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的手段和暗杀相比,更加接近于光明正大的搏杀。
听到那两个名字,堂主有些奇怪地问道:“他们怎么会来论剑堂?”
“听说是接了一个买卖,要杀一个人。”
得到的回答虽然模棱两可的令人云里雾里,但是却让论剑堂之主想到了冥灵老人之死的事情,他问道二者会不会有联系,但是那名下属显然是没有查到什么。
这也难怪,毕竟事情才发生了一天的时间,能够查出来明枪暗剑的存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论剑堂之主想了想,挥手让他退下。
“所有的事情,不管查到了什么,都马上告诉我。”
那人领命,恭敬地退去,留下论剑堂之主一个人在这安静的房间里静默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非衣曰文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的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紫微垣走上前来,说道:“这是我在府门前遇到的两个人,他们说没有地方住,我就邀请他们来了。”
那名公子剑者和他的随从元吉两个人点头微笑,向非衣曰文示好。
非衣曰文尴尬地报以微笑,然后把紫微垣拉到一边去,低声说道:“他们两个人是谁?最近月氏城里很不太平,你这样轻易地就把人带来论剑堂,不太好吧。”
紫微垣笑道:“到底是谁让月氏城不太平的,不用我多说吧。”
非衣曰文无言以对,月氏城最近发生的事情,的确是都和他有关。他长叹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紫微垣伸出手来,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子寒,这位则是他的随从,元吉。”
非衣曰文抱拳说道:“在下非衣曰文。”
“你就是那个飞光电剑?”元吉十分惊奇地说道:“所以说,你的剑很厉害,对吧?”
非衣曰文想了想,尽管自己不是紫微垣的对手,但是在第六天里,飞光电剑也是个不小的名头,便点了点头说道:“都是大家抬爱,都是虚名罢了。”
元吉便直接问道:“不知道你和我家公子,谁的剑术更厉害。”
“哦?”听到元吉这么说,非衣曰文这才注意到,公子寒的腰间的确是系着一柄雪白的长剑。
察觉到非衣曰文的目光,公子寒赶忙起身说道:“随从无礼了,我只是略懂些剑术,是第六天里的一个无名之辈,和飞光电剑是没法比的。”
非衣曰文顿时对公子寒好感倍增,看他的谈吐和接人待物,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但是又没有那份狂妄的傲气,对于这样的人,非衣曰文倒是很想和他交朋友。
四个人没有说什么太多的话,非衣曰文就再次被小厮叫了出去,他只能悻悻地离开房间,临行前还表示要好好招待公子寒的主仆二人。
等到非衣曰文离开之后,紫微垣看向旁边,说道:“公子寒?”
公子寒应道:“垣兄有何指教?”
紫微垣反问道:“哪一家的公子?”
公子寒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一旁的元吉抢了话头,说道:“我家公子自然就是公子家的公子。”
“哈哈哈...”
元吉护主心切,因而说起话来有些不择言,看着他可爱非常的样子,紫微垣和公子寒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够了,紫微垣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问道:“他和连山炎有过节,或者说,是连山炎和他不对付。”
“哦?”公子寒也是一脸正经地说道:“你说的是非衣曰文?”
“不是他还有谁?”
“虽说这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可不认为他是会和炎皇弟有什么联系。”
紫微垣解释道:“连山炎来到月氏城里,准备对论剑堂下手,目的嘛,我个人认为是想要削弱论剑堂的实力,因为连山炎说白玉京里有个皇子和论剑堂有关系,他想赢得夺嫡之战,那么一直都深藏不露的论剑堂就必须解决掉。”
他指了指门外,示意自己接下来要说的是非衣曰文:“连山炎发现冥灵老人和他的关系很差,而他刚好又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家伙,连山炎就谎称自己是某个大家族的子弟,对非衣曰文保证道,只要他证明自己的实力,连山炎就可以请他做家族的供奉。”
公子寒的目光一冷,说道:“那么,炎皇弟是要如何让飞光电剑证明自己的实力?”
