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川省出了事以后,艾琴就开始担心在川省的老朋友。每天想从新闻中找到些蛛丝马迹。直到两边通上了电话,艾琴的心才安定了下来。两人在电话里约定好,等那边情况好些就去看她。这一次艾琴是执意要去的,通过这件事她更加明白,人在灾难面前是那么的脆弱,说不定哪天两个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没错,与艾琴通电话的就是庆余。这件事后,两个人的电话比以前更加的频繁了。艾琴经常问庆余那边的情况,庆余也经常与艾琴说这边的故事。说着说着就提到了闫景山,悲惨的身世让艾琴泛起了浓浓的爱怜之情,想要迫切的见到这个苦命的孩子,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的心疼一番...
两人电话的内容渐渐的都围绕着闫景山展开,多是艾琴问庆余答。一直到两个人商量看望的时间。
艾琴找庆余是有目的的。艾琴想让庆余帮忙给自家的儿子儿媳看看,到底什么原因导致的两人不怀孕,艾琴将两人的生辰八字都给了庆余,把自己的给了。
庆余算后告诉艾琴,两人的八字都没有什么问题,可能是缘分未到。只是在算艾琴的八字时她发现艾琴与闫景山产生了交际,再深入的推演之后,庆余算出来艾琴这次来回带走这个苦命的孩子。刚开始庆余还有些不舍,虽然闫景山的经脉不好,虽然闫景山的双腿主经脉非常的糟糕,但是庆余有信心帮助闫景山一点一点的将身体养好,道家人有的是养身子的办法。只是思想斗争了一夜还是释然了。
道法自然,缘法也自然。况且那么多年见得孩子多了,情感上也淡了许多,虽然闫景山很优秀,但是也只是很优秀罢了。
艾琴要去川省的事,韩新辉夫妻俩是不想答应的,毕竟那边也才刚刚平静下来,但是艾琴坚持要去。一是去看望老朋友,一是去帮韩新辉夫妻俩拿些药,一是看看那个没有见过面,却让自己朝思墓想牵肠挂肚的可怜人。韩新辉只得随了母亲的心意,权当是带着母亲散散心了。
灾难过后的孤儿院还是老样子,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喧闹后,再次陷入了宁静。院子里的孩子少了很多,多被这场灾难中失去孩子的家庭领养了,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贵...
“老姐姐,我来看你了,一晃几十年,你的身体还是那么的硬朗。”艾琴热情的拉着庆余的手,韩新辉带着妻子拎着礼物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孤儿院。有些旧,但是很整洁。
“庆姨好。”韩新辉与妻子热情的上前打招呼。然后将给孩子们带的礼物都交给了旁边的老师。
“哎,好。”庆余对于几十年没见的艾琴也很是热情,两人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是啊,几十年没见了,走到屋里坐坐。”庆余带着艾琴一家子到后院自己的客厅。
“这一晃啊就是三十多年,咱们姐俩自打分开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这些年只是书信往来,可想死我喽。如果那时候的交通跟现在一样发达,每年我都要来看看你的。”艾琴虽然是笑着,可眼角终是含着些许的泪水。
“现在来也不晚,在这啊住上几天,我们姐俩好好唠唠。”庆余拍拍艾琴的手,算作安慰,她内心虽然也很激动,但是没有艾琴的那样强烈,修道的人讲究的就是清心寡欲,情感上要比普通人淡上很多。
“那是一定要住下的,今天晚上就住下,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哪里的话,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
“庆姐,这次来的事情都给你在电话里说清楚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现在就帮他俩看看,打发他们走了,咱们再好好说话。”艾琴似乎在说别人一样的说正在小声聊天的韩新辉夫妻俩。
“也好。”庆余也没有什么来看自己就是求自己办事什么的想法,能千里迢迢的看自己就是极好的了,还计较那么多干嘛,在说这些对于庆余来说很是简单。
“新辉,你俩过来,让你庆姨好好看看。”艾琴也没说看什么。韩新辉虽然不信这些,但是也不抵触,就拉着媳妇走上前去,让庆余好好看看。
庆余仔细的打量了韩新辉与刘欣婷几眼。
“行了,你俩啊去玩去吧,你母亲就在我这先住几天。”庆余笑着挥手就让他们俩走。别说韩新辉了,就连旁边的艾琴也是一头雾水。让你看你还真就看两眼啊,怎么也不把脉什么的,就让人走啊?
