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的,一副怂样,我都不知道武国华干嘛非要带着他,就算是亲信也不带这么“培养”的嘛!
倒是峰子,虽然话少,总算精壮,还能当劳力,扛点东西。
要不都说人不禁夸,我正想着,峰子脚下一个打滑,扛在肩膀上钢管铲头摔了一地,叮当作响,陡然而来的金属脆鸣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妈的,这洞里怎么都是滑的?难道进水了?”峰子有些不好意思,骂了一声,弯腰下去捡那些钢管,这一低头,光线晃动,我们都看出有点不对。
头顶跟两侧的石壁上,都裹着一层厚厚的黑莓点,这是苔藓死亡之后留下的痕迹,年月久远,层层叠叠的。
但是地上却是深褐色的岩层,略微带着点湿滑,半点苔藓菌类的迹象都没有,就像是刚被掀开地毯的砖面一般,跟周围实在有些不搭调。
阴湿之地,又离出口不远,正是苔藓菌类滋生的场所,裸露的地上看着却有股死气。
大牙趴下去闻了闻,站起来说味道有点不对,大伙儿小心点,千万别让蹭破皮了。
我问道:“是不是有毒?”
“不好说。”大牙摇了摇头,“有股淡淡的尸气,怕是从什么地方渗出来的!”
“我艹!可别吓唬你胖哥!”武国华脸上横肉一抖一抖的,紧张中带着股菜鸟的亢奋,手里举着一把大砍刀,配他那身材,气势倒是有了,就是微微有些颤抖。
“嘘!”大牙没好气的说:“死胖子,把你那砍刀放下,可别手斗了,劈到小爷我!还有,都别掏喷子,这么拥挤,万一走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用紧张,这么湿的地方,真有死尸也早发霉烂掉了。”我见他们几个脸色都有些沉重,便安慰了几句,说既然有尸气,很可能地方没错,大伙儿快点赶上去。
峰子刚被武国华骂得脸上无光,闻言连地上的钢管也不要了,从后背摸出一把军刀,越过包子就往里蹿。
还有股子血性,就是太败家了!我看了看脚边闪着寒光的新款洛阳铲,拎起一米来长,沉甸甸的铲头,插到身后的背包去,其它的管子全踢到一边。
说实在,已到了地下,这玩意也没多大用处,不过就这么扔了,终归可惜,且备着吧,遇到大型机关,比撬棍好用多了!
因为底下湿滑,我们走得很是谨慎,渐渐的就拉开了距离,小张一直战战兢兢的跟在武国华后面,一胖一瘦挡在我身前,搞得我好生郁闷,好几次想一脚踹在武胖子那肥嘟嘟的******闪。
说句实在,此时我打心底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带这头肥猪来,只能说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正自责着,前方突然听到峰子略带亢奋的声音,好像是看到什么东西,慢悠悠的武胖子顿时变得健步如飞。
很快我们就赶了上去,前方凭空出现了一道石槛,大约五十公分高,从上往下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从黑到浅灰的颜色渐变。
石头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花岗岩,年久有些风化,大牙蹲下去用刀锋在上面刮下一层薄薄的苔藓,露出里面一些怪异的花纹来,丝丝卷卷的,像是菊花……
一看之下,我脑袋瓜子就嗡的响了起来,这不是我家里那桃木剑上出现的阴气纹么?
妈的,这段时间,朵朵暗黑如墨的菊纹就跟无数小刺一般,时不时的扎得我心里十分难受,所以对这纹路印象特别的深刻,几乎就跟印在我脑海中一般,没想到却在这里看到了!
包子问道:“吴爷,您怎么了?”
让这么个大老爷们一口一个爷叫着,始终有些不适应,早就跟他说过叫我小吴就行了,不过毫无效果,也不知道他一退伍老兵哪儿来的这臭毛病,完全没有半点人民子弟兵的新风骨嘛!
我摇了摇头,蹲下身去,用手在裸露出来的地方抚摸着,冰冷中带着些生涩,微微带着凹凸感。
还好,这些纹路是刻上去,至少不是被阴气入侵留下的异变。不过,刻下这个纹路的人,肯定是见过那个阴气纹的,会是谁呢?将它刻在这里,是警示还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起来,地方应该是找对了!
我脑海中打着转筋,他们几人却已经有些不耐烦,武国华说:“这种大石门槛在山西大院有得是,雕龙雕凤的都有,吴老弟你要想要,回头胖哥给你拉一卡车,回去砌墙都成!”
这都扯哪儿去了,我对他们这几个雏儿真有点不放心,站起来,跟他们说,跨过这个门槛,后面恐怕凶险重重,大伙儿都小心点,见到什么都不要轻易上手,看看再说!
“省得哩!”武国华大大咧咧的迈步跨过石槛,浑身一打哆嗦:“娘的,怎么突然这么冷?”
还别说,就他那身肥肉都觉得冷,更别提我们了,刚越过门槛陡然间都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像是突然拉开了冰箱的门。
都说一墙之隔,犹如两重天,这还没墙没门的呢,怎么感受就如此异常?
小张缩着脖子说阴气这么重,该不会是有鬼吧?
洞中本来就黑暗无比,让他这么一说,峰子连脸都绿了,拽着砍刀四处打量了起来,大牙骂了一声,说“阴个毛!不懂别瞎说,谁跟你说阴气是冷的?”
小张瞪大眼珠子,说那是什么样的?
大牙冲我一扬头,有些不怀好意的说“你问老吴,他试过滋味。”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货最好揭人伤疤,我横了他一眼,举着电筒转身往里面走去,相比武国华几个雏儿,我好歹也算是经验丰富,刚下来就如此怪异,怕是不会轻松。
石槛就像是一个界标,再往里走,洞道就开始收窄,不时有凸出的怪石挡路,慢慢的变得有些难走,好在地上变得干燥了起来,也不怕打滑,一群人排成一排往里面钻了大约十几分钟,也不见变宽,武国华有些不耐烦起来,说挤死个人了,该不会是死路吧?
就这么一条道,更何况石头上还有刚划过的印痕,就算是死胡同,也还没到底!
我正要给他们鼓劲,峰子突然啪的一下拍在自己脸上,手上一翻,说:“妈的,怎么这儿有虫子,还长着熊样?”
大牙一看,说了声不好,是尸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