“很简单。”紫微垣摊手说道:“他想削弱论剑堂的实力,冥灵老人是论剑堂的供奉,非衣曰文又和冥灵老人的关系不好,所以连山炎的条件是,如果他能够杀死冥灵老人,那么自己就承认他的实力。”
其实,对于问题的答案,公子寒其实已经想到了,只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连山炎居然会想到如此歹毒的计划。要知道,非衣曰文和冥灵老人都是论剑堂中人,让他们两人相斗,折损了哪一个人,最终都只能是论剑堂的实力被损伤,不管是冥灵老人死了,还是非衣曰文死了,连山炎都是乐见其成的。
“炎皇弟这一招一石二鸟,真的是用的熟练啊。”公子寒无奈地说道。
紫微垣说道:“所以,我要提醒你的是,不要告诉他你也是连山家的公子,否则,你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公子寒点点头,继续问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既然告诉了我这件事情,那么你是想知道些什么?”
一抹笑容爬上紫微垣的脸上,他笑道:“和聪明人说话真有意思。”
“首先,告诉我你来到月氏城的目的。”
公子寒回答道:“来看剑。”
紫微垣想到,面前的这个公子寒是有着“剑痴”之名的皇子,如果他说是来看剑,那么的确是说得过去。
“那么,论剑堂背后的势力是你吗?”
公子寒摇摇头,说道:“我和论剑堂是有一些交情,论剑堂的堂主也是喜欢剑术之人,在剑术一道上的修为极高,我曾经慕名来到论剑堂和他论剑。但是,论剑堂背后的势力并不是我。”
这个答案也是不出紫微垣的预料,只不过为了更加确定,他还是问了一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紫微垣也是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面前的剑者会和论剑堂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样的话,事情会变得很棘手。
事情之所以会棘手的原因,不是因为紫微垣对面前的剑痴皇子有好感,而是因为公子寒的剑术他是真真切切看过的,对于那招剑法,紫微垣现在还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去应付。
换句话说,公子寒这个人,很强。
紫微垣想了想,开口问了第三个问题:“我和连山炎达成了一个交易,我替他拖住你,然后他成为****之后,就会给我相应的报酬,对于这件事情,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倒是出乎公子寒的预料,他可没有想过紫微垣作为非衣曰文的朋友(至少表面上看来是的),居然会和连山炎私下达成合作。怎么看两人都不像是有共同语言的人。
只不过,既然紫微垣已经将合作的事情开诚布公地告诉他了,也就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紫微垣并不想和自己为敌,公子寒暗暗猜测,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紫微垣足够自信呢,还是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信呢?
或许只是想搅浑月氏城里本来就已经浑浊的水。
又或许,只是懒得去做。
公子寒没有第一时间给出自己的答案,而是向紫微垣确认了一件事情:“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面吧?”
紫微垣回答:“是见过的,但那个时候你还小。”
公子寒点头说道:“那么我知道了,只要不是刻意在打扰我在月氏城里的心情,我没有任何意见。”
紫微垣问道:“你难道不担心我会对非衣曰文下手吗?”
公子寒笑道:“你们是朋友,朋友是不会对彼此下手的。”
“不一定。”紫微垣闪烁着眼睛说道:“就因为是朋友,所以才好下手。第六天里有许多强大的修真者都对他们的徒弟层层设防,原因就是担心最亲近的人会在自己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动手。”
公子寒愕然,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问道:“你会对非衣曰文不利吗?”
紫微垣笑道:“不会。”
公子寒松了口气。
“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在公子寒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视下,紫微垣站了起来,邀请道:“我来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好好的逛一逛论剑堂,不如今天就一起走一走?”
。。。
一辆马车从论剑堂的偏门缓缓驶出,在西大街绕了一圈后,最终从东门出了城,目的地是城郊外十里的一棵树下。
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站在树下,望着缓缓驶来的马车,年轻人的嘴里叼着一根草芥,说道:“叔父,人来了。”
中年人“哼”了一声,说道:“未免太小心了些。”
“小心才好,我们做大事的,就是要小心才行。”
“扭扭捏捏的跟个娘们似的,我就看不惯,当年领军作战,他可没有这么小家子气。”
年轻人低声地说道:“现在可不是当年。”
中年人说道:“可现在依然是战争。”
听到中年人的这句话,年轻人愣了一下,然后会心一笑,说道:“叔父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粗枝大叶嘛,有时候也是能说出来意味深长的话的。”
马车来到树下的二人面前,一个人从马车中出来,双脚踩在地上,恭敬地向年轻人和中年人跪下。
“起来吧,都是自己人,不用见外。”年轻人漫不经心地说道。
然而那人依然跪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年轻人心中有些奇怪,难道他喜欢跪着?
