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都说村里的大媳妇、居委会的大妈,没羞没臊的劲儿,一般人还真扛不住!
我自认脸皮薄,可不是这些老家伙的对手,站起来就往外走,王大妈喊了一声:“你嘛去?”
我说:“反正也没找到,这两天我多往潘家园、琉璃厂等地方去蹲点就是。”
王大妈说:“这事可等不得,你不是说也会么,要不先给看看。”
要的就是她这句话。这年头扶个倒地的老太太都得自带摄像头,做好事也得讲究个程序得当,授权合法!
王大妈领着我满小区里转悠,倒也干净的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在花圃林荫等地方,偶尔有那么几只死老鼠。
一见到死老鼠,王大妈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多,清都清不完。”拿起对讲机,噼里啪啦的就叫人赶紧清理,免得发生鼠疫!
我问她是不是最近小区死了很多老鼠,王大妈点了点头说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在哪儿就来了这么多耗子,到处都是,清都清理不过来!
老鼠是地灵,一下子这么个死法,可真不是个事儿!
我眉头一皱,想起古老头当年对我说过的一件事来。
东北锦州一带有个小县城,一年冬天,发生过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一夜之间死了很多人,都是面容浮肿,四肢鼓胀,路边街角,全是蛇鼠死尸,当地人以为闹瘟疫,纷纷举家外逃。
那年月刚革了皇帝的命不久,县长还是当年的老县令改了名称,什么都要管,眼看着城里都要空了,四面又都是绺子,万一打过来可怎么整,把个县长给急坏了,偏偏兵荒马乱的,上面忙着争权夺利,往上报送也没人理会。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来了一云游的老道,说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问题出在西北方向的两座山坳之间。
他说的那一片叫做白虎坳,两片如剑般的悬崖中间开了一条缝,自古便是县城连同外间的通道,县长不敢怠慢,跟他登山远眺。
正是黄昏时节,却看不到往日里从夹缝中透过来的金黄色阳光,原来在更远的山坡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大坟堆,正好挡住了这一片光。
老道说:“煞亡之峰,在玄武、案外探头。凡见探头之峰,贼气入门,有破家毁城之应,子午卯酉峰堵塞明堂,主伤目,路门之前环环如索,主吊死……此地紫白自古借阳而生,这墓堆一建,已成凹风之煞,满城皆伤!”
当时我还年小,听得一愣一愣的,问古老头说真有这么厉害?
古老头说天地造化,只有规律,风水术法,自古便是双刃剑,可正可邪,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那块墓地离城五里多远,距离白虎坳也就两里多,环山抱水,的确是个吉穴,没想到却与城建三点呈像,变成了凹风之煞,正所谓龙受凹风煞,长房败。虎受凹风煞,三房败。中正受凹风煞,血光立现。
古老头滴哩咕噜了一大通,我一小孩哪儿爱听,只是记住了凹风之煞,这几个字。接着问他后来如何了?
古老头继续讲道:县长大惊之下,急令下属四处打探,这到底是谁这么坑人,到了半夜回报,却是城里大户蒋家给新过世的蒋老太爷修的大墓,入葬还不到一个月。
那蒋家世代盘踞县城,根深蒂固,财大气粗,可以说半个县城的买卖都是他们家的,历届县老爷都招惹不得,偏生又事关全成安慰,县长为难之际,只好邀那老道一起登门拜访,好说歹求,终于说服蒋家启棺。
结果开棺一看,蒋老太爷的尸骨已然全黑,根根断裂,老道说,此穴与城在两面之间,就像镜子一样,彼此为煞,穴在凹风之中,凹面俱高,前后左右风射**,无脉气到穴,凹煞**,棺动骨翻叫绝风,绝风之穴,应人丁败绝。
当场就把蒋家人给吓坏了,请老道另行给他们择穴而葬,又将山坡顶部移平。
凹煞虽除,但事情并没有结束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更为离奇,那个道士凭着此番功德威望,又有蒋家支持接任了县长。
那时候的我懂什么,还奇怪的问古老头说县长可以随便当的么?
古老头说,那年月,世道混乱,城头变幻大王旗,经常一个县长做着,不定哪天又来一个县长,拿着委任状来上任,同个地方出现多个县老爷的情况不不罕见,更离谱的还曾经闹出一个县同时有四位在任县长的事,谁都不愿意走,每天蹲县衙里凑一桌麻将,上厕所都得带着眼盯着,就生怕来个什么案子少了自己个!
既然谁都不走,那就只能“赶”对方走了,至于谁能赶走谁,全靠本事跟实力。有了名望跟蒋家护持,那老道很快就挤走了原来的县长,还从上面捞了张委任状,也算是名正言顺。再往后,就密谋夺了蒋家的财产,将蒋家整得家破人亡,连几房少夫人都不放过,全收为几有,日夜兼而有之,大行其事……
我听着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味,怎么死老头说到最后,一脸痴呆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呸了他一声,说你个死老头,是不是羡慕得紧哩!
古老头擦了擦嘴角,抽了我一脑瓜儿,骂道:“听书听理,老夫是让你记住“世事难料、人心莫测。”,你这小脑袋里,整天藏着些什么!”
我摸着后脑勺,心想你个老货还装正经呢,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秋风婆洗澡时候丢的原味裤兜,就藏在你个老家伙的枕头下!
……
“小吴!你怎么了?”王大妈爽朗的声音,一下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抖了一下,看着她那张抹了一层粉的脸,有些恍如隔世,嘴里虚应道:“没事。”
我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王大妈都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飘过一丝红晕:“你这孩子,说魔怔就魔怔了,把大妈我吓得够呛的!”
“大妈”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怕我有什么想法似的,我心想虽然您风韵犹存,我也没那么重口味呀,我有些闷闷的说祸端不在小区之内,我还得到外面周边看看。
王大妈眼里闪过一丝不信任,不过还是跟着我走出小区,沿着林荫小径绕起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