“听我的没错。”庆余给艾琴一个放心的眼神,艾琴只得放韩新辉俩人出去玩。等到他们来人走了艾琴才问庆余。
“庆姐,不会是没得治了吧?”艾琴以为有些话不想让他俩知道,才将他俩支开的。
“瞎说,怎么会没得治。”庆余嗔怪一句。
“我看他俩的面相,现在都是喜上眉梢之相,再加上这次来的目的,你呀回家就等着喜讯吧。哈哈哈。”庆余说完不自觉就笑了起来。
“你是说我儿媳妇有了?!!”艾琴惊喜的站起身来。
“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庆余示意艾琴稍安勿躁。
“哎呀!好啊!好啊!哎~老头子啊,咱们家有后了,你在九泉之下得知也会开心的。”开口时还是开心的笑着,转眼又哭了起来。
“好了,那么大年纪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庆姐,我这是高兴!是高兴!”说完自己又带着泪笑了。两人又聊了好一会。
“庆姐,你在电话里常说的那个苦命的孩子呢?没见你抱着啊。”韩新辉的事情解决了,算是去了艾琴的一块心病,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很多,至于怀疑庆余的判断,那份怀疑在几十年前就死了。
“在卧室,那孩子每天中午过后都会睡上几个小时,现在时间还在熟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庆余每天都给他读《清静经》的缘故,闫景山每天都要睡上几个小时,晚上才不会闹腾。或许是他父母的事情伤到了他的神魂,所以现在要以睡觉进行修补。庆余不无猜测。
“走,带我去看看这苦命的孩子。”艾琴一听,立马就起身要庆余带自己去看闫景山。庆余执拗不过,也知道她心中急切,也就带着去了。
经过将近六个月庆余每天都用真元帮闫景山梳理身体,又用药水帮他调理身体,现在闫景山的身体已经不比正常人差了,甚至于现在闫景山的心肺功能比同龄人要好上很多。
闫景山相比较更出生时候的瘦弱,现在已经变得白白胖胖了,圆润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还有在梦中还在不停动着的小嘴。艾琴一看到便挪不开了目光。好多年了,艾琴一直盼望着能够有个孙子,更何况闫景山长的也很可爱。
艾琴想要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又害怕将他弄醒了,多少显得有些手足无策。最后还是放下了双手,却又一下坐在了床边,目光里满是慈爱,像是看自己的亲孙子一样,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相识的孩子感觉那么亲近。或许是因为孩子比较可怜,或许这几个月一直在听到这个孩子的消息,或许是自己想孙子想的,或许是因为这孩子长得好看。
反正艾琴看见闫景山就觉得亲近,天生的亲近,想要将其搂在怀里舍不得放开的亲近。艾琴就坐在床边上,看着闫景山的小胸脯随着呼吸缓缓地起伏,看着他的小手无意识的晃动,直到目光落到了闫景山的双腿上,那双腿从来没有动过。
“他的腿真的没法治吗?”艾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什么那么悲伤,甚至于眼睛里已经有了些泪水在打转。庆余在艾琴一进门就在观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虽然是这个孤儿院的院长,但是自己总是与这些孤儿之间少了些亲近。
以前以为自己是因为不够平易近人,所以那些孩子才不喜欢跟自己玩耍,才部喜欢围绕着自己,知道现在看到艾琴对孩子的态度她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些孩子的态度是在是有些太过淡漠。
不像是一个长辈,更像是一个默然的旁观者,或者一个能够提供住宿与饭菜的旁观者,虽然会将跌倒大他们扶起,但是更多时候还是在屋檐下冷冷的看着,没有一点情绪的看着。
太上忘情,真的是无情吗?庆余这时候真的有点羡慕艾琴了,能够拥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当年年少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只是修道之路多是孤寂,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份孤寂...
庆余在旁边看着艾琴愣愣出神。艾琴的问题将她从感慨中拉了回来。回过神来的庆余又是一愣。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些东西。手中捏不动明王印,心中默喧‘无量天尊’压下诸般幻想,做完这些才回答艾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