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出来了!”陈歪嘴突然像是被踩了嗓子的公鸭一样嚎了两声,猛然甩开我的手,脚下跟抹了油似的,没命的狂奔起来!
看着老头稀疏的白发,在空中风骚的荡漾着,再快点头发都要飞起来了!
我的心一抖一抖的,忍不住怒骂了一声,尼玛,都什么人啊,个顶个都是跑路高手,这哪里是倒斗,活脱脱就是《奔跑吧,怂瓜》!
看来往后不能太赖被窝了,有空就得好好练练短跑,有一对铁脚板,不单是干好革命的本钱,也是倒斗的保命技能!
又急又怒中,我侧着身子往后面看了一眼,这一眼,顿时全身都僵住了!
虫老二双脚离地,漂浮在半空中,全身裹着黑雾,像是被勒紧了脖子,嘴里“嗬嗬”的喘着粗气,脸色的神情销魂得诡异!此情此景,貌似在岛国爱情动作片里才能见到!
操!这黑雾是什么鬼?!
陈歪嘴说的“出来了”,该不会就是指它吧?
虫老二虽瘦小,但不体弱,怎么也得有百来斤吧,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气体的密度跟动能,完全不足以举起这等重量的物体!
我看着虫老二越来越诡异的脸,心跳差点就直接爆表!
“卧槽!”大牙的声音突然有如天降,在我耳边怒吼了一声。
我感觉屁股一疼,瞬间摔了出去,在坚硬的地面上磕得生疼,觉得胳膊肘都摁破了,也顾不得这些,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眼前都是金星闪闪,晕头转向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跑,刚抬脚被大牙一把拽住,“这边!跑错方向了!”
说完,大牙搂着枪,往虫老二那边砰的就开了一枪,双筒猎枪的威力还真不是盖的,直接将虫老二的一只胳膊给轰碎了,喷了一地,诡异的是断口上却没有血喷出来!
我被枪声一震,眼前的金星化作几条白线,瞬间消失,人也清醒过来,捡起掉在地上的弯刀就跑!
大牙又咬牙切齿的轰了一枪,才转身追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我飞速奔跑中,一张嘴灌了满嘴风。
大牙边跑边骂:“就知道你丫要回头!”
我们跑了一段,看见黑牛端着枪,站在那里接应我们,不禁生出一阵感激,也来不及谢他,迅速点了点头之后,三人继续往前方光亮晃动处奔跑!
谁都没有说话,除了脚步声就是喘息声,我心里一根弦始终绷着,觉得心口都有些发疼了,追了一阵,才总算追到了前方的人。
一道明晃晃的灯光,往我们这边照了过来,刺得我脑袋一阵懵,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靠着惯性往人堆里就撞,也不知道哪个倒霉家伙让我撞得一并倒了地。
严重缺氧的脑袋里晕乎乎的,两肋之间也疼的让人受不了,再跑就得岔气了!我瘫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张大了嘴巴,嗬嗬的喘着。
“没有追过来!”老郑粗野的嗓门,听在我的耳朵里,犹如天籁。
我彻底放下心来,蜷曲着身体,闭上眼睛,喘息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发现大伙儿都跟在地上躺着呢,就老郑跟霍小东一人一边,警惕的巡视四周。
霍小东这小子虽然脾气古怪了点,做事可一点都不纨绔!我看了看瘫在一边的大牙,一条腿挂在陈歪嘴的肚子上装死呢!
陈歪嘴胸口起伏,手脚瘫在地面上,就差口吐白沫了。
我走过去,蹲下来拍了拍他干瘪的老脸,低声问他:“刚才那棺材中是什么玩意,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
陈歪嘴用手指了指大牙的脚,示意我挪开,眯着一只眼睛看着我,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
我心里隐隐感到不妙,点了点头,刚想说话,陈歪嘴腾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对着我骂道:“不是让你跑么,怎么还回头去看?”
“你跑得跟兔子似得,也没说不能看!”我也没好气的说道,奶奶的,怎么说老子也是为了扶你一把,这才殿了后,不过说真的,回头那一眼,真有些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也罢!回去再给你洗洗煞气!”陈歪嘴摇了摇头,说,“这次有虫老二帮我们挡了煞,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们绝对招惹不起。”
“尼玛,该不会是牛魔王吧?”我看着远方依然飘动的绿火,心里有些发慌,“都别躺尸了!”
我是完全没有意识的跟随陈歪嘴跑,后来大伙儿乱哄哄的都照着这个方向跑了起来,没想到阴差阳错,一直顺着水道跑,到了这里,似乎已经到了这片谷地的边缘。
一侧圆拱般的竖起的石壁上,满是石牙子,嶙峋峥嵘的,看着触目惊心!
这条水道流到此处,沿着石壁的底部环绕着,线条笔直,有棱有线的,像是排水渠一般,一看就知道是人工修筑,大自然再鬼斧神工,也不会有这么工整的痕迹。
木子自从被大牙弄走了猎枪之后,手里就一直拿着一把战术电筒,往石壁上照看了一会儿,突然说:“这里好像有个雕像?”
我正在查看水道,看没有没有什么异常,闻声便站起来凑了过去,大牙他们对雕像壁画之类的,向来就没有多大兴趣,只有黑牛走了过来。
嶙峋的石头牙子此起彼伏,似乎有着某种刻意的关联,不大像是自然形成的模样。
我靠得太近了看不分明,往后面挪开几米,一个巨大的轮廓显了出来,的确有几分像是雕像,只是这么粗犷的轮廓,一时间也看不出是什么来。
黑牛看得十分仔细,突然嗷了一声,激动得跟个小孩似的叫道:“这不是雕塑,是化石!”
黑牛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叫,差点把正在揣摩图案轮廓的我给吓到了,想不到这黑哥们粗壮的外表之下,还有一颗学术的心。
这种感觉我也曾经有过,在无数个黑暗的夜里,独自一人搞数据模型,突然在某个黎明薄雾之中,搞定了某个关键指标,那种快感就像是便秘多日之后一泄而快,是在无以言表!
见黑牛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出于革命同志的伟大友谊,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道:“别光顾着高兴,你可瞧好了,这么大,能是化石么!”
“绝对是!”黑牛双眼放光,甩开背包,双手对着石壁激动的比划着说:“这是太古叠生岩,你们看,全是红色的半透明晶体,这是三叠纪的产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