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嘀咕着,带我们上来的金丝眼镜已经小碎步跑过去,弯着腰对居中而坐的一个年轻人低声细语。
那年轻人抬眼看了看我们,随着一道寒光射来。妈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冷的眼光,简直就是沁人心扉啊。
虽然见到郭丽丽,但我的第一反应就知道不会是汪大飞,没想到却是这么个陌生家伙,一声得体的休闲装,看起来很简单,瘦瘦高高的个子,淡漠的脸上带着种玩世不恭。
年纪不大、气场很足,此人不简单呐!
我看大牙一脸懵懂,估计也不知道是谁,抢先一步:“这位大少,所谓庙开纳四方,我们兄弟二人今儿到您这地方耍耍,要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谈不上。”那年轻人诡异一笑,悠悠说道:“只是看到你们,手痒了而已。”
我艹!这是要动手么?我刚捏紧拳头,大牙已经站了上来:“丽丽,这哥们到底哪路神圣?”
郭丽丽似乎对那个年轻人有些害怕,虽然站在那儿,却没有骚浪的上贴去,听到大牙的话,媚笑的看着那个年轻人,反倒是金丝眼镜直起腰来,一脸傲娇的说:“这是我家大少!”
扯犊子,说半天大少,还不知道谁是谁呢?我问道:“到底是哪家?”
“在下白鼓。”那年轻人站起来:“你们不是到处打听我们么?”
白家的大少爷?大牙瞪大眼睛:“唐刀白鼓?!”
“没错!”白鼓轻笑了一声,露出洁白齐整的牙齿,瞬间变成小鲜肉:“你们找我们白家,就是为了打听青姐手里那东西是怎么来的吧?”
这都知道了?我正跟大牙面面相觑,当然不会是大牙泄露出去的,怎么感觉还没摸清楚对方,自己的地儿裤就给人看到了呢?
“想知道?不是问题。”白鼓又说道:“不过得陪我赌一把。”
靠,果真是手痒了!
不过这种事儿都是高手遇到高手才会有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是误会了,其实,我们哥俩都不会赌。”我拍了拍大牙的肩膀,说:“要不咱商量点别的条件,只要不卖我这兄弟的肾,怎么着都成!”
“谦虚了!”白鼓站了起来,坐到赌桌上去,瞧那意思就是要霸王硬上弓啊!
我正在想辙,大牙却看了我一眼,信心满满的问道:“说说赌注吧!”
“好!爽快!”白鼓轻敲着赌桌的绿绒面,“你们要是赢了,关于那批货,我知无不言;要是输了呢,得替我办件事!”
这哥们是喝醉了还是发烧了?他这提议,显然不对等!
孔四跟包子已经去了贺兰山,就算暂时没有消息,早晚说不定也能打探到点什么,所以白鼓所谓的消息,对我们来说,并非必然。
但作为对赌的条件,却是办事,替****能办什么好事?要是换成一丈青,气氛再暧昧点,说不定还有点盼头!
我硬生生压住已经到了喉咙口的一个“靠”字,抬头望着天花板说:“好个晴天白日!”
“哪儿呢?”大牙跟着抬头仰望:“不是清明时节雨纷纷么?我说老吴啊,咱是不是得回去了,你奶奶不是昨晚给你托梦,让你今夜去给她扫墓么?再不走,可得误了时辰啊……”
呃,扯蛋也得靠谱点,现在可是初冬时节,离清明还小半年呢!再说了,鬼才半夜去扫墓,我也不是本地人,我奶奶骨灰还埋在几千公里开外的海边那个小村呢!
趁着里面的人一愣一愣的,我拍了拍大牙的胳膊:“走吧…走吧……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
白鼓没有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吱声,我们转身就想走,白鼓突然说道:“出门往左就是窗口。”
妈的,什么意思?这是要我们跳楼?
我脚步一顿,回头问道:“为什么非要跟我们赌?”
白鼓挥了挥手:“说了,手痒而已!难得碰到高手么。”
真是冤死个大天了,也不知道这哥们是怎么看出我们是高手来的!
我跟大牙在赌桌上的高背椅上坐了下来:“说说看,要我们办什么事?”
“当然是跟那地儿有关的事。放心,对你们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见我们坐了下来,白鼓笑得一脸灿烂,冲金丝眼镜端上来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根,将盒子往我们这边推了过来。
金箔商标上印着cohiba几个英文,这可是好东西,正经古巴收藏级雪茄,我也不客气,拿了两根,丢了一根给大牙,自己也剪了一根,用盒子里的火柴点了,吐出一股浓郁的烟雾。
气氛有些和谐啊,我忍不住问道:“赌什么?”
“梭哈。”白鼓面前香烟袅袅:“除掉还债,你们还有二十万,就以它为限,谁先输光算输。”
“这个我喜欢!老吴,弄他,不用跟哥们客气!”大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还真当我是赌神?真是日了老狗!
白鼓的赌术如何,我们都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自己的底细,摇了摇头,说道:“要不这样吧,一副牌,各抽一张,比点大,一次赌输赢!”
“爽快倒是爽快,不过瘾!”白鼓嘿然笑道:“就梭哈!”
“只能这个?”我定定的看着白鼓,见他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那我再提个要求!”
这一下,就连大牙都有些不耐烦了,细声说道:“干就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
妈的,什么叫磨叽,这叫磨阵!白鼓既然非要坚持,至少证明是比较熟悉这种赌法的,又是在他的主场,只能先磨一磨对方的锐气,要是能激怒对手就更好了。
不过显然低估对面的白鼓,小家伙年纪不大,城府却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幽幽的看着我,完全没有半点的不耐,反倒点了点头:“你说。”
我硬着头皮道:“就梭哈,咱们一对一,用过的牌就废掉,用完一副再用新的!”
“有意思!可以!”白鼓嘴角上扬,带着一种莫名的孤傲,手指轻摇,金丝眼镜赶紧拿了一副新牌上来。
拆封完成,问我们要不要验牌。
“直接开始吧。”我摇了摇头,他们真要做手脚,我们也验不出根毛来,何必显得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