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吐了口烟,插话道会不会是古老暗中在挑孙女婿?
这就是编号啊,说不定是笔误,写的应该是吴三,意思就是说你老吴排第三!咦,你们说前面还有两个候选,会是谁呢!
这货脑洞大开的本事,也真是没谁了!
我没有理他,问古若蓝说前段时间,古老有没跟她交代过什么,哪怕是跟平常不太一样的话?
古若蓝抿着嘴,思索了一会儿,说出事前两天,古老打过电话给她,说是最近有些事情要忙,万一他走了,就让她回家看看。
当时她正在做实验,是跑出来接电话的,也没在意,没想到再见到爷爷,已经是化好妆的遗容。
古若蓝顿了一下,有些哽咽起来,说,不过这几天她在整理古老遗物的时候,感觉有人来翻过家里的东西。
“八大处?!”我脱口而出,现在这个地方成了我心里一根刺,事情不弄个水落石出,说不定哪天那些家伙把我拉回去当替罪羔羊。
“不清楚。”古若蓝摇了摇头说,监控跟报警系统都没有记录,她也问过杨伯,并没有官家的人来家里搜查过。
高手?!我跟大牙对望了一眼,这货也是两眼发光,看来是想到一块去了。
我试着问古若蓝,能不能到她家里看看。
虽说下手晚了,不过人都是有盲区的,出发点不同,关注的东西自然不同,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总比我一个人面壁式的烧脑强。
古若蓝看起来娇弱弱的,却不扭捏,说走就走。
我们到了楼下,却有些傻眼了,古若蓝的红色宝马mini只有两座,大牙一脸的懊丧,说,早知道把他那五菱之光也开过来了。
我说要不再打个的吧,大牙说这钟点,网约车都得候半小时,说着拉开后厢门,直接跳了上去。
看得我跟古若蓝目瞪口呆,这货还抻出脖子说,走啊!
这样也行?!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缩骨功吧?
随着车流走走停停,终于开进了一处巷子里。
巷子看起来很是幽深,两侧错落着挺拔苍郁的白杨树与莲花灯,除了偶有停在树下的小车外,路面上竟然没有人在走动。
四九城居然还有这么宁静的地儿,看这地界儿,不是一般人来得了的,讶异之余,倒让我觉得有点阴冷。
古家一看就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的老宅子,按照旧格局翻修过。
位于东北角巺位上的敦实大门,刷成暗红色,质朴无华,没有多余的刻画,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黄铜门环,门环顶上卧着一个四不像的动物脑袋。
看起来古香古色的,檐下却装着闭路探头,侧墙处还有一个虹膜扫描技术的门禁。
古若蓝一路引着我们,里面是个小二进的宅子,刚拐进照壁,大牙突然顿住了脚步。
我差点撞上他,也跟着站了下来,顺在他眼光往看去,前院耳房阴影中,站在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黑色唐服,与身后的背景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
我被那中年人凌厉的眼神扫了一下,心里顿时有些忐忑。
古若蓝喊了声“杨伯”,那人冲她点了点头,便面无表情的返身回厢房里去了。
我愣了愣,跟在古若蓝后面进二门,随口问她这大叔是谁?
古若蓝说那是杨伯,全名杨全礼,一直跟着古老,不过时不时的就会离开一阵,上次一走就是小一年,也不知道干嘛去。
这刚回来几个月,她不在的时候,家里就全靠他看护着呢。
我眼睛一亮,此人既然是古老的贴身随从,自然知道他的许多秘密,至少古老出事前几天的情况他总是了解的吧。
古若蓝一听我的意思,就摇头说她早就问过了,杨伯什么都没说。
我一听,古若蓝用的是“没说”,而不是“不知道”,难道这杨伯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正房,推开门,一股阴凉袭来,正面是古老的灵位。
看着遗照上,端庄肃穆的古老爷子,我忍不住想起来,那天晚上看到的尸体,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礼数完毕,古若蓝就带着我们到了东厢书房,几排博古架陈列开,颇有几分图书馆模样,满屋的古玩字画,阴暗古朴。
“人比人气死人,你牙哥我一辈子弄这玩意,连赝品算上,都没人这的多!你瞧这灯草口多规整精细,这圈足修胎给修的,泥蚯背那叫一个光滑细腻!”
大牙捧着一件瓷器,啧啧叹道:“它娘的,就这雍正官窑祭红釉盘放进串货场,那些老家伙还不得疯了!”
这货说的,连穿开裆裤撒尿、和泥巴都算上,这一辈子也才多久!
我扶着案桌四周打量了一圈,这里的布置跟宫里的那间有些相似,那天夜里,古老爷子就是歪躺在桌子旁边的地上,姿态怪异……
姿态怪异?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回忆着当时古老的姿势,顺着桌边噗通一声就倒了下去……
我刚倒下,就听到一阵风声呼啸,头发立刻被人薅了起来,五指山一样的大巴掌,毫不犹豫的往我脸上盖来!
“卧槽!”我双手死命一推,挡开手掌,脑袋顿时一空,咚的撞在地上,丫的,早晚脑震荡了去!
侧身翻坐起来,迎面就是两颗大板牙,不由得大怒:“你丫干嘛?!”
“靠!没事你玩儿什么行为艺术啊,还直抽抽,小爷还以为你羊癫疯犯了!”大牙拍了拍手,一脸淡然。
我摇了摇疼得有点犯晕的脑袋,正要开骂,只觉得一阵过堂风吹来,闪出一条黑色身影,在门口处戛然而止。
这下连大牙都吓了一跳,仔细看时,却是那个杨伯,双目如电,在我们身上巡来巡去。
这家伙来得好快!我一翻身站了起来,无不尴尬的说,一不小心摔倒,倒是惊动您老了!
“你丫也不小心点,瞧这满屋的宝贝,随便弄坏一件,把你拆了都不够还的!”大牙脸色一板,冲我骂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