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没路可逃,下意识的捂住了脑袋,就在抬手的一瞬间,无数密集的黑色颗粒,终于冲出了黑雾,毫不犹豫的朝我跟大牙生砸过来。
我的脸上、脖子、四肢、大腿、胸腔被密集的硬物砸的生疼生疼,像是同时被撕扯着,整个人就是个被射击的靶心,毫无抵抗回还之力。
一阵突袭,持续了有一根烟左右,总算停了下来,我忍住浑身撕裂般的疼痛,发现砸过来的都是石粒?
艹,还好这些石粒块头不大,要不还不得给活活砸死?
连忙回头去找大牙,却见地面上除了一堆黑色的石头,不见大牙的身影。
我惊慌的爬了出来,没留意一脚踏在一堆堆积的石头上,只听得“哎呀”一声,脚底被一道猛劲,登时掀了个狗啃泥。
“你娘的,老子没被砸死,快被你踩死了!”一声熟悉的咒骂声从石头堆里传出来,我连爬带滚的赶紧把大牙扒拉出来。
我擦,这下可真是血乎邋遢,这满头满脸的血,快看不出是人是鬼了?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拉破了,露出来的胳膊上,细细密密的小红创口,跟被蚂蚁咬了似的。
不过看他还有力气说话,我也便放下心来。
大牙双手扶着膝盖,弓着身子一个劲的喘气,还不忘问,“后面那玩意没跟过来吧?”
我回头扔了一根荧光棒,忽闪之间,就只有一片漆黑,我登时放下心来,对着大牙点点头,还好那东西不黏人!
我抬眼往前方看了一眼,在我们面前的,竟是一级一级大台阶,每一级都是用大青石条垒成,后头黑乎乎的散发着黑雾,像个黑洞一般,也不知道有多大多深。
大牙用了大力甩下去一根荧光棒子,紫白色的冷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弧,在很远的地方弹跳几下,声音渐消,光亮也随之消失不见了,完全吞噬在一片幽暗之中。
眼前这说不清是坑还是洞,只觉得极深极远。
我跟大牙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一级一级的往下走去。
这台阶极大,都是成块的青石板,踩上去之后能感知到这都是打磨过的,不是在原来的石壁上开凿。
越往下走,两边的长度越宽,我越走越是发悚,要是这些大青石从别的地方运来的,光是这台阶的工力,就不寻常,绝非普通人能够承受!
别的不说,就太和殿后最下方的那块用整块艾叶青石雕刻而成“云龙石雕“,便是从距紫禁城90公里外的房山运过去。
那年月完全没有机械,全靠人工,为了运送那块石头,利用大冬天,沿途挖井,拔水成冰,把石头放在冰上拖拉,或者在大石头下面铺上滚木。
然后再用数百人一起拉,光是运输,就耗费了几十万两白银!
我跟大牙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到底下,更是被眼前的一幕彻底的震撼住了,台阶末端是一条极宽的青石大路,几辆马车都能够并驾齐驱。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瞧这地方的规模,简直跟始皇帝建造长城的工程量可是有一拼,也不知道需要耗费多少年月跟人力!
路的两边各有一道深槽,我跟大牙拿着电筒走到边儿上照看了一下,大概有半米多深,地下有青苔的痕迹,估计曾经是排水渠之类的。
顺着深槽,相隔几米,立着粗大的石柱,直通头上黑黝黝照不到的地方。
“真舍得下血本啊!”大牙抚摸着石柱上的雕刻,两眼熠熠发光,“这玩意至少开门在先秦之前……”
我见那石柱上似乎有些浮雕,走过去从下往上细看,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人形,线条极其简单,看着有点像个“天”字,只不过脑袋是圆的,足足占了身体的将近一半!
怪异的是,五官雕刻的也极其随意,用今天的工艺看来,连简陋都算不上,更像是信手画了几笔!
而,独独缺少了眼睛,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某种禁术,困住了的感觉。
我心里一惊,在心里推算了一下,沉吟道:“看着是有点像石器时代的图腾,奇怪……那个时候怎么可能建的出这种规模的建筑?”
“切,你管它呢!伟人爷爷也说过,这种问题,我们不够聪明,还是留给下一代去解决吧。”大牙一脸光亮,说“无病莫呻吟,赶紧进去看看,就这规模,说不定真能弄到什么好宝贝!”
我照着灯光,一眼望去,四面八方除了这几根柱子简直就是空空如也,能有什么宝贝,难不成还扛一根出去啊?
就我们这样的,再来两百人,也挪不动一根柱子!
我越看越是心惊,石器时代食不裹腹、衣不遮体不说,最主要是还没有国家概念,哪个族群部落有这么大的人力建造这里?
大牙自顾拍着石柱,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都知道唐宋元明清几代的大斗里宝贝多,先秦两汉甚至更为久远的古墓,就寒碜多了,往往忙到头来,除了几口空棺跟几片破瓦,什么都没捞到。
但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要找先秦古墓?因为这种地儿,但凡真要捞到什么宝贝,就是国宝级的了,万一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弄到什么上古神器!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还真是干劲可嘉,想一出是一出,我把他从柱子旁拖开,拉着往前走去,唯恐他真的把那柱子当成宝贝!
前面的路平坦多了,我们借着微弱的散光灯走着,两边多了些石柱子,分开两侧一字排开,相隔不远,像是林荫大道,走起来就感觉有些暗影重重,总觉着冷不丁的,哪个间隙里就会蹦出一只什么怪物来。
我双手握着步枪,尽量学着特种兵的前进方式,余光扫视着四周,慢慢的往前走去。
一路上极为安静,我们走了一会儿,还看不到尽头,这里的规模早就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从这宏伟的角度来看,不比上面的天安门广场来得小。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似乎一头撞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由于我们的到来,触动了某种契约,身旁的柱子一个个变得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