蔑人清白是要犯人间律法的,”沈玉淡然笑笑,“但是钟灵寺中的济明师父是个神仙,并非凡人,人间律法又岂会管一个神仙被不被世人污蔑,”
“真人,你太过分了,要不要随缘将慕风颜口中所唱之词给真人你念一遍出来,”
“随缘,你犯戒了,佛门戒律严禁门下弟子看戏演戏,听曲唱曲,你即知《灵狐报恩》,可见你私下里在镇上戏台看过此戏,你即知慕风颜口中歌谣讽刺济明师父,可见你私下里躲在花神祠外偷听过风颜吟唱此歌谣,即如此,回去贫道就替你禀告济明师父,说你凡心未净,尘缘未断,放你留了头发还俗去可好,”
“真人,未曾想到,出家之人六根清净,对世间一切众生一视同仁,但是你,却私心炽盛,如此这般好歹不分,是非不辨的一心偏袒座下弟子,枉费济明师父在普照寺中对你以礼相待多年,你今日口中言语,岂非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