就在这时,中年人开口说道:“起来吧。”那人才如梦初醒,说了一句“谢将军”,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年轻人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人跪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叔父。他无奈地说道:“我现在才明白,父皇当年为什么对叔父如此忌惮了。如果是我,断然没有自信能够压制住叔父,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叔父杀之而后快。”
中年人说道:“看来,只要你不会成为王,我就不会有性命危险了。”
年轻人笑道:“正好相反,只有我成了王,叔父才能活,而且还能活得更好。”
乘车前来的那人此刻恭敬地站在树下,年轻人指着他问道:“叔父,如果是我问话,他应该可以如实回答吧?”
中年人对那人嘱咐道:“对于侄儿的问题,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是,属下明白。”
“问吧。”
得到了中年人的保证,年轻人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开口问道:“论剑堂是不是和白玉京有联系?”
第一个问题就是直指核心,那就是论剑堂与白玉京之间那隐晦的关系。
那人点了点头,回答:“一直以来都有指令从白玉京发来,论剑堂和白玉京是有联系的。”
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年轻人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得意的神情,反而是愈发地谨慎,问出了另一个让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论剑堂的背后,到底是谁?”
那人摇头,说道:“白玉京方面的信件都是专人送来,直接送到书房里,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没有机会接触到,因此对于论剑堂背后的那个人,我也是全然没有头绪。”
年轻人撇了撇嘴,说道:“看来论剑堂的水,不是一般的深,也不知道是我的哪个弟弟,能够经营出如此根深蒂固的势力。”听他的口气,对于全然摸不清底细的论剑堂是极为忌惮。
中年人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何必那么麻烦,派一些人去把论剑堂直接灭了就是了。”
年轻人苦笑道:“那些人可都是我的隐藏杀手锏,要是轻易暴露了,还叫什么杀手锏啊。再说了,我之所以对论剑堂如此上心,不是因为它的实力强大,而是因为在论剑堂里有许多的剑诀,有了这些剑诀,论剑堂背后的势力完全可以打造出一支剑修军队,那不比我手下的弩兵军队要强上许多?论剑堂私留的剑诀才是问题的重中之重。”
中年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便干脆闭上嘴巴,不再说了,年轻人看他的样子真是极端地情绪化,也不再和他说什么,对眼前的那人吩咐道:“好了,你回去吧,继续密切关注论剑堂的事情,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想办法来通知我们。方法和今天约你见面的是一样的。”
那人再度跪下,恭敬地行完礼之后,钻进了车厢里。
马车调转了方向,缓缓地往月氏城中驶去。
年轻人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淡然地说道:“炎皇弟已经进城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他这个人,最是傲气,修为不如我,剑道不如寒,可是要论起心机,他无疑是众兄弟里面最厉害的,给他这么久的时间,说不定他已经把月氏城大大小小的事情上上下下的地方都掌握了一遍,我们要是进城,得多加防备。”
“至于寒皇弟,他虽然有‘剑痴’之名,但是我总觉得那不是真的他,或者说,他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也许我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防人之心总是要有的。”
中年人嗤笑道:“皇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众多皇子中选择你吗?因为你的实力最强,天赋最好,和当年的我很像。可是,现在看来,你倒是和年轻的我并不像,因为我不会想太多,我看不惯的事情就直接去闹,看不惯的人就直接去打,而不像你,因为夺嫡之战不准伤害皇子本身这条铁律而被缚住了手脚,搞得你现在是一顿分析,最后把自己所有的路都堵死了,没有路可以走了。”
年轻人苦笑道:“我的实力没有叔父那么厉害,所以心胸自然也没有叔父那般大气磅礴,只能做一些步步为营的小手笔。”
接着,他的眼睛望向远方,说道:“而且,我们现在的麻烦其实并不少,比如说,明枪易躲,暗剑难防。”
明枪和暗剑两个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步一步地向树下靠近。明枪的那杆大枪明晃晃的握在手里,暗剑的那柄短钩剑也出了鞘,看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可是来者不善。
二人走到树下,年轻人摊手无奈地说道:“我还以为在黑暗世界里放个暗花,没有人能够查到来源。”
依旧是那一身色长衫打扮的暗剑笑了笑,说道:“我们就是没有人,我们能够查到你的身上。”
大汉明枪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年轻人旁边的中年人,以及那人背后背着的一个布袋。
中年人歪着头问道:“你在看什么?”
