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沧浪濯缨他们担心,韩战便干脆隐瞒了自己的情况,抱着白玥剑,坐在众人旁边,一边慢慢地恢复灵力,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向,以防有敌人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就在他们的这个洞的旁边,仅仅三十丈之外,也有一个洞穴,在那洞穴中,八首炎龙正满身大汗地坐在地上。
而在他的面前,失踪已久的柳青兀自站着,虺蛇吐着鲜红的信子,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把解药给我。”八首炎龙的身上,油绿色的光芒翻腾着,那剧毒俨然是在毒害着他的肉体。
“如果你不把解药交出来,你知道后果。”
柳青摇了摇头,八首炎龙威胁不到她,如果她死了,找不到解药的八首炎龙,最终也是难逃一死。
“解药不在我身上。实际上,如果你想得到解药,得去问院长要。”
“院长?”八首炎龙的脑海中出现沧浪濯缨的身影。
“那柄剑是院长大人给我的,而且,那一招也是院长大人自创的。”
八首炎龙看着她,再度想起了那突然而迅猛的招式。
天地无用,神将不存。
“呵,好个‘天地无用’,好个‘神将不存’,那个家伙,如果我没有看错,他应该摸到了神圣领域的门槛了吧。”他握紧了拳头,强烈的痛苦让他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
“既然你没有解药,那我留你也没有用了。”
八首炎龙略微颔首,虺蛇心领神会,目露凶光,张开血盆大口。
柳青望着逼近身前的毒牙,淡淡地说道:“我不觉得现在的你是院长大人的对手,就算是加上你的这条宠物,也是一样。所以,如果你找不到帮手,最好还是得留我做为一个筹码,用来交换解药。”
“你真的很聪明。”八首炎龙苦笑,却是目露凶光:“我会留下你,正如你所说的,是因为你还有价值,一旦你对我没有用了,我会毫不留情地就杀掉你。”
看着因为疼痛而匍匐在地上的八首炎龙,柳青那张美丽的脸庞上,嘴角不为人察觉地微微弯起。
。。。
安静的洞穴之中,各色的灵力充斥着整个坑洞,随着众人的动作引导,不停地上下翻腾。韩战望着眼前的景象,众人正在全力恢复着实力,他的心中却是不住地担忧。
这些灵力,实在是太招摇了!
要知道,修真者们对于灵力本身就很敏感,对于灵力极为充沛的地方,更是趋之如鹜。如今,他们在这个洞穴中聚集起了这么多的灵力,说不定会引来藏身于这些坑洞里的修真者。
他如是想着,随手开始将这些灵力约束起来。
噼啪————
一阵轻微的碎石滚落的声音,传到了韩战的耳朵里。
“有人!”
韩战的脸色一黑,怀中的长剑已经出鞘。
不管是谁,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除掉!
沧浪濯缨他们正在全力调息中,一旦被打扰,可能会让他们受到损伤。韩战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昊天剑法第一式,破晓!”
白玥剑发出一阵嗡嗡的微鸣,化作一条银龙,贯入黑暗之中,直取这个不速之客。
“叮!”
韩战明显地感觉到,这一击像是打在金石般坚硬的东西上面了,讶异之际,他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来的到底是什么。
眼前突然一花,一道银色闪电从他的身前急速地一掠而过。只见那是个瘦小的身影,背上长满鳞甲,尖尖的鼻子上,长着一颗如同花一样的肉瘤。
“是铁甲兽!”
这是一种生活在地底深处的生灵,体型不大,速度奇快,最明显的特征便是那个肉瘤。
韩战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考虑到铁甲兽那坚硬的鳞甲,韩战追上那只慌不择路的小野兽,手的白玥剑轻飘飘地递出,轻轻一抖将它挑起来,同时用一丝的灵力将铁甲兽包裹住,不让它再乱动。
看着躺在地上的小野兽,韩战忍不住拨弄着它鼻子上的肉瘤。修真界中一直都认为,铁甲兽的这颗肉瘤,乃是一味很珍惜的天材地宝,如果被修真者吃了的话,能够拓宽自己的雪山气海,增进自己的修为。也正因如此,在某一段时间里,铁甲兽被修真者们大肆捕杀,导致现在的修真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铁甲兽的踪影了。
“因为人族的一己之私,导致这个物种濒临灭绝,真是让人无言以对。”韩战知道,这肉瘤不过就是铁甲兽鼻子的独特形状罢了,说是能够增进修为,纯粹是无稽之谈。一想到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居然因为这样一个扑风捉影的传言而遭受无妄之灾,韩战的心里感觉复杂。
不过,话又说回来,据典籍中记载,铁甲兽活动的地方,往往都必须长有足够的植物,作为它们的食物来源。而这个地方,上面乃是一毛不生的荒漠,地底深处没有阳光,也长不出来植物,那这只小家伙在这里,是靠着什么填饱肚子的?
“莫非,第六天就在附近?”
韩战望着这只铁甲兽,心念一动:“这些野兽只有本能,一旦遭遇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向自己熟悉的地方跑去,说不定,我跟着它走,就能够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当即他就撤去了那团灵力,甫一获得自由的铁甲兽落回到地面上,便如同韩战所想的一般,掉头就跑出了这个洞穴,韩战赶忙追进坑洞里去,一边努力地记下路线,一边感应着铁甲兽的位置。
那头小野兽在坑洞里左奔右跑,韩战在它后面紧追不舍。
突然————
在转过一个弯之后,韩战的眼前骤然一亮,他赶忙退后,等眼睛适应了那种光亮,看清楚面前的景象之后,韩战瞬间呆住了。
“这是,一片丛林?!”
