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起身,画影连忙将风九幽手中拿着的血布条接了过来,然后丢入血盆之中,不敢看她,低着头一边收拾地上放着的东西,一边说:“主子有所不知,这都城之内要比在来的路上还要凶险万分,特别是这宫中,看似平静,其实杀机四伏,尤其是巫蛊之术横行,更是防不胜防。”
说到这儿,画影停顿了一下,倾身向前在她耳边低声道:“还有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善于伪装,表面上看似一个小小的太监或者宫女,说不定就是个巫术师,我虽自幼修习巫术,却终究只有自己,哑鬼即使武功高强,一旦碰上高级巫术师,恐怕也自身难保,主子重伤,几乎无力与人动手,所以,我很担心主子的安危,也生怕自己保护不了主子。”
想到在不留人客栈看到的控心师,画影的背后一阵冰凉,纵然她当时已经严重警告过青檀,也一眼就看出了那人的身份,但还是忧心忡忡,怕她会趁自己不在时,以巫术控制风九幽。
通过观察,画影清楚的知道紫炎并非是风九幽的良人,也深知她爱陌离如命,也非他不嫁,假如她一旦被人控制,那么不但不能去血池解毒,还必定会和紫炎大婚,到时误了她的终生,要了她的性命不说,还会伤了陌离。
控心之术十分阴毒,倘若被控制的人一辈子无法清醒倒还好,一旦中间醒过来那势必非常麻烦,风九幽性子刚烈,绝不是委曲求全之人,更不会跟一个算计她的男人过一生,到时杀了紫炎是小,画影担心她寻短见才是大啊。
风九幽知她心中担忧,捡起地上的剪刀和她一块收拾,蹲下去的同时轻声道:“宫中的确比外面凶险,但今天在紫金殿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以紫炎目前的形势来看,他很需要清灵圣女来压制以及对抗大祭司,而大祭司那边尽管嚣张,却也有所顾忌,当初,我命扶苏调查北国之都以及清灵圣女时,知道这千百年来圣女在北国之都的威望极高,凡北国之都的子民无不对其敬仰万分,更何况千年浩劫将至,他们为了活命必然不敢对我怎么样,所以,行大婚之礼前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你不怕太过焦虑紧张,以免自乱阵脚给他们可趁之机。”
上一世领兵打仗,出入朝堂后宫,风九幽早就学会了审时度势,当然,也在一次次的被人算计后学会了反击,看透了尔虞我诈,学会了权谋之术,故,她清楚的知道紫炎的弱点是什么,而大祭司又在惧怕着什么。<>
前朝后宫,权势、利益、人心,万变不离其宗,昌隆国是这样,北国之都亦是这样,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把药瓶子一一摆好,画影抬头看向风九幽道:“主子所言我都知道,只时今时不同往日,这北国宫中到处都是巫术师不说,主子身边除了我和哑鬼以外再无人可用,万一有刺客闯入打起来,我二人被缠住,主子到时该怎么办?”
由于不清楚风九幽体内的青莲已退,也不知道她的功力已经恢复了,画影十分担忧,再加上陌离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担心合自己和哑鬼二人之力,也难护他们二人周全。
这时,陌离沐浴完毕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听到画影所言便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会保护你家主子。”
闻声抬头,画影赶紧站了起来,行礼叫道:“殿下!”
陌离淡淡的应了一声来到风九幽的身边,伸手将她扶起郑重其事的说道:“九儿,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从今日起你莫再操心,一切都交给我,一切有我,紫炎敢光明正大的跟我抢女人,我必让他付出代价,你放心,他今天怎么把你抬进来的,我必然让他怎么抬出去,而且是恭恭敬敬的送出去,并且亲自昭告天下解除婚约。”
看着他极为认真的眼神,听着他极其诚恳的话语,风九幽的心里暖暖的,就像是那燃烧的炭火一般,同时,也很踏实,从未有过的踏实。
风九幽活了两世,历经磨难坎坷,上一世为尚君墨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可谓是九死一生,所有的悲伤痛苦全部都是自己扛,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九儿,你放心,一切有我!
心中动容,从未有过的幸福将她包围,那用无奈和坚强铸就的心墙瞬间轰然倒塌,风九幽忽然间觉得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而陌离在她心中的形象也更加高大,就像是屹立不倒的大山,给她一种安全感,也让她十分安心。<>
其实,对于离开北国之都,风九幽并没有怎么担心,因为只要她的功力恢复了,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何况她身边还有懂巫术的画影以及武功高强的哑鬼保护,合他们三人之力想要离开北国之都绝非一件难事,最多也不过就是多费些脑筋罢了。
见她怔怔的看着自己,迟迟未语,陌离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便张口问道:“怎么,娘子是不信……”
话未完,语未尽,风九幽就立时回了神,直接打断他的话,一字一句的说道:“好,一切都交给你!”
信任的回答令陌离心中欢喜,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脸颊,笑意盈盈的说:“嗯,一切都交给我,娘子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绝不会让你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更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会心一笑,风九幽豁然间想起画影还在这里,拉下他的手,扭头看向画影说:“连日来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晚上不必守夜,有事我会叫你。”
画影知道他们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也有了夫妻之实,这么晚了,陌离想必不会离开,而他既然说会保护主子,想必已有安排部署,自己在此守夜的确也不合适,再说外面还有张礼等人守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想到这,画影道:“是,主子,我就在隔壁的偏殿休息,主子有事唤我即可。”