明枪回答道:“在看你。”
中年人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个死人,没有一丝的温度。
暗剑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唇枪舌剑,便插过来说道:“你应该学会什么叫做尊重,至少在你面前的是黑暗世界里最好的杀手。”
年轻人纠正他道:“不是最好的,你们俩排第二。黑暗世界里最好的杀手是一把刀,而不是明枪暗剑。”
接着,他指着身后的中年人说道:“他就是一把刀。”
明枪和暗剑迅速地交换了眼色,他们又不是笨蛋,怎么能看不出中年人身上隐隐的杀意是多么的可怕?只不过,他们毕竟是黑暗世界的人,是杀手,做的就是冒险的买卖,要的则是自由自在的日子。
他们心中认为的自由自在,必须是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的路。
就算是一把刀,也不行。
暗剑转而望向年轻人,问道:“你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年轻人笑道:“没门。”
他本来就是白玉京里的皇子,没有必要和黑暗世界扯上关系,这一次在黑暗世界里面放了一个暗花,是打算在自己到达月氏城之前,找人先行一步杀死连山炎。没想到,接下暗花的人居然是明枪暗剑。如果是他们两个人的话,连山炎应该是难逃一死了。
只不过事与愿违,现在看来他们两个人是失败了。
不仅如此,还查到了自己的身上,年轻人的脸上依然是笑容,但在内心深处,杀机已动。
暗剑仿佛没有听到年轻人的拒绝,径直地开口问道:“那队弩手是你派的吗?”
年轻人颇有些玩味地回答道:“什么弩手?”
对于这个答案,明枪暗剑再度交换了眼色,然后抱拳说道:“告辞。”
他们两个人盯着面前的年轻人和中年人,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手中紧握着武器,直到退出数里之外,才转身消失在地平线上。
年轻人看着他们离开,回头问道:“叔父为什么不动手?”
中年人冷笑道:“一柄短剑,一柄破枪,不值得我动手。”
年轻人明白,尽管中年人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可是如果他不想出手,自己也没有办法强迫他去杀人,因为决定权还是在后者的手里。
“罢了。”
年轻人甩手,转身向远处走去。
“希望到了月氏城里,叔父不要再这么留手了。”
“好说。”
。。。
公子寒,元吉,以及紫微垣三人走在论剑堂的府里,一边走,一边闲聊。
然后元吉问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天都亮了,我们还在论剑堂里呆着做什么?”
紫微垣挠了挠头,不知道天亮了和在论剑堂里有什么联系,元吉解释道:“公子来月氏城,是要看武论的。”
所以元吉看他们两个人谈的兴起,便开口提醒道武论要开始了。
紫微垣转头问道:“昨天的武论看过了吗?”
公子寒回答:“看过了,第一场和第二场还可以。”
“那你觉得,第二场里,贺青龙的剑术如何?”
公子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比剑冬的要好。”
紫微垣笑了,公子寒的这句话是在明确的告诉他,贺青龙的剑术不如公子寒。
“按理说,八龙名剑成名已久,作为一名曾经的第六天剑道第一人,他的实力不该如此不济。”公子寒停下脚步,摩挲着剑柄,说道:“我觉得他应该是假的。”
紫微垣拍手道:“英雄所见略同。”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能够确定贺青龙到底是不是贺青龙呢?”
在一旁的元吉随口说道:“这有何难?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他说完这话,抬头看去,发现紫微垣和公子寒不约而同地盯着他,元吉一脸茫然地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对,太对了。”紫微垣说道:“简单直接,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了。”
说着,紫微垣就带着二人向城中贺青龙的住所赶去。
元吉呆在原地,拉住准备和紫微垣一起出发的公子寒,低声问道:“公子,论剑大会不去看了?”
公子寒回答:“只要剑之所在,是不是论剑大会,都不重要。”
看到公子寒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元吉急忙地说道:“公子,我觉得紫微垣这个人有问题!他和炎皇子勾结,如今又是要把我们远离论剑大会,肯定有所企图,公子不可不防!”
