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神符一闪而过,化作一团青烟,消失在半空之中。与此相应的,那全身燃着火焰的应龙,也终于是被阻拦下来了,几片余火燃烧的灰烬飘散在空气里,渐渐地由萤火般的红色,变成灰白的余烟。
应龙再度化作那个手执龙头手杖的红发老者的形象,出现在地面上。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老者,胡须和头发皆是无风而兀自飘动,显然是正在气头上。
“你应该明白,刚刚你的那道神符引动之后,会有多少条妖族的性命被终结!”
红发老者愤怒地用手中的龙头手杖,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道:“你的身上会因此而背负着如此巨大的罪孽,你难道就不担心天谴吗!”
萧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右手再度伸入腰间的乾坤袋里,摸出一张神符,攥在手上,缓缓地说道:“既然你们妖族开启了战端,就应该想到,你们将要面对的,是我萧凤的怒火与报复!”
萧凤看着眼前怒不可遏的红发老者,颇有些轻蔑地弯起嘴角,空出的手伸出一根食指,指着乌云散去后的朗朗天空,一字一句地说道:
“更何况,天,还奈何不了我萧凤!”
话音方落,一道惊雷,悍然劈在盆地之中!
红发老者伸出手来,指着萧凤怒斥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天谴!萧凤!你以后必然会坠入阿鼻地狱的!”
萧凤则是反驳道:“我还想,为什么应龙能够在修真大陆上存活下来!原来,是因为胆小怕死,怕天怕地,所以才活下来的!”
听了他的话,红发老者便是一口恶气从心底生出,憋在嘴里,整个脸都变得又红又烫。红发老者指着萧凤,却偏偏有话说不出来。刚张开嘴巴,一点火星从牙缝间喷涌而出,将空气烧出一抹白烟。
他的这副模样着实有些滑稽,萧凤看了之后,愈发地得意。
既然红发老者不想,不能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萧凤干脆就继续落井下石地说道:“天谴的事情,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没有。你如此害怕天谴,天自然会给你些谴责;我不惧天谴,天谴之说,便是与我何干?”
接着,萧凤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古人曾经说过,鬼神之事,敬而远之。古人还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天谴之说,对我来说,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而你,应龙,你老了!”
“老人,终究是害怕死亡的!”
任谁也没能够想到,萧凤和罗睺,在战斗之中,分别面对着应龙和道宗,居然都是不约而同地采取了同样的战略!萧凤想通过语言和自己的行为,去激怒面前的红发老者,然后伺机而动。这一点,和当初罗睺对付道宗大人时候所心怀的念头,是何其得相似!
而且,更加巧合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都是老人,所以他们就抓住了“老人怕死”的这一点,穷追猛打。实际上,老者并不一定怕死,但是,萧凤和罗睺并不会深究他们的对手是否真的怕死,只不过,是想以此来向他们的身上泼一些脏水,以此来激怒他们,让自己能够有一个心理上的优势。
至于真相?拜托,古人不仅说过“鬼神之事”和“怪力乱神”,还说过“造谣的动动嘴,破谣的跑断腿”。更何况,在证明怕死和证明不怕死这两件事情上,明显是后者的难度更高一些。
事情也正如萧凤所希望的那个样子在发展。红发老者明显是气不过,此刻已经是气得七窍生烟,止不住地直跺脚,同时手中的龙头手杖砸在地上,没几下,他脚下四周的地面上就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碎裂凹陷。
萧凤觉得时候到了,一只手偷偷地伸入乾坤袋里,摸出一张符纸,握在手心里,随时准备引动。
就在这时,红发老者居然挥舞着手中的龙头手杖,奔着萧凤冲了过来!
“吃我一击!”
红发老者的速度是如此得快,眨眼之间就已经逼到萧凤的身前!
“叮!叮!叮!”
只见龙头手杖在红发老者的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萧凤一个不留神,便是一截衣角被撩到,强大的热力和风压让萧凤身体顿时不受控制,整个人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是几欲被罡风击倒!
危急时刻,萧凤急忙扔出手心中藏着的符纸,赫然引动!
“南海鲛人履碧波!”
这道符和之前的符并不一样,因为它既不是神符,也不是对龙符文,而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符,虽然和一般的符比起来也是有很强力的效果,毕竟这是一张由萧凤自己所写就的。
这道符甫一离开萧凤的手心,便是立刻变化成一道浅浅细小的白色线条,蜿蜒曲折,有如海天一线的起伏波浪。
红发老者运足十成力气,挥起龙头手杖便是二话不说砸在那条白色线条上面。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以力破法。可惜事与愿违,势大力沉的龙头手杖砸下,那白色线条上竟然是如同随风摆动的柳树枝条,不仅没有断裂开来,反而是将整个龙头手杖都缠绕住了,然后拼命地往一边拉扯,力气大得惊人!
红发老者哪里会肯放弃自己手中的武器?当下也是卯足了劲头,与白色线条展开了拔河的拉锯战。
红发老者与白色线条斗得兴起,手上已经是青筋暴起,身上是大汗淋漓,心中高呼痛快。殊不知,他现在全身心都被钉住在了手中的龙头手杖和对面的白色线条之上,其他的地方,全部都是漏洞。
面对此情此景,萧凤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另一张符纸扔出,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赫然引动!
“神符,天地倒悬,指点乾坤!”
红发老者原本正在与白色线条斗力,突然,他发现天空好像便黑了,抬起头来,才发现,原来头顶的“天空”,其实是大地。
那么,天空呢,真正的天空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