韩战看着这个充满了绿色的洞穴,嚅嚅地说不出话来。
各种参天的大树生长在这个洞穴之中,树荫之下,还长有许多低矮的灌木丛,几个头从那里钻出来,都是些像铁甲兽那样的小野兽,有习性凶狠的,但对韩战来说都没有任何威胁。
韩战在这片林间检查了一番,心中的疑虑却是丝毫不减,反而是越看越糊涂。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地底深处,能够生长出这片丛林?
“咦,这是什么?”
一轮感应扫过,韩战发现有一个地方散发着强烈的灵力波动。一阵破空声音响起,韩战施展身法找到灵力波动的源头,在那里,他只捡到了一个石匣。
“这个石匣,棱角分明,方方正正的,肯定是出自人族之手,不知道为何会散发如此强烈的灵力波动,还会出现在这里。”
韩战将石匣在手上摆弄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便将其收入到乾坤袋里,继续探查周围。
“好了,看来这个地方,除了那个奇怪的石匣,也没有什么值得搜查的了。”
韩战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洞穴,凭着自己的记忆,原路返回到沧浪濯缨他们身边。
看见韩战回来,已经恢复灵力的沧浪濯缨赶忙问道:“韩战,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又遇到敌人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的心再度被提起。
韩战笑道:“没有遇到敌人,只是遇到了一头铁甲兽。”说着,韩战把那头铁甲兽,和那片丛林的事情一一讲述。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沧浪濯缨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把那石匣给我看一看。”
韩战心想,沧浪濯缨作为南昊院的院长,见识广博,说不定他能看出石匣上隐藏的秘密,便从乾坤袋里掏出石匣,递给了沧浪濯缨。
“这,这是秘境!”
“秘境?!”众人有些吃惊。
“不错,这是一个石匣秘境。韩战看到的那片森林,便是靠着石匣秘境提供的能量,在地底深处的洞穴里生长着。”
沧浪濯缨打量着手中的石匣,说道:“也不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居然能做出这样精巧的石匣。”
他扭过头去,开口问道:“孟长老,你对金石颇有研究,你来看看,这个石匣是什么时候造出来的。”
孟凡轲手捧着石匣,细细地观察着,没过一会儿,就看他不住地摇头。
“怪事,怪事。”
孟凡轲捋了一把胡子,说道:“这个石匣,居然已经有了近万年的历史。”
“近万年?那不就是当年魔族之乱时候的东西。”众人皆是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如此其貌不扬的石匣,竟是那么久远年代的东西,真可谓是老古董了。
孟凡轲点头:“不错,想来应该是当时的某位大能制作的秘境,不知为何流落到这里来了。”说着,他叹了口气,“可惜,一万年的时间,让这个秘境其中的灵力消耗甚多,估计再过几十年,等灵力全部都消散掉,最终这只能变成一个空荡荡的普普通通的石匣了。”
见多识广的孟凡轲与沧浪濯缨看过石匣之后,又将其归还给了韩战,他们认为是谁发现的,便说明与他有缘。
韩战将其收好后,众人再度进入坑洞之中,继续着寻找第六天的征程。
正小心翼翼地走在坑洞之中的时候,韩战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后有些动静,他回头看去,一只小小的肉瘤探了出来,韩战笑道:“原来是这个小家伙。”
不是那只铁甲兽又是谁?
虽然那个坑洞里的丛林乃是依托于石匣秘境所散发的灵力而生,但是万年过去了,石匣中的灵力早就不足以去支撑它们的生长,所以,就算韩战取走了石匣,对于那些小动物们的生活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只不过,这只铁甲兽在一次意外中发现了丛林深处的石匣,它好奇地用肉瘤鼻子蹭了蹭冰冷的石匣,没有任何反应。可是,那石匣中蕴含着丰富的灵力波动,对于修真大陆上任何一种生灵来说,灵力都是极有吸引力的。就这样一来二去,时间一长,铁甲兽居然和石匣成为了难以理解的朋友。
看到石匣被韩战取走,收入腰间的乾坤袋里,这头铁甲兽便毫不犹豫地为了“友情”而跟了上来。韩战看出它没有恶意,猜到应该是和石匣有关系,心想它可能跟一段路程就该回去那个丛林洞穴里了,就一笑了之,不再管它。
一行人走了几个时辰,一路上没有再遭遇到敌人,最终来到一个空荡荡的洞穴之中,沧浪濯缨考虑到大家可能都累了,同时也是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敌人,便让众人在这里休息。
九狐来到韩战身边,问道:“昊天剑法,你会几招了?”
“破晓,碎星,斩月,永岁,流云,六芒,七曜,苍狗,双月。”不去想还自罢了,仔细数一数,不仅是九狐,连韩战也吓了一跳。
“居然已经学会九招了?!”
九狐点点头,“看来我想的果然不错。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天香阁修炼了一个月,前面几天你的进步飞快,有时候一天就能学会一招,而在后面的七八天里,你一招都没有学会,那时候我便猜想,你的剑法应该是到了一个瓶颈期,所以才难以再有所前进,只要渡过这个阶段,你就能取得一个质的飞跃。”
九狐叹了口气道:“这就好比进入神圣领域一般,许多人都只差半步,就能够进入神圣领域,可惜,就是这半步,却让人穷极一生也做不到。”
韩战赞同地说道:“九狐师兄说的不错,我当时是遭遇到了一个敌人,在与他交战的过程中,突然使出了一直都学不会的‘苍狗’,从而创造出剑之领域,最后将他击杀。如果当时的我没有剑之领域的话,现在死的人肯定是我了。”说到这里,九狐与韩战二人相视一眼,都是露出一丝苦笑。
“悉簌簌——”
一阵沙沙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那只铁甲兽再度出现,只不过,这一次它是大摇大摆地站在了二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