没想到,公子寒却是一把按在他的头上,低声说道:“在此时此刻,他想去见贺青龙,必然是有他的打算,如果我不去,就看不破他的意图了。所以说,不管如何,去看看总是无妨。”
元吉见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便不再说什么了。
三人出了论剑堂,一路上紫微垣带头,意气风发地向着城外进发,走到西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贺青龙从巷子里走出来,紫微垣忍不住笑道:“这下好了,不用我们亲自去找他,他自己就跑出来了。”
元吉暗暗地嚼着舌根说道:“我怎么看上去是你随便在城里走来走去,最后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紫微垣笑道:“看破不说破啊。走吧,人就在前面了。”
三人一路跟着贺青龙,走进一条巷子里,贺青龙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三位,有何贵干?”
紫微垣走上前来,指着身后的公子寒说道:“我的这位朋友觉得你的剑法不如他,想和你较量一下。”
贺青龙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公子寒,说道:“我来到月氏城是来参加武论的,这位朋友,如果想领略一下我的剑术,可以在武论上正大光明地斗上一番,私下的械斗,有违月氏城的禁令。”
紫微垣连连说“是,你说的对”,而后转头对公子寒笑着说道:“你看,我就说了这个人只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根本不敢和你动手,你还偏偏不信,和我打起赌来,输了吧?”
元吉听他信口开河,正想和他理论,却看到公子寒偷偷地笑了笑,这才明白原来这是激将法。再看向不远处的贺青龙,果不其然,现在的他是一副强忍怒火的样子,不由得开口说道:“既然你们尝一尝我的剑法的厉害,那我就成全你们!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刀剑无眼,万一我失手将你们都杀死了,你们可不要怪我!”
话音一落,贺青龙的长剑“铛!”的一声出鞘,一道寒光闪过,公子寒这边抽出照雪剑,赫然便是三计快剑,如同飞鸿踏雪一般轻飘飘地点出。
“雪落青云坪!”
“名剑,龙飞腾!”
“叮!”“叮!”“叮!”...
双剑交接,一阵阵清脆刺耳的声响在巷子里回响,贺青龙连出数剑,招招角度刁钻,力道强劲,他本以为在自己的强势攻击之下,对方必然是要回防,没想到公子寒却是以快打快,以攻对攻,完全没有要防御的打算。
“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贺青龙觑准公子寒剑招中的破绽,一招“龙飞腾”快剑递出,剑路行至半道,贺青龙在剑上增加了数分的气力,竟然是顺势变招成“龙出海”,元吉看着那势大力沉的一剑,若是打在公子寒的身上,恐怕是要身受重伤。
看着对方毫不犹豫地攻过来,公子寒嘴角微扬。昨天的武论他也是看过了的,对于贺青龙所使出“八龙名剑”里的“龙出海”和“龙飞腾”,他自然是已经心中有数,因此方才在出招的时候,公子寒故意在剑法中卖了个破绽,就是要引贺青龙用重剑攻过来,那贺青龙也是老实,居然没有怀疑其中有诈,耿直地使出了“龙出海”,要知道,在公子寒的心中,早就想出了整整三十七种破解“龙出海”的剑招。
“雪花连雁影!”
公子寒手中的照雪剑粲然刺出一个剑花,旋即轻轻一卷,贺青龙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他手中的剑,一个不慎,手中的长剑居然就被那股吸力给震得脱手。
对于剑修来说,没有了剑,就和没有了生命一样。贺青龙此刻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震惊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公子寒还剑入鞘,一个潇洒的转身,双手背在身后,不再去看他。
紫微垣见状,忍不住发出“啧啧啧”的赞叹声,然后跳了上来,将手搭在贺青龙的肩膀上面,制住了他的琵琶骨。
琵琶骨对于修真者来说,相当于是另一个雪山气海,一旦毁坏,修行之路就相当于是断绝了。
紫微垣没有问贺青龙,而是首先问了一下公子寒:“你觉得他的剑法怎么样?”
公子寒冷冷地说道:“不差,但比我想象中的要弱上许多。”
“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紫微垣眼睛一瞥,说道:“因为这个家伙压根就不是贺青龙,真正的贺青龙已经死了!”
这个惊人的话语甫一出口,在场的三人都是难掩脸上的惊诧之情,公子寒和元吉的目光看向被他制住的贺青龙,元吉疑问道:“不可能吧,如果说他不是贺青龙,那他怎么那么厉害?那一天我们可是亲眼看见他在高台上将那个什么